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車到山前必有路

莫相離自問自答,聲音蕭瑟,如果白少棠說得是真的,莫鎮南在養育她時,又是以一種什麽心情在撫育自己?

她在墓地上坐了許久,直到天色已晚,守墓人上來提醒她要鎖山門了,她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對著墓碑上笑得慈祥的莫鎮南笑了笑,“爸爸,你教過我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我相信我總會找到解決的方法的,你放心,我是你最驕傲的女兒,什麽困難都不能打倒我。”

下了山,莫相離回頭看著西山上隱在柏樹間的白色墓碑,此時已然看不到哪一塊墓碑才是莫鎮南的,她歎息一聲,然後毅然轉身離去。這裏地屬偏僻,此時又將天黑,莫相離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有出租車經過,好不容易等到一輛,人家卻載上了客人,然後呼嘯而過。

Y市入夜就會很涼,剛才她在山上又正對著風吹,頭上烈陽如熾,一冷一熱,她極易生病,此時頓覺得頭暈腦熱,是發病的先兆。她拿出手機,有十幾通未接電話,一律署名老公大人,她眼神黯了黯,想要向他求救,最終還是將手機重新揣進包裏,就在這時,身邊一輛蘭博基尼呼嘯而過,她是要等出租車,也沒在意車裏坐了什麽人,可就在那驚鴻一瞥間,跑車轟隆聲就換成了緊急煞車聲。

莫相離被嚇了一大跳,她看著那輛跑車急速倒回來,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生怕這人像網上報道的那些富二代,開車不帶眼,將自己撞著了,她就欲哭無淚。

蘭博基尼停在她麵前,她一臉狐疑,從開啟的車窗望過去,她頓時釋然,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打算老死不相往來的盛愷臣,盛愷臣定定地瞧了她許久,她的臉色很蒼白,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他發現他明明是恨著她的絕情,此刻卻隱隱心疼。

“上車吧。”在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時,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莫相離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他已經道:“聽說墓地附近入夜後陰氣重,這裏也時常發生一些奇異的事,你若想以身試驗,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莫相離跳起來,然後衝進跑車裏,他看著她可愛的模樣,頓時噗哧一聲笑出來,真是可愛啊,很想揉揉她的發,卻又極力克製住。

眼前這個女人,他們見麵的次數並不多,可是每一次都能讓他心疼到骨子裏,他發現他恨她的同時,卻又深深地被她吸引。他並非善男信女,沒有愛一個人就成全她的高尚情懷,他很自私,所以隻想用愛將她囚禁在身邊一輩子。

老天既然讓他在這樣荒涼的地方與她重遇,那麽他必定不會錯過每一個與她在一起的時光。

莫相離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回頭看了一眼黃昏的光線下,陰森森的墓地。她回過頭來斥道:“大白天的,竟瞎說,當心觸怒了神明,收你去做童子。”

“哪裏是大白天啊,你沒看到太陽快落山了,想去哪裏?”盛愷臣一邊將車開上路,一邊偏頭望她。

兩人的視線一經觸碰,劈哩啪啦火花四濺,不過這隻針對於盛愷臣,莫相離卻是漠漠地轉回頭去,一時怔忡,今天被第二個人問起去哪裏,她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盛愷臣見她怔愣的神情,唇角微微翹起,“這麽簡單的一個問題,你不會回答不出來吧,那我給你一個選擇題吧,是選擇回家還是不回家?”

他眸色深深,她會獨自一人跑到這荒郊野外來,定是有心事。如果她選擇回家,他就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果她選擇不回家,那麽就別怪他……

他還沒想完,莫相離已經給了他第三種答案,“送我回市區吧。”

一路上,兩人沉默著,莫相離偏頭看著窗外路燈一閃而過,心情煩躁不安。正在此時,又一通電話打進來,她看也沒看,盛愷臣瞧著她迷茫的神色,提醒她,“小離,你的電話響了,不接嗎?”

過了許久,莫相離才似聽到了他的話,她回過頭來看著盛愷臣,又似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

擾人的手機鈴聲沒再響起,盛愷臣優雅一笑,他不會笨到再去提醒她接電話,若是他猜得沒錯,莫相離此次必定是因為景柏然而黯然神傷。想到這裏,他心中隱隱泛起怒氣,為什麽她寧願沉浸在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傷害中,卻總是看不到自己的付出?

論人品論家世,他盛愷臣比起景柏然來,又差到哪裏?

“小離,你怎麽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盛愷臣見她恍神得厲害,本不欲相問,此時也忍不住了,如果她是跟景柏然吵架就太好了,他也能趁虛而入。

莫相離此時臉色紅通通的,一種病態的紅,她腦袋如亂麻一般,理不出頭緒來,聽到盛愷臣的話,她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沒事……”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她豈會輕易將家事道給外人聽。

盛愷臣眼一垂,眼底暗湧著失落的波濤,他始終不是撫慰她心靈的創傷的那個人,所以她現在連心事都不願同他分享,他沒再開口說話,專心開車。多希望這段路還能再長點,可是不管他開得多慢,一個小時後,他們已經進入市區。

莫相離腦袋昏沉沉的,她推開車門,轉身對盛愷臣笑了笑,“謝謝你送我回來。”然後跌跌撞撞地下車,她連再見也沒有說,沿著路邊向前走去,盛愷臣看著她的蒼涼的背影,怔怔的想:她小小的身子到底承載了多少悲傷,才會露出這樣蒼涼的背影?

