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按圖索驥一間間摸過去,鄒奄卓沒在前兩間裏麵,找到第三間的時候,隻聽得從裏麵傳來呻吟之聲,極其妖豔冶**,並伴隨著一個年輕少女不斷告饒的低泣聲音。

丁柔羞紅了臉低聲罵道:“老**棍,都七十多了還糟蹋人。”

陶勳將靈識放過去,裏麵的場景並不那麽**,一個老頭精赤條條地拿著蠟燭、皮鞭、細鐵鏈等物肆意地折磨著**一名同樣不著寸縷、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二八少女。

可憐那少女**的身體上麵布滿了傷痕,在老頭花樣百出的招數下不停地、無助地扭曲著、顫抖著,到現在幾乎連告饒的力氣也沒有了。

陶勳在心中痛罵鄒奄卓這條老**蟲,不好現身出手製止他,伸指畫出一道催眠的靈符,將符中靈力隔空彈到他臉上。

不消半刻,鄒奄卓開始哈欠連天,意興闌珊地收起那些玩意兒,吹滅燈躺到**摟著奄奄一息的少女進入夢鄉。

陶勳喚出伯遝,遣他進去拘鄒奄卓的魂魄出來,恨恨地對秦佻道:“秦公,讓他嚐嚐苦頭,這老匹夫太不是東西。”

秦佻亦搖頭歎道:“怎麽才幾百上千年的時光,世道就變成這樣,七十多歲的老家夥如此折磨可做自己曾孫女的花季少女,換作在我的那個年代,非剮他三千刀不可。你放心吧,今晚有他好受的。”

秦佻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在接下來的審訊的時間裏,他將重點放在對鄒奄卓的魂魄用刑上麵,什麽跪鐵砂、屎泥浸身、磨摧流血、鉗嘴銼牙、割腎鼠咬、棘網蝗鑽、碓搗肉漿、裂皮暨擂、銜火閉喉、桑火灸烘、牛雕馬躁、緋竅、裂頭、脫殼、腰斬、剝皮揎草等等酷刑統統拿出來招呼,生生地讓其嚐個遍,每一道酷刑都將鄒奄卓的魂魄折磨得散架,但法術的力量馬上將它恢複如初,然後立即進入下一道酷刑的考驗。

從子時到醜時,足足折磨了一個半時辰,秦佻這才開始問口供。

鄒奄卓早被酷刑折磨得欲死不能,恨不能早一點魂消魄散擺脫無盡的苦痛,無論問什麽都徹底交待,連少年時與父妾私通、老時扒灰的**事也沒有遺漏,最後當他在供狀上簽字畫供的時候,法術中的簽字畫供都被陶勳轉到紙張上變成了白紙黑字、實實在在的供狀。

在將魂魄送回去之前,陶勳用催眠術原理對鄒奄卓進行了一番洗腦,令他忘掉當晚的慘痛經曆,換上另一個可怕的惡夢。

鄒奄卓的供述果然不出陶勳意料,他的罪行絕大多數與鄧宏景無關,憑他供述的罪狀足夠判他抄家滅門、家產充公,但是他的多數致命罪狀又並非獨自一家所為,而是與當地士紳、官吏甚至省、府一級的官吏相勾結,牽涉的麵相當廣,真要追究起來阻力絕對大得難以想象。

這份供狀有些事情能夠跟歸允文的供詞對照,譬如在周介真貪沒朝廷賑款、私征賦稅的過程中與全縣九成的士紳、大戶相勾結,縱容他們借機放高利貸騙取農民田產,鄧宏景也參與其中並對周介真有莫大的影響力。

俗話說拔出蘿卜帶出泥,有歸、鄒兩份供狀,陶勳對全縣土豪劣紳們的罪行有了一個大致的認識,心中確定了下一個審問的目標。

昨晚的收獲,陶勳白天一直在運神當中,思忖著怎樣對付其餘的士紳,從哪裏尋找突破口,怎樣運用拿到的證據,怎樣才能盡可能從這些罪證裏得到最大的好處、實惠。

遠處三匹馬疾馳而來,很快趕上知縣的儀仗,王遠江和袁道宗一起趕過來,另外還有一個清秀的書僮隨行。

陶勳掀開轎簾先向扮作書僮跟在後麵的丁柔看去一眼,然後明知故問地王遠江:“遠江兄,事情辦妥了吧?”

