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永年的臉,唰地一下沉了下來,幹淨的?他簡直想罵娘,但麵前的是他的頂頭上司,一把手啊。

關山月認真地說:“老雷啊,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摻和進去,這可是那些人渣之間的爭鬥啊!你摻和進去也就算了,可在那種場合,怎麽能開槍呢?這是嚴重的違犯紀律的大事件!你難道沒有認清這次的錯誤嗎?”

雷永年似乎捕捉到了一線希望:“關局,你是說,市局紀委要調查我,就是因為這件事?好,我願意接受任何處分,隻要不判刑,怎麽樣都行,哪怕是撤職。”

關山月搖搖頭:“這些,我可做不了主。我隻能配合上級紀委的工作,你知道的。老雷,作為一個人民警察,我也希望你能向組織主動交代自己的問題,以獲得寬大處理。”

雷永年忽然嘶聲笑了:“主動交代自己的問題?關山月,我有什麽問題?啊?”他深深清楚,自己的問題,一旦真的交代出來,別說是撤職,判刑也完全正常。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誰不知道啊!

關山月的國字臉,頓時一沉:“老雷!你這是什麽態度?作為一個老黨員,你有義務配合組織對你的調查!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了就能算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關山月站起來,健步走出病房,向站在門外的刑警吩咐道:“看好了,千萬不能讓病人離開病房,半步也不行!還有,把窗戶弄好。”

兩名刑警連忙答應,迅速進來檢查窗戶上的防盜窗。

躺在病**的雷永年,隻覺得一陣陣無力:難道,就因為這一次的事件,自己真的要翻船了嗎?他連忙用完好的右手,尋找自己的手機,可是,根本沒找到!自己受了傷,被監視居住的消息,想要告訴家人,也不可能了!想要跟家人朋友聯係,讓他們轉移一下贓物、訂立攻守同盟,路也被堵死了。

最可恨的是,自己的槍傷是一個觸發點,而引發此事觸發的,竟然是一個小農民,他就叫馬飛!難道這個小農民,早已經把這一切都計算好了?!這怎麽可能?雷永年眼前,閃過馬飛英俊而樸實的臉,這小子太年輕了,絕對

不會有這麽深的算計。

另一個病房裏,杜黑子躺在病**,身邊坐著的是杜四,他帶來的那些打手,隻留下四人站在病房外。

杜四看到杜黑子醒了,頓時露出了笑容:“兒子,你覺得怎樣?沒事吧?”

杜黑子稍微動了動,臉上的肌肉就**起來:“哎!哎喲!疼死我了!老爸,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那個浪妮子,她真的敢開槍打我!她這是要殺了您兒子啊!老爸,說什麽也要把她弄過來,老子要艸死她!”

杜四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混賬!閉嘴!黑子,你小子這腦子,怎麽就一點不象我呢?嗯?到現在你還沒看清形勢啊!”

杜四下意識地朝病房門的方向望了一眼,壓低聲音說:“兒子,你老爸我在金城市,橫不?”

杜黑子愣了愣:“啊,確實橫。”

杜四盯著兒子那黑的跟礦工似的臉:“兒子啊,你老爸在金城敢那麽橫,除了咱們手下兄弟多,地盤多,財富多,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麽?”

杜黑子懵了,搖搖頭,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頓時疼得吡牙咧嘴。

杜四歎息一聲:“就是因為我善於結交權貴,尤其是直接管轄我們的警察,區長,區裏的大小頭頭,老爸我整天跟他們呼朋喚友,喝茶聊天,打球喝酒,洗腳桑拿,你以為老爸是愛好這種腐敗的生活?錯了!我都是為了把那些爺們伺候好!有了他們背地裏的支持,咱們才能在城南橫行!要不是這些人的支持,老爸我早就去監獄裏呆著了。”

杜黑子睜大了眼睛,傻住了。

杜四冷笑一聲:“城南杜四,闖出如此響亮的名頭,都因為有這些爺的暗地裏支持!咱們敢來昆山縣,除了在道上的力量,能吃死他沙四方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有雷永年的鼎力支持!可惜呀,這一次,雷永年就要倒了,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跟雷永年聯係、送禮的那些痕跡,必須抹去!”

杜黑子有些緊張:“啊,老爸,你把這事安排好了沒?”

杜四陰笑一聲,點點頭:“嗯,負責跟雷永年聯係的那個人,我已經派他出去旅

遊了,至少要一年半載的,等風聲過去了,再偷偷地回來。”

杜黑子茫然地問:“那人是誰?”

杜四皺眉:“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還是不知道的好。”

杜黑子傻傻地問:“那警察給你們錄口供的時候,你們是怎麽說的?”

杜四冷笑:“我就說,我們當時是來跟沙老板商量一件事,結果巧遇雷永年,我根本不認識雷永年,是後來才知道的他的名字,他開槍打傷了我兒子,我還要找他算賬呢。”

杜黑子的眼珠子轉了轉:“哦,老爸,你放心,我明白了。”他皺眉想了想,又說:“老爸,那,沙雪瑩那個妞,怎麽弄到手?”

杜四怒了,沉聲說:“混賬!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惦記那個妞!按照正常的情況,咱們來昆山,確實能欺住沙四方。但現在,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一個猛龍啊。”

杜黑子眨巴著眼:“猛龍?你是說,那個小農民馬飛?”

杜四臉色凝重地點點頭:“是啊,他不僅功夫好,比咱們的金牌打手還厲害。而且,此人認識江如玉,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吧?看他給江如玉打電話的情形,好象跟江如玉特別熟悉。這個小農民,不僅是一個小農民那麽簡單啊。”

杜黑子想起來馬飛當時的表現時,也心有餘悸:“是啊老爸,當時那小子,膽大包天,下手真狠哪!連雷局長都敢開槍射擊,真要是給擊斃了,這小子要擔上天大的官司啊!”

杜四擰著眉毛,思索著說:“兒子,你覺得,那小子是莽撞人?不顧一切地要擊殺雷永年?”他對自己兒子這腦子,確實失望透頂。

杜黑子茫然說:“要不然呢?”

杜四搖頭,緩緩地說:“這小子自從站起來說話那一刻起,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似乎早就在心裏排演了無數次似的,但這又是不可能的!他……怎麽說呢?我感覺,即使在麵對雷永年朝他開槍的時候,他好象也早就算計好了後手,這個年輕人,很可怕!兒子,以後如果跟他不能成為朋友,就要盡量地遠離他,最好別惹上他,你可給我記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