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正回到藜山村與陶勳、丁柔會合。他向村民們大肆吹噓一番自己大發神威擊殺四個妖怪的豐功偉績,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那些鬼怪已被徹底斬草除根,大家信了十分,無不額首相慶。

三人乘村民不注意,悄悄離開藜山村打道返回。

孫思正路上將晚上的經曆一點不漏地告訴給陶勳,請示下一步如何處置。

丁柔懷疑地問道:“以你的道行怎麽可能殺掉元嬰期的高手?”

“夫人,我也不敢相信那樣的事實,可玄風妖道的確就是那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我的劍下,這是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百寶囊。”孫思正將東西遞過去。

百寶囊裏麵東西不少,有玄風的度牒證明他的確在京城玉虛觀出家;有一些療傷、練功用的丹藥及一些珍貴藥材;有七八樣仙器法寶,不過它們被邪法煉製太久,隻能毀掉了事;另外還有一些空白頭領任命狀紙和一千多兩白銀,看情形玄風本打算收服太平寨後用權和錢分化、拉攏寨民。

陶勳擔憂地道:“青虛觀這次來了六名妖道,以玄機為首,這個玄風卻不知道排行第幾,如果他們六人都是元嬰期的高手,那麽藜龍山這邊的一村一寨可就危險了。”

“關鍵是他們挖空心思占據藜龍山的用意何在?真的是為煉丹嗎?”

“夫人說到點子上了,如果不明白他們的意圖,藜龍山始終不得安寧。”陶勳又問孫思正:“你在太平寨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東西?”

“除了那個妖道死得有點異常之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丁柔憤憤地道:“玄機他們六個妖道是今上寵信的天虛真人的徒弟,天虛真人是靖寧候所推薦,西元寺之事靖寧侯脫不了幹係,玄元妖道話中透露他們隱約猜到你與西元寺一役有牽連,看來邪道已經大舉和靖寧侯相互勾結,借靖寧侯之手利用官府的勢力來達到他們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們接連破壞青虛觀妖道的好事,還殺掉他們一人,必定會引起妖道們的警覺,不能繼續微服巡境。”陶勳思忖一會,吩咐道:“老孫,你馬上回太平寨整頓寨務,安心做好你的寨主,務必要保護好寨民們的安全。”

孫思正大驚失色:“老爺,我做錯什麽事了?為什麽要趕我走?”

“老孫,你領會錯了。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當了太平寨的寨主,就要對兩千多手下負責,青虛觀極有可能前來報複,你這個時候不能離開。”

孫思正急道:“一個玄風就能宰掉一百個我,老爺,你不能對我撒手不管呀。大不了我們一同回去,老爺亮出身份將他們招安,遷他們下山。”

陶勳擺手道:“這樣做不行,一則官府早已聲稱他們被剿滅,我上任伊始不宜馬上掀前任的舊帳;二則他們結寨自守,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了些,卻自由自在沒有賦稅徭役之苦,我也不願讓他們改變生活方式,身受賦稅之累;三則他們來自全國八省,如果能善加利用,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說起來,你這也是大功一件呀,你再好好想想看怎樣利用好這處資源最合適。至於青虛觀剩下的那五個妖道,你也不必太擔心,我和夫人馬上就去青虛觀探一探他們的底細,順便將玄風妖道的東西還給他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同時也可警告他們不得妄動。另外,你真的認為玄風妖道是死在你的手下嗎?”

孫思正老老實實地搖頭:“不是,肯定不是我下的手。”

“不錯,也就是說有高人暗地借你的手除掉了玄風,我估計他既然出了手,就斷斷不會撒手不管山寨的安危,你有這樣的高手在背後撐著,何必擔心自家的安危?再說我和夫人會盡快到山寨找你的,到時再想辦法。”

“可是……”

丁柔打斷他:“老孫頭,你要是再擔心,我們讓玉虎留下來陪你,這總行了吧?老爺現在沒有煉仙劍,對敵之際施展不開,等煉好仙劍就可將青虛觀的妖道全部除掉,讓你安安心心地做一寨之主。”

“老奴不願做那勞什子寨主,情願隨侍老爺、夫人左右。”

