三天後,神魔大戰又一次爆發了。

裏亞帶領神界諸神和神兵,再一次襲擊魔界,來勢洶洶,君無恨和阿寶帶領魔王和魔軍對抗裏亞大軍,魔界和神界所有的穿界門都打開,所有人都投入到這一次的大戰中。

整個流亡界也都傳開了,傳得沸沸揚揚。

如今踏月旅店隻有她和不悔、審判者,其餘人都已回歸各自的位置。

不悔憂心忡忡,墨軒和問天勢必又一次要拔刀相向。

海藍也擔心冥界會和神界一起夾攻魔界,但事實令人詫異,冥界風平浪靜,無人出戰,所有的穿界門都緊緊關閉著,甚至沒一人探聽消息。

這一次的情況和一千五百年前一模一樣。

不悔告訴海藍,上一次神魔大戰,冥王是要助君無恨的,但裏亞以她的魂魄和冥王交換,冥王假意應承,隻想等拿到她的魂魄後就相助君無恨,誰知道他們會被關在地獄深淵,那時候他想要助魔界也無能為力。

而這一次又交換了什麽東西?

可不管怎麽樣,冥界不參加的確是好事一樁,至少君無恨能有時間喘息,不會太手忙腳亂。

轉眼十天過去了。

神魔大戰已進入白熱化,神魔兩界勢均力敵,雙方交戰都很激烈,已到白熱化階段,海藍聽聞流亡者的強者流傳,大家都說很慘烈。

有人說魔界折損了六位魔王,又有人說神界死了七八位上位神和下位神,又說神兵和魔軍傷亡慘烈,又說君無恨和裏亞大戰了三天三夜,兩人都受了重傷。

據說,裏亞和君無恨都學會了靈魂解放。

各種消息都有,也不知道誰是真,誰是假。

海藍坐困愁城,日出日落,心中擔憂君無恨,也擔心金日和問天,卻有意識的不想去聽神魔兩界大戰的消息,她哪一方都不想介入。

不悔問:“姑姑,你真的不幫魔界麽?”

海藍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

她問不悔,“你呢?想幫誰?”

“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不悔輕聲說道,她撫著小腹,如今隻想好好的孕育著孩子,神魔兩界的大戰和她沒有關係。

雖然她身上神魔的血,可養她長大的是妖精界,嚴格上來說,她是妖精界的人,算起來也是冥界的人。

海藍側頭看了她一眼,據說神魔之後會顛覆三界。

其實並不是說她的能力會顛覆三界,而是說她的間接影響會顛覆三界。這一次神魔大戰,雖和裏亞的野心脫不了關係,可導火索是冥王和裏亞那一次會麵。

不悔是起因。

能讓冥王舍棄了驕傲,不惜和裏亞聯手,怕是隻有不悔。

“姑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不悔輕輕一笑問。

海藍道:“不悔,如果這一次真是冥王和裏亞勾結,也和你沒關係麽?”

“沒有!”不悔淺笑道:“姑姑,我隻想平靜地過這五百年,誰死了,誰活著,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既然是冥王死了,你也不要告訴我。”

她說罷,下了踏月旅店。

海藍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沉默不語,審判者的身影落在她身邊,“你要幫魔界?”

“我誰也不幫。”海藍道,心口有些沉悶。

審判者除了不悔的事,從來不過問其餘事,海藍深深地望著他,那男子目光深邃,暗不見底,她總覺得審判者身上有太多的故事,有太多的秘密,她看不懂。

他給人的感覺便是如此,危險,高深莫測,似是掌控了所有,這樣的男人是令人害怕的。

審判者看她一眼,冷冷地眯起眼睛,“你說過會報答我,是不是?”

海藍頷首,的確,她說過要報答審判者,當年在地獄深淵,她承諾過,隻要他能助她練成靈魂解放,能讓她出地獄深淵,她就會報答他。

審判者的確是她的再生父母,所沒有審判者,她或許已被地獄怨靈吞噬,或許她還在地獄深淵,或許君無恨已娶了霓裳。

報答她,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他從不回應,仿佛當這個承諾不存在,如今突然提起來,她有幾分詫異。

“你要我做什麽?”

“我不要你做什麽,隻要你什麽都不做,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審判者說道,深深地看著她,暗沉的眸掠過一抹快得不可思議的譏誚。

海藍也不知道,他在譏誚著什麽。

“好!”海藍沉吟,“我答應你!”

君無恨重承諾,她也重承諾,審判者對她恩重如山,她答應他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並不過分,而且,她本來就不打算介入神魔大戰中。

他折身下樓,片刻後,她看見審判者帶著不悔出了流亡界。

他們去哪兒?

這兩天,審判者和不悔都出去,很晚才回來,海藍並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也不關心他們去哪兒,有審判者在,不悔不會出事。

“軒轅,你覺得我的決定對嗎?”海藍問身邊的軒轅。

軒轅道:“主人的決定,軒轅都覺得對。”

“嗯!”

傍晚,她在流亡界的城上欣賞夕陽,遠處一輪落日,紅透半邊天,襯得起伏連綿的山巒更是壯麗,落日西沉,有一種說不出的絢麗悲壯。

幾名流亡者匆匆而回,神色慌亂,海藍認得出他們是魔鬼山曆練的人,她心中頓有不祥之感,莫非魔界的人敗了?

“你們這副神色?魔界敗了?”海藍揚聲問。

勝敗乃兵家常事,交戰這麽多天,雙方都有輸有贏。

“海藍,你不知道,聽說魔祖君無恨受了重傷,被玲瓏打中,快要死了。”

海藍驀然白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