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淩薇第一次如此卑微的祈求一個人。
上一段戀情她以失敗告終,所以這一段感情,看似匆匆開始,可是淩薇卻也是認真對待付出所有。
隻要安子皓願意給她一個機會,那麽她就一定會盡自己所能的去愛他,永不離婚。
隻是……
淩薇如此真誠的求婚,卻讓安子皓有些茫然。
他呆呆的站在那裏,內心有些複雜。
此刻,他該說些什麽呢?
結婚這種事情,他真的不想衝動對待。
淩薇以為自己的真誠告白能換來安子皓的理解。
可惜,他還是遲疑猶豫了。
或許,他不會同意吧。
淩薇微微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眉心深鎖,她低下頭避開安子皓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緊握著雙手。幽黑的睫毛卻依舊低垂著。
任誰都看得出,這時的淩薇有多沮喪,又有多麽的失落。
安子皓看著淩薇黯然的麵容,他的心又漸漸沉了下去。
“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安子皓在短暫思考之後,沒有直接答應淩薇的求婚請求,而是認真的探究著淩薇背後發生的一切。
一定是有原因的,否則她不會這麽匆忙跑來和自己說起結婚的事情。
而且,剛剛在接電話的時候,安子皓就覺得淩薇已經崩潰失常。
像淩薇這樣的女人,一向堅強穩重,說得誇張點。就算天塌下來她都應付自如。
又有什麽事能讓她如此驚慌失措呢?
難道是,她父親出事了?還是說,公司出事了?
能讓淩薇如此牽腸掛肚,異常在乎的,也就隻有她的父親和公司了吧?
“你父親,出事了麽?”
安子皓試探性的詢問著,可是聽到父親出事這句話,淩薇身子顫抖的厲害,那雙眸子垂的更深。
一向驕傲囂張的淩薇,此刻就好像是一個孤獨無助的小野貓,她用極其細小的聲音哽咽的應道:“恩,我父親,身體越來越糟糕了。”
父親在淩薇眼中就好像是一棵參天大樹。無論淩薇遇到什麽事情,父親都是她最強而有力的堅實後盾。
可是才短短幾年時間,父親好像蒼老了很多。
淩薇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母親,又在那種處處勾心鬥角,時刻提防後母姐妹的家庭環境中長大。
曾媽,父親和曾柔,是她這輩子唯一願意去守護的人。
隻是可惜,她連父親都守護不住麽?
淩薇挫敗的坐在長椅上,雙手捂臉,可是安子皓還是看到有淚水從她指縫間緩緩流出。
望著如此絕望的淩薇,安子皓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莫名的疼著。
“我父親,他一直都想我能有個好的歸宿。他之所以會把公司和所有股份都交給於名揚。是因為他不想我為了公司太過操勞。他以為於名揚可以和我共同分擔。隻是他沒想到,於名揚會背叛這段感情。我曾經想過回國後就和於名揚結婚的。我承認我在感情中似乎是強勢那一方。可我願意為了愛情為了婚姻而努力改變自己。我的意思是不想完全失去自我,可我願意為了對方付出努力。”
淩薇的話如此真誠,讓安子皓一次次的被感動著。
原來她這麽著急想要結婚,是為了在父親臨走前,能夠看到她披上潔白的婚紗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不過是想圓了父親的一個夢,也想成全自己,找個完美的歸宿吧?
雖然兩人之間的展開太過倉促,可是安子皓知道,他一直都了解這個女人。
也或者是因為這一點,淩薇才會找上他。
因為安子皓記得,之前他問過淩薇為什麽會選擇他,而並非是別的男人。
更何況,淩薇身邊還有伊萬和蘇井然那種優秀男人。
安子皓到現在還記得淩薇的回答,她說因為他給淩薇一種熟悉踏實的感覺。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她認定她和安子皓之間是最適合的,就會一直倔強到底。
想到這,安子皓無奈的苦澀一笑。
這輩子,還真是載給她了。
淩薇一臉期待的看向安子皓,聲如細絲的繼續說道:“父親一直都想親自挽著我的手走上紅毯,陪我步入婚姻殿堂。他說他想親自把我交到那個男人的手中,然後囑咐他這輩子要對我好。我承認我是為了父親和公司。還有一點,因為你是個好男人。你知道我這種人,遇到好的東西會先下手,我怕遲一些,會被別人搶去。”
淩薇的聲音清朗如陽光。
安子皓的心驟然緊縮。他直直的盯著淩薇,眼神有些迷離。
這番話,還真是動人。
安子皓很久沒有聽人說過他是一個好男人了。
在商場上他腹黑狡詐,在情場上他封閉自己。而在親情中,安子皓也不知道自己那種做法到底是對是錯。
安子皓的心裏也藏著一個秘密,一個不想說出來的秘密。
可是麵對如此倔強,眼神如此清澈執拗的淩薇。
他真的動心了、
淩薇見他始終沒有表態,無奈的笑了笑:“你還是無法決定麽?還是說,你心裏始終放不下那個前任女友?說真的我看過她的資料和照片。雖然漂亮,可我覺得我比她更漂亮,比她更懂你。比她更適合你。如果我真的輸給了一個過去式,心裏還真是有些不甘心呢。嗬嗬。”
一向要強的淩薇,想不到卻屢次受挫。
愛情,她真的累了,怕了。
她以為凡事隻要自己勇往直前,堅定自己的目標,堅定自己想要的結果。那麽最後就一定會成功。
可是於名揚給她帶來不小的打擊,而安子皓這邊也讓她明白。
就算自己很優秀,也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被她著迷。
在愛情中,誰都會成為弱勢的那一方。
或許她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像秋夢潔那樣,虛弱柔弱學會撒嬌?
安子皓看了淩薇一眼,隨後看向不遠處看了看。
“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安子皓說完便起身向遠處走去。
淩薇茫然的看著他漸漸模糊的背影,卻忍不住把自己的臉埋在雙膝之間。
她此刻,好像逃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