“老孫,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要知道,我們微服私訪,隻有你不是使用仙術變化的容貌,易容之後容貌變化也不是很大,經過昨天的事後認得你這張臉的人很多,你如果隨我上任,很容易被人識破,那樣我們的底細豈不暴露無遺了麽?,你整頓好山寨的事務,收服其心,如果能為我所用,便是大功一件。我和夫人並不是棄你於不顧,一定會時常來看你,幫你。”

孫思正見陶勳心意已決,隻好委委屈屈地答應。陶勳將玄風百寶囊裏的銀兩全數留給他,令他為山寨采辦物資,改善寨民的生活,將他打發走。

如何對付青虛觀的邪道修仙?陶勳和丁柔商量起行動計劃。鑒於五名對手的實力都不弱,而且又不知道道觀裏的仙陣威力如何,陶勳怕妻子有失,勸她不要同去。丁柔當然不肯,小倆口為此爭執起來。

陶勳記起與玉機子賭鬥那回在家用過的瞬移陣,便對妻子道:“柔柔,還記得婚禮那天我用的六合八荒搬運陣麽?我看不如這樣,我在道觀二十裏外設此陣,你來守陣,我進去打探,我一發信號,你立即催動陣法將我送回來。”

丁柔想了想,歎道:“你終究嫌我功力不夠,怕成為你的累贅。也罷,有你那個六合八荒搬運陣墊底,我便放心些,你須帶上我的雷光鏡防身,遇事絕不可勉強。若是你半個時辰內不發信號給我,我就把你移回來,若你回不來我便殺進去找你。”

兩人又商量下細節,計議已定,兩人當即到青虛觀附近找個相對隱秘的所在用青琰玉珠布置起全套瞬移陣。

青虛觀占地三十餘畝,三重宮殿,建築物宏大,香火也很盛。

陶勳變化相貌,換下原先的裝束,改扮作香客模樣混在香客隊伍。走進大殿的時候,裏麵正在做法事,道士們身著法衣,鼓樂齊奏,或唱或舞,十分熱鬧,進香的人虔誠拜祝,祈福求瑞。他稍稍駐足看了看,做法事的人當中沒有仙道中人,玄機等妖道沒有現麵。

他穿過前殿、中殿,在後殿前被擋住。一個中年道士非常客氣地攔住他:“後殿是本觀的禁地,不對外開放,施主請回。”

陶勳嘻嘻笑道:“道長說笑了,道觀雖然是方外之地,但出家人無事不可對人言,亦無物不可示於人,你們突然劃出塊禁地,令信男信女不能虔誠拜三清,這可是大罪過呀。要不你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有人想拜會玄機道長。”

那個道士聽他此言語不俗頗感吃驚,不過仍執意不肯放他進去。陶勳也不再多言語,冷笑著徑直往裏闖,那個道士想上前阻止,被一股無名巨力推到一邊,根本無法近身,隻得大呼小叫緊跟在後麵。

闖到殿門,陶勳立即感應到裏麵的仙陣運轉起來,一股大風撲麵吹出來,到了他麵前忽然分成兩半繞過去,遠遠跟在後麵的道士被大風吹得平平飛出七八丈,狠狠摔到上爬不起來。

陶勳張開雷光鏡硬闖進大殿內,在他進殿的一刹那,剛才尚寶相莊嚴的大殿立刻陷入到無邊黑暗之中,數不清的、不明物體從四麵八方衝過來,瘋狂地撕扯著雷光鏡形成的護罩。他氣定神閑地呆在雷光鏡裏看著這個仙陣的運轉,客觀地說這個陣勢的防護和攻擊威力都極大,還能屏蔽仙力波動,裏麵的人做什麽外麵絕難知道。

不過殿內仙陣落在陶勳眼中也就是那麽回事,他很直觀地發現陣法的力量尚不足以摧毀雷光鏡形成的防護光壁,其次陣法的秘密並不是特別深奧。此陣依靠一件厲害的仙器作為陣眼配以另外一十四件仙器分別產生出五行破壞力和破壞人魂魄神誌的力量。

破陣最要緊的就是找到陣眼,陶勳很快根據十餘道破壞力的運動軌跡判斷出指揮它們攻防進退的力量來源,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就是陣眼的位置。他此時雖然沒有趁手的仙劍、仙器、法寶,但是在與首髡一戰中對《天冊》有了極深的領悟,摸到不少竅門,象《天冊》法術裏的五正天雷法,在戰鬥裏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施展出來威力極強大,不光適宜於劈人,拿來破陣也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