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火燒房屋

莫相離聽到聲音,嚇得使勁地割著腳上的繩子,繩子應聲而斷,她已經顧不得了,因為她聽到了鑰匙套進鐵門的清脆聲,就像是來自地獄的聲音,讓她後背寒毛倒豎起來,她目光慌亂地在屋裏打轉,聽聲音與腳步聲,似有四個人,如果換作平日,她還有勝的把握,可是現在她不敢賭,如果她賭輸了,她就要麵臨被輪 奸的局麵。

不行,她不能落到那種地步,目光在地上一箱白酒上打轉,她咬了咬牙,如果今天非得要死,那就讓她死得轟轟烈烈,她二話不說,兩手同時抄起白酒瓶砸向牆壁,然後將剩了多半白酒的半截瓶子扔向鐵門,也許門外人已經聽到裏麵的動靜,開門的動作越來越快,莫相離已經顧不得了,隻要抄起酒 瓶一個一個砸過去,地下室堆放了一些雜物,莫相離看也不看,直接抄起桌上的蠟燭,拖了一堆易燃的物質點燃,扔向門邊,火光一沾上酒液,頓時如添了油一般,迅速燃了起來。

刀疤臉手忙腳亂打開鐵門時,一股衝天火光撲麵而來,他嚇得直往後退,其他三人咬一咬牙,狠狠罵道:“婊 子,你敢放火燒房子。”雖是罵罵咧咧,可是他們到底不敢越過大火向她衝進來,莫相離看著火舌雖然躥起來,可是如果沒有易燃物,他們還是很快就會衝進來,到時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於是將屋裏易燃的東西都推向門邊,然後又從裏麵引燃了火,火勢躥了起來,刀疤臉與其他三人都受不住煙嗆,掩著鼻子站在火光外麵,刀疤臉盯著莫相離,眼中憤恨不已。

而此時莫相離做完了這些,也早被煙嗆得睜不開眼睛,她想,也許她很快就要死了,可是她還想見見景柏然,還想吻吻他,告訴他,她愛他。

想到這些,她心裏湧起一股悲愴,眼淚就撲簌簌掉下來,隱約間,她似乎聽到外麵有人叫著,警察來了,再看向火光外麵時,隻見那三個流氓已經連滾帶爬的爬上樓梯,隻有刀疤臉不慌不忙,他看著她,眼中似乎掠過一抹激賞,與一抹追憶。

莫相離被濃煙熏得已經睜不開眼睛,她不知道刀疤臉走了沒有,她隻知道自己好累好累,渾身也好痛好痛,她順著牆滑坐在地,耳畔隱約響起警車鳴笛聲,她想:警察來了,她有救了。

意識漸漸模糊,她似乎聽到景柏然焦急的狂吼聲,她微微睜開眼睛,火光中似乎映著景柏然那張俊帥的臉,此時他的神情不再淡定,眼底的恐慌如海浪般撲打過來,莫相離對著虛空微微一笑,再也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阿離。”景柏然看著順著牆倒向地麵的莫相離,一顆心頓時似被撕裂,她白色的紗裙早已經被血浸染,如在雪地裏盛開了一片又一片豔色梅花,隔著火光,格外豔麗。

“快點滅火,快點救她。”

…… …… ……

帝集團的辦事效率一向奇高,銀鷹知道莫相離失蹤的地段,立即聯手警方協助調查,一個小時後,就查出帶走莫相離的刀疤臉是將她放在收廢品的三輪車裏帶走的,一路跟蹤到了他的藏身之地。

他立即通知了景柏然,景柏然連忙開車到了西郊一家農舍前,農舍裏已經沒有人,隻隱約見到濃煙自地下室飄散而出,他的心倏然不安地跳動起來,他再也等不到消防車到來,拔開警察,衝進了地下室。

一進去,就看到地下室燃燒起來,他嗆得險些睜不開眼睛,重重火光中,他看到莫相離頹然靠坐在牆上,他一顆心頓時攫緊,她臉上血色全無,那模樣竟似半點生命氣息也無,他想衝進去,奈何火勢太猛,他使勁地叫著莫相離的名字,她卻一點回應都沒有,直到他看到她倒向地麵,他再也忍不住,從火海裏衝了進去。

“阿離,阿離,你說話,說話啊。”到底有多恐慌,他不知道,隻知道自己顫抖著手偎向她鼻尖,直到感覺到她弱弱的呼吸,他才鬆了口氣,連忙將西服脫下來蓋在她身上,然後打橫抱起她,一鼓作氣地衝出了火海。

他抱著她奔出地下室,身上的衣服已經著了零星的火星,火星已經燙著他的腿,腰,後背,他也顧不上,隻想將她帶離危險地方,懷中的她毫無生命氣息,臉上白得幾近透明,消防車早已經到了,見到一個火人衝出來,連忙對準他一直澆水,直到將他身上的火星澆息,才又改向地下室。

然而火勢太大,農舍轟然倒塌,景柏然看著向下塌陷的農舍一陣後怕,剛才若他猶豫一瞬,他就再也見不到莫相離了,低頭一看,見她安穩地躺在他懷裏,他悄悄鬆了口氣。

銀鷹衝過來,從頭到腳將他打量了一遍,隨後怒斥道:“景柏然,你瘋了,你知不知道剛才衝進去有多危險?萬一……萬一……”向來沉穩如他,都禁不住害怕起來,這個不要命的瘋子。

