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好了！”楊會計滋地一口，把杯口酒喝幹。

酒足飯飽的楊會計，小心翼翼地來到楊大牙家，楊大牙正沏了一壺茉莉花茶看電視呢，看到楊會計進來，楊大牙神色不動，隻是轉過了頭。

楊會計訕笑一聲：“支書，讓你久等了。”

楊大牙哼了一聲：“幫人數錢，比支部果園的事更重要，對不對？”

楊會計連忙解釋：“哪兒啊！支書，你是不知道啊，需要治療果樹的鄉親們，硬擠著去交錢啊！有這種好事，誰還敢跟馬飛這個小神仙還價啊！這不，我給支部果園爭取了一個號呢。”

楊大牙挑挑眉，大牙露出，形成一個揶揄的笑容：“哦？你把支部果園的號，排在了第幾位？”

楊會計連忙說：“絕對是今天的最後一號，明天的第一號！我還要準備六萬多塊錢，明天下午能交上就不錯了。看這架勢，說不定今晚就有人上趕著去交錢呢。我能爭取到這個號，也是幫馬老蔫記賬一下午才換來的呀。”

楊大牙眯起眼睛：“三百塊治一棵，不能還價？”

楊會計使勁搖頭：“還價？我的支書哎，馬飛這小子有了這神奇的能耐，誰還敢跟他還價？再說了，三百塊如果能救活一棵枯死的果樹，當年還能結果的話，其實是鄉親們賺到了啊！這個賬，誰還不會算？”

楊大牙的臉色有些難看：“嗯……馬飛這小子，說一不二啊，嘿嘿。楊會計，你明天就按照枯樹的數量，取錢給他吧。”

楊會計答應一聲，迅速離開。楊大牙暗暗琢磨：馬飛這小子，我從小看著他長大，本來就是一個高中輟學的平常小農民啊，忽然就掌握了這樣神奇的技術，不簡單！以我對古樹屯的了解，枯死的果樹至少有上千棵哩，這小子豈不是一下子就能掙到三十多萬？這小子來錢也太容易了吧？簡直是嘩嘩地從天上掉錢哪！萬一他真成了本地首富，難道我真的要把我楊家的金鳳凰嫁給他？哼哼……

馬飛提出治療果樹不能還價，這也等於是對支書楊大牙權威的一種變相的挑戰。

馬飛一家

，送走了楊會計，又坐在了一起，老兩口看著那個裝錢的紙箱子，目光發藍，眼睛都不眨一下。

馬飛給二老各倒了一杯茶水，微笑道：“娘，我向你道歉。”

馬飛娘的眼睛依然沒離開錢箱子：“道歉？小飛，你一下子掙到這麽多錢，娘都要樂死了，道什麽歉？我兒子就是我的驕傲！”

馬大保使勁點頭：“嗯，我兒子就是我的驕傲！”頓時，老兩口的目光離開了錢箱子，鬥在了一起，差點擦出火花。

馬飛娘哼了一聲：“兒子是我生的！”

馬大保也哼了一聲：“要是沒有我幫忙鼓搗，你自己生一個試試？”

馬飛娘有些扭怩：“你個老不要臉的。”

馬飛隻好打斷老兩口這不著調的鬥嘴：“停！娘，我真的向您道歉。剛才我一回來，就故意埋怨你，其實是做給大夥看的，讓大夥理解，治果樹要成本，還有難度，還要時間。所謂的辛苦，我當然不怕，您兒子要娶古樹屯的金鳳凰，再苦再累，我當然也不能跟錢過不去，是不？”

老兩口連連點頭，都覺得自家兒子突然長大了，能夠撐起這個家了，驕傲啊。

馬大保說：“嗯，兒子，我理解你，你做的對，不愧是我的兒子，有心眼。”

馬飛娘白了丈夫一眼：“我兒子這麽有本事，娶媳婦肯定要在十裏八村的姑娘裏邊挑個遍！嘻嘻。”

馬飛笑笑：“爹，娘，我準備在兩年內，真正地發家致富，到時候再考慮娶媳婦的事。”有了這第一桶金，馬飛也才有了真正的發家致富的思路。

“啊？”馬飛娘不依了，“那怎麽行？二大眼的孩子都滿街跑了，你們從小一起上的小學一年級，他也就比你大了一個月。他兄弟三大嘴，比你還小了一歲，今年五一結的婚，媳婦都大肚子了呢！”

馬家三代單傳，連個女孩都沒有過，馬大保自然也是盼孫子的，也連連點頭，老兩口在這件事上倒是意見完全統一。

馬飛堅定地說：“娘，你就別催了。這娶媳婦，也不能挖籃裏就是菜，也講究個質量是不？

俗話說，一輩子好媳婦，三輩子的好人煙。好媳婦，不僅是長得好，還要知書達禮，能夠相夫教子，將來您的孫子才有出息，難道你們願意讓自己的孫子將來也跟村裏人一樣沒出息？”

馬大保使勁眨著眼睛：“嗯，小飛說的有道理。”

馬飛娘也被馬飛堅定的神情震的有些恍惚，便隨即又堅定了起來：“你別跟我講那些大道理，我就是一個農村老娘們，我就是急著抱孫子！當然，小飛，你還是得趕緊娶個媳婦。有了這麽多錢，蓋個房子，娶個媳婦足夠了啊！”

馬飛見說服不了老娘，幹脆不再反駁，找了個帆布袋，把紮好的錢，全部放了進去：“我明天要去縣城，買點治療果樹用的藥材，順便買點種子啥的，另外，我還要找一個對塑料大棚有經驗的工人，爹，這事你來操心吧。”

馬大保點頭：“好，咱村李英雄，就種過幾年的大棚啊！外號還叫李大棚呢，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麽不種了，我明天去找找他。”

第二天天還沒亮，馬飛就背上那一袋子錢，穿了一身皺巴巴的地攤貨，到了盤龍鄉的駐地，坐上了去昆山縣城的公共汽車。

來到農行的一家網點，馬飛取了號，便耐心等候。他那一身皺巴巴的地攤貨，立刻讓人明白，這是一個小農民！

馬飛取號不久，一個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也取了號等候。

輪到馬飛了，他來到窗口遞出身份證，簡潔地說：“辦卡，存錢。”

裏麵那個戴眼鏡的女營業員，盯了馬飛一眼：“你填一下那個表格，另外交一塊以上的錢，就行了。”

馬飛很快填好了表格，營業員的操作也很麻利，當馬飛從帆布袋子裏，一疊疊地往裏麵放錢的時候，那個女營業員就有些發呆：“同誌，你是做啥的？”

馬飛微笑：“身份證上有啊，我就是個小農民。”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小農民有什麽低下。

“哦。”那個女營業員玩味地應了一聲，清點著鈔票，忽然拿起手機：“啊，同誌，對不起，我有個重要的電話，麻煩你等一下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