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驛館裏,刺客們完全控製住了修遠廳的局勢,五個黑衣人把瑞王團團圍住,隻用兵刃逼住他,並沒有傷害的意思,其他的賓客被幾個黑衣人驅趕到大廳一角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廳裏的打鬥還沒有完全停止,侍衛中隻剩下一個李幡仍在頑強地抵抗,其實他此刻已經神誌模糊,全憑一口氣和一個信念苦苦支撐著機械地揮動單刀,或許是為了取樂,一個黑衣人象貓戲老鼠般逗弄著他,暫時沒有殺死他的打算。

廳外仍黑霧繚繞、狂風暴雨、飛沙走石,王城虎賁營的士卒和趕來支援的城防軍兩千多人被困在其中進不得、退不出。這種局麵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刺客們引為靠山的厲害人物沒有如約按時出現來接應他們,兩個施展法術的刺客耗力過甚,漸漸有些不支,銅盤裏的水漲到三寸高,隻差一分就要溢出,一旦盤中水溢出來,兩件仙器都不能用,一旦虎賁營脫困出來,人數上的優勢和軍陣的嚴整合擊之術遠非他們區區十幾個人能阻擋的。

信焰接連發出去兩個還沒見反應,會不會是那人變卦毀諾了?就在黑衣刺客們惴惴不安,打算將最後一個信焰也發射出去的時候,於滇誇張地駕著五彩雲霞從天而降。

他換上了一身八卦道袍、手執拂塵,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再搭配上絢目的騰雲駕霧從天而降的出場方式,他立刻吸引住大廳裏所有人的眼球。刺客們心裏緊繃的弦鬆懈下來,被困的賓客則對這個下凡的神仙生出能解救他們的希望。

瑞王的臉色由蒼白轉為紅潤,情緒也變得亢奮,他認出了於滇,正要出聲求救,隻看見一個刺客上前衝於滇抱拳施禮道:“老神仙,您怎麽才來?我們快要頂不住了。”

於滇冷哼道:“你是在責怪我麽?”

那刺客趕緊賠笑道:“不敢,不敢,隻是怕誤了時辰,請老神仙即刻施展仙術帶我們出去。”

於滇拋出一個蒲團,落到地上時化成五丈大小,霞光燦燦,瑞彩靄靄,他命令道:“讓你們的人都站到上麵去。”

瑞王看見他們之間的對答,心陡然涼透了,再次陷入絕望中,癱軟著被兩個刺客輕輕挾上蒲團。

戲弄李幡的刺客正要痛下殺手時被於滇攔住:“瑞王出身嬌貴,留此人日後服侍他。”

那刺客雖不情願,也不敢違拗,隻得製住李幡帶走。接著守在廳外的刺客收起兩件仙器迅速撤到蒲團上。

沒有兩件仙器肆虐,廳外的黑霧和風雨消失得一幹二淨,亂成一團的王城士卒很快恢複了秩序,在官長的指揮下訓練有素地往大廳進逼。

於滇用拂塵往腳下一拂喝聲“起”,蒲團化成五彩祥雲托著眾人冉冉飛起,房頂象活頁般打開,漫天的星空展現在眼前,祥雲穿過後屋頂重新合上恢複到原來的模樣。擠進廳裏的士卒返身追到外麵和逃出來的賓客一起抬頭觀望,一時下方人頭攢動。

十幾個刺客乘機齊聲對下麵的人高喊:“爾曹聽真了,我等乃池屏州鳳屏山太清仙人餘顯儒座下弟子,奉師父法旨迎瑞王前去做客,皇帝老兒要是想念兒子了,請聖駕親自來接吧。”如是重複三次,於滇不耐煩地駕著彩雲化飛快地消逝於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