莫相離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很重,她抬起頭就看到新世紀大酒店,這裏是時小新回國居住的酒店,她此刻哪裏也不想去,隻想窩在摯友懷裏痛哭一場,或許如此,她就能找到解決的方法,就能從悲傷中走出來。

跌跌撞撞地走進旋轉玻璃門,出去的時候被玻璃門一刮,歪歪倒倒地就向地麵撲去,幸好一雙結實的手臂及時伸來,將她撈了回來,才避免了與大地親吻的後果。

莫相離此時已經燒糊塗了,她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是景柏然,又不是景柏然,她嘻嘻笑道:“景柏然,你怎麽變成這麽多個了?”

盛愷臣怒氣騰騰地瞪著她,這個該死的女人,剛才他見她向酒店的方向走來,若不是怕她有個三長兩短,他也不會下車來看。此時見她滿臉通紅,他伸手罩上她的額頭,“噝”好燙,難怪他剛才就覺得她不對勁,是發燒了。

將她打橫抱起,正打算送她去醫院,想了想,他又轉身進了酒店,去前台登記了一間房,他抱著她進入電梯。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刹那,時小新被池城“公主式”抱著進了玻璃門。

“平常教過你,開門前先看看外麵的人是誰,不要慌裏慌張地給別人開門,這下吃虧了吧,好在囝囝沒事,囝囝要有事,你拿十條命也不夠Eric砍。”池城邊走邊教訓她,就沒見過這麽不令人省心的,走了才幾天,就給他惹事,害他丟下美國的事,急匆匆趕來。

時小新嘴一癟,在大BOSS麵前,她是無話可說,池城見她不說話,又道:“說話啊,啞巴了?”

你才啞巴呢,你全家都啞巴。時小新腹誹,到底沒膽子敢把這句話宣諸於口,她訥訥道:“你都給我定罪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還委屈你了不成?”池城眼一瞪,時小新就不說話了,怎麽不委屈呢,自己頭上被人砸了個大包,好容易確定沒有腦震**,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這哪裏是後福啊,簡直是折磨。

說話間,時小新頭一偏,就看到電梯裏一個男人打橫抱著一個女人,她嘻嘻笑,“池城你快看快看,那對男女也跟我們一樣,你說那女的是不是也是病號。”

“有時間瞎操心,不如……”池城不經意地看去,電梯門合上那一刹那,他似乎看到那男人懷裏的女人偏過頭來,莫相離?他怔了怔,三兩步追上去時,電梯門已經合上。

他認得那男人,F1賽車手,盛氏集團的接班人,他怎麽會跟莫相離糾纏在一起,莫非?

“喂喂喂,你別走那麽快呀,晃得我腦震**了。”時小新喋喋不休。

池城直恨不得拿膠帶封住她的嘴,他低喝一聲,“閉嘴。”時小新隻好閉嘴,瞪著這個冷酷的男人,她想自己怎麽就愛上這麽個冤家,又不懂溫柔,又不懂體貼,說來說去,還是阿離家的景柏然好,瞧阿離把他收拾得服服貼貼的,什麽時候自己再逃跑一次,看他還敢不敢這麽囂張。

回了房間,盛愷臣將莫相離安放在**,她發著高燒,臉都燒紅了。他本該將她送去醫院的,可是私心裏也想得到一點與她相處的時間,於是最終決定將她帶回酒店。

他放下她,然後將冰箱裏的冰塊拿出來,又端了一盆冷水過來,將毛巾浸濕,然後把冰塊包在毛巾裏,覆在她額頭上,做完這些,他打電話給客服部,讓人買退燒藥上來。

扶起莫相離,她已經燒得糊裏糊塗,他給她喂什麽,她就乖乖地張嘴吃下,乖得他止不住心中的憐愛,明明知道不該欺負病人,卻仍是傾身吻上她的唇,一陣舔吮啃咬後,她的唇紅得快要滴血,他看著她唇上被他施予的顏色,隻覺得下腹一熱,一股欲望奔騰。

勉強深呼吸了幾口氣,他才將衝動壓回心底,他對自己說:她是病人,他不能欺負病人。好不容易克製住了欲望,他又給她替換毛巾,她燒得很重,一會兒衣服就打濕了。他看著她臉上全是病態的嫣紅,猶豫了半晌,才決定替她換衣服。

本來他的心思就已經不軌了,現下更是有理由讓他的心思更不軌起來,看著她受病痛折磨,連呼吸似乎都痛苦起來,他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又重新換了根毛巾出來,然後拿了幹淨的浴袍,動手給她脫衣服。

她穿著一件天藍色的小洋裝,拉鏈在側麵,盛愷臣摸索著替她將拉鏈拉下,然後將她抱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裏,從下將裙子給她脫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身子似白玉無暇,肌膚絲滑,讓他心一緊,隻覺得下腹被壓著的熱氣一股股冒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