王遠江遞上請柬:“老爺放心,事情全辦妥了,萬無一失。”

陶勳接過請柬道聲辛苦後坐回座位,此時通靈玉墜傳來歐野明的聲音,向他報告已經押著人犯回到了縣衙,玲瓏也已經答應幫忙鎮守縣衙。得到消息後他心中大定,有玲瓏坐鎮衙署他的心就有一大半放進肚子,對於這個貪玩的狐仙的實力他是有信心的,能夠得到她的幫助絕對是一大助力。

玲瓏的身上很多地方透出神秘,比如她的仙力波動跟太元仙力有一兩分相似,她聲稱自己是狐狸可從沒人看見過她的本相。她到底是什麽來曆?陶勳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得到答案。

大隊人馬走了近一個時辰,雲閑莊在青山翠樹間顯露出來。

陶勳收起心神,先將神識放出去,以他現在的道行已經可以用神識搜索方圓十裏的範圍,事物不分巨細都逃不過他的審視、觀察。

神識與靈識不同,前者可以察覺仙力波動和一切動靜,在神識範圍之內的所有事物都同時被感知到就象一麵鏡子不加分別地將照見的一切統統反映出來;後者在探知能力上要差很多,而且它隻能集中於某一個地方,就象人的眼睛總是集中在某一個地方,而視野裏的其他地方的信息往往就被忽略過去。

他細心地梳理過神識偵測的每一個信息,沒有發現異常的殺氣或仙道人物的仙力波動,這令他反而覺得不安起來,邪道的人和烏衣門的餘孽會不會取消了這次行動呢?還是他們改變了目標?

官轎離山腳還有一裏路程的時候,王遠江拿陶勳的名刺快馬馳往山莊報信。

山莊門前聚集著很多武林人士,山莊的人忙於登記來賓的姓名以及禮品,十幾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王遠江找到一個年紀稍長的穿莊丁服裝的人,遞上名刺道:“請貴管家速進去稟報,本縣正堂陶大人親來賀壽,官轎即刻就到達大門前。”

那個家丁明顯沒有準備,以為自己聽錯了:“您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秋垣縣正堂陶大人親來賀壽,已經到了山門外,請將帖子轉送進去。”

“啊!是,是,是。”那個家丁放下手頭的活,拿起陶勳的名刺往莊裏跑去,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道:“縣官怎麽跑到這裏湊熱鬧?是不是走錯路了?”

王遠江早幾年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氣,正在莊門名等候的人當中有幾個認識他,大笑著上前打招呼,問他近兩三年跑到哪裏去了。

王遠江熟絡地同他們打招呼,隨意敷衍幾句。

陶勳的儀仗靠近山莊大門,江湖中人大多沒將官府的儀仗放在眼裏,他們不比平民百姓,個個手上有真功夫,衙役們根本驅不動他們,更多人則好奇地看著官轎就象看唱大戲一般,所以隊伍很快走不動,隻得先遠遠地在大門前數十丈外停下來。

王遠江擠過來,一邊與熟識的朋友打招呼,一邊和袁道宗一道勸圍觀的武林英雄讓路。武林中人卻並不賣官府的帳,兩人不好動武驅趕,累出一身汗也沒能多走出幾步。

好在不多會後,從山莊大門裏迎出來一彪人馬,都是山莊的莊丁服飾,虞府的大管家帶人吆喝著將圍在大門前的人群分開,陶勳的官轎這才得以順利地抬到雲閑山莊門前。

陶勳從官轎裏出來,隻聽見山莊大門裏一陣腳步響動,一個中氣十足、爽朗高揚的聲音傳出來:“堂翁大駕光臨,虞某有失遠迎,罪過呀罪過。”

這正是虞撼川本人出門迎接,他中等身材、麵目稍胖、髭須濃密,雙眼大如鈴,但神光內斂,須發都是烏青,看上去隻有四十出頭的模樣。

陶勳整整衣服走前幾步,主動施禮道:“虞員外是本縣名士,官紳人家,員外回甲之日,學生焉敢不前來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