景柏然卻不理會他,冷聲道:“對白少棠下格殺令,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今夜之仇,我也必要還他。”景柏然說完,又將西裝往莫相離身下拉了拉,擋住悄悄泄露出來的春光。

銀鷹全身一震,有多少年沒有看見景柏然臉上這如撒旦般的冷酷神情了?看來白少棠是真的惹到了他,他點點頭,“是,我會立即著手辦,還有魅影已經完成聯邦局的委托歸隊了,在抓到白少棠之前,我會讓她去近身保護小嫂子。”

銀鷹是帝集團新任老大,他對景柏然如此唯命是從,隻因他欠了景柏然一條命,而這救命之恩卻永遠難以償還。

景柏然點點頭,將莫相離小心翼翼放進車裏,放下她時一臉柔情,回頭時又是一臉冷酷,若非場合不對,銀鷹實在想要咋舌,這個18歲就以冷血在美國著稱的男人,如今也會有這麽多變的一麵。

繞過車身來到駕駛室那一方,景柏然抬頭看著銀鷹,“多派幾個人手守在別墅前,今天的事我不想再發生。”冷冷地說完,景柏然坐進車裏,用西裝將莫相離裹得嚴實了一點,這才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 …… ……

莫相離再次醒來,是在自家舒適的**,她渾身都痛得鑽心,仿佛被貨車碾壓過,連動一下都不敢,她睜開眼睛,怔愣了好半晌,若不是那晚的記憶太恐怖,她恐怕會以為那是自己做的一場惡夢。

可是現在那樣黑暗的記憶還是曆曆在目,景柏然守護在她身邊,不敢帶她去醫院,於是讓家庭醫生來家裏為她清理傷口,看著她身上那些細碎的傷口,與她臉上的擦傷,他就心痛得想殺人。

白少棠,瞧他惹了一個多麽凶猛的野獸,而今這頭野獸終於要來傷害他的寶貝了,他發誓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他加諸在阿離身上的一切,他必定百倍奉還。

此時他見她睜開眼睛,他眼前一亮,連忙湊過頭去,輕聲問:“你醒了?”

小心翼翼的語氣,仿佛怕她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兩日他一直守在她身邊,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實在困了,剛閉上眼睛就又出現前晚他衝到地下室見到的那一幕,於是又被驚醒過來。

他很害怕,時不時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明明醫生已經告訴過他,她是因為疲累過度,可是他仍舊不放心,想將她摟進懷裏,又怕會碰傷了她,所以就在這樣矛盾又複雜的心境下,一直守了她兩天兩夜。

莫相離眨了眨眼睛,幹澀的眼中波光點點,很快就凝聚起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去,洇進了喜洋洋卡通枕套裏。

景柏然的臥房從來都是一律的鐵灰色,讓人很是壓抑,與莫相離結婚後,她雖然動不了家裝,卻能動得了家紡,將鐵灰色的窗簾換成了明鏡靚麗的淺黃色,將鐵灰色的床單被套枕套都換成了各種動畫片的卡通家紡,將一律疏離的實木家具換成了韓式田園風家具。

這樣奇異的組合,初次看見時,會覺得很紮眼,但是看久了,又會覺得相互契合。

正如他與她。莫相離的淚讓景柏然頓時慌亂起來,他伸了伸手,又不敢碰她,隻著急的問:“怎麽了,哪裏痛,告訴我,我去叫醫生來,別哭,一切有我在。”

哪裏知道他的聲線越溫柔,莫相離哭得越傷害,眼淚流到臉上的傷口上,痛得她一陣抽搐,景柏然連忙站起來,就要向外走去叫醫生,卻被莫相離一把拽住,她手上盡是傷口,此時一拉,便是挖心挖肺似的疼,難怪有人說十指連心,這痛格外的讓人難熬。

景柏然回過頭去,就見她蹙眉抽氣,又一陣慌張,“不要亂動,你身上到處都是傷……,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莫相離默默垂下頭去,默默流淚,景柏然見狀,突然沉默下來,她如果不想說,他不會逼她。而莫相離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自己這滿身的傷都是拜她自己所賜,可是想到那晚的情形,她就一陣後怕。

如果她沒逃出來,現在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她到底是賭對了。

“我……口渴……”她一出聲,便是鴨子一樣的破鑼嗓音,景柏然連忙去桌子上倒了杯溫開水過來,看了看躺在**包得像粽子一樣的她,自己喝了一口水,傾身覆上她的唇,小口小口地普渡給她。

莫相離的臉立即紅了,他將一大杯水喂她喝下,莫相離此時才覺得嗓子沒那麽難受,她垂下眼睫,蝶羽般的睫毛在她眼窩下投下淡淡的弧度,她道:“那人跟我爸到底有什麽恩怨,為什麽那麽恨我們家的人,他現在是對付不了我,接下來是不是要對付林媽媽跟莫良矜?”

“你還有閑心去操心別人的事,先把自己管好了,這一次火海裏逃生,差點沒把我嚇死,白少棠放火燒了你爸爸還不夠,難道還要燒了你麽?”景柏然是急得口不擇言,等他說完話,他就看到莫相離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才反應自己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