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子見馬飛望向自己,連忙說:“飛哥,我沒跟她說你來縣城的事。”

馬飛點點頭,接聽電話:“喂?沙雪瑩,有什麽事嗎?”他刻意走遠了一些,不希望讓鋼子聽到電話內容。

沙雪瑩嗤地一笑說道:“怎麽,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啦?”

馬飛笑著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沙雪瑩說:“還別說,確實有事,明天那個案子就要開庭了,我覺得準備的也差不多了,你明天跟張邪眼一起過來嗎?”

馬飛說:“當然一起過來呀!對了,庭審結束後,我就陪沙大美女一起吃個飯,我請客!”

沙雪瑩開心地笑了:“好啊!馬飛,其實,我背後還做了一些工作呢!不過,暫時不告訴你,到庭審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馬飛故意驚訝地說:“哎呀!那我該怎麽感謝你呀!”

沙雪瑩吃吃地笑了:“感謝呀……你就以身相許唄。”

馬飛輕聲浪笑:“好啊!明天我就以身相許。”

沙雪瑩的聲音突然變小了:“你是說真的嗎?”

馬飛感覺到她是認真了,連忙改口說:“我就是開玩笑的,占你一點便宜罷了,嗬嗬。”

沙雪瑩輕哼一聲:“哼!有賊心沒賊膽。”

馬飛覺得自己簡直是受到了挑戰,可他也不敢真的逞強,隻好傻笑兩聲。

沙雪瑩說:“那行,明天八點前到縣法院,別忘了。”

掛斷了沙雪瑩的電話,馬飛趕緊給張影撥了過去,告訴她明天要開庭,讓張邪眼務必明天一早跟馬飛一起來縣城。

掛了張影的電話,馬飛終於安排完了,回到鋼子身邊,鋼子眨巴著眼睛問:“飛哥,沙經理是不是找你有事?”

馬飛搖頭:“能有什麽事呀?說是明天那個案子要開庭。”

“哦。”鋼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馬飛,嘿嘿笑了兩聲。

馬飛瞪他一眼:“笑什麽笑?不懷好意。”

鋼子向馬飛躬身拱手:“飛哥,你知道不?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了!哈哈!能把沙經理**的那麽溫婉,你絕對是昆山一哥!”

馬飛斜睨著他:“你小子,背後敢嚼沙經理的舌頭,不錯啊。”

鋼子連忙撇清:“哪

兒啊?我剛才啥也沒說呀!嗬嗬。”

宋中還是堅持要帶兩人去K歌,馬飛覺得明天還有事,便謝絕了。

鋼子倒是無所謂,便送走了馬飛。

然後鋼子把宋中特意留下,又非常認真地叮囑了宋中一下。

即使宋中已經喝大了,也不敢在鋼子麵前裝大,隻能唯唯連聲地答應著。

第二天早晨還沒到六點,張邪眼就已經巴巴地來到了南山果園,今天他還特意換了一身新衣裳,當然還是地攤貨,隻是看起來也挺精神的。

馬飛起床後,來到外麵,這才看到等在門外的張邪眼:“咦?邪眼哥,你來的這麽早啊?”

張邪眼有些局促地說:“今天不是開庭嘛,我當然要早來了,馬飛兄弟,今天我們怎麽去縣城啊?”

馬飛說:“當然是我開車帶你們去啦!對了,張影去不?”

張邪眼搖搖頭:“她昨晚沒跟我說,我這就去問問。”

片刻後,張邪眼回複說:“馬飛兄弟,張影妹子說了,今天還有客戶過來收購蔬菜,她就不跟著去縣城了,讓你盡力幫忙。”

馬飛點頭:“好,我知道了。”

在路上,馬飛特意囑咐張邪眼:“邪眼哥,沙經理已經幫你請了律師了,就是說,在庭審的過程中,你基本上不用回話,避免會說錯話,明白?”

張邪眼立刻小心地點頭說:“是是是,馬飛兄弟,我明白。”漸漸地,張邪眼在馬飛麵前,已經開始陪著小心說話了,那種敬畏的眼神很容易地就拉開了兩人之間的心理距離。

馬飛皺眉說道:“邪眼哥,你怎麽跟我說話還這麽‘外’啊?挺起胸膛,記住,在任何人麵前,我們古樹屯人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在縣城,你誰也不用怕!”

張邪眼再次點頭:“是是,我明白。”

馬飛哧地一聲笑了:“邪眼哥!你呀!別這麽畏畏縮縮的,精神點。”

張邪眼突然坐正了身子:“馬飛兄弟,這樣行不?”

馬飛瞟了他一眼,見他臉膛很黑,眼睛又斜,雖然穿的衣裳很新,可總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馬飛突然想起一個詞:沐猴而冠!

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很容易自然養成一種屬於小人

物的行為特點和心理特點,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身份層次,就屬於可以欺負的類型。

也難怪候立文夫妻,在跟張邪眼撞車之後,會采取那樣刻薄的做法。

張邪眼就已經固化了小人物的這些東西,馬飛想要改變他,也不太可能了。

就算把什麽阿瑪尼的西裝穿到張邪眼身上,仍然能夠輕易看出他就是一個農民,而且是麵相年齡超過實際年齡的那種。

馬飛搖頭輕歎,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幫他改變的。

趕到縣城的時候,還沒七點呢,馬飛將車直接停在了沙家羊湯館的門前,兩人一下車,張邪眼就急匆匆地跑在前麵:“馬飛兄弟,我請你喝羊湯。”

馬飛皺眉:“邪眼哥,你別管,出門在外,一律是我請客。”

張邪眼瞪大眼睛跟馬飛爭執道:“那怎麽行?你今天是幫我做事,到縣城出一趟車,一百塊錢也沒人伺候呢!這頓飯,必須我請。”

說著話,張邪眼掏出來一疊百元大鈔,從中抽出一張,快速跑過去:“兩碗羊湯,要羊肉的,兩斤餅!”

馬飛便不再跟他拗下去,隨意地找個地方坐下,張邪眼小心地把剛才那疊錢收好,又小心地問:“馬飛兄弟,我聽說,請律師肯定要花不少錢的,到底花了多少錢啊?我付給你。”

馬飛斜了他一眼:“邪眼哥,拿我當外人是不?這件案子,不管花多少錢,你都不用管。不爭(蒸)饅頭,爭的是一口氣!咱們農民,不能讓那種人渣欺負!”

張邪眼異常感動,眼睛裏竟然蘊著淚花,他使勁點頭,趕緊低下了頭,以免讓馬飛看到他的眼淚。

馬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邪眼哥,你跟著我幹了這麽多活,我心裏都有數。我幫你弄這個案子,也不是為了你自己。我為的是,讓咱們農民揚眉吐氣!邪眼哥,有信心麽?”

張邪眼顫聲說:“有!有信心!”

馬飛微笑點頭:“所以,邪眼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就算最終官司輸了,也不用怕,不就是賠錢嘛!一切有我。”

張邪眼感動地嗯了一聲,哆嗦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

馬飛拍拍他的胳膊:“放心!邪眼哥,我們有充足的證據,這官司,還真就輸不了,嗬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