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閑人都走幹淨,五大高手方始圍攏到兗州神鼎旁邊,陶勳忙上前同各位長輩一一正式見麵。

馮宇昭微笑著對陶勳道:“你就是峨嵋派沐婷姑娘的丈夫吧,原來你名字叫做原廷,雖然沒以前沒見過你真容,老夫對你的大名可是久仰得緊喲。”

陶勳一愣:自己很有名嗎,連昆侖派渡劫期老前輩都“久仰大名”?旋即記起妻子同自己說過當日在隆慶莊穆澱府宅裏曬仙器的事,心下登時了然。

貢厛也反應過來,不禁衝馮宇昭笑道:“老馮,你真是賊精賊精的,想不佩服你都不行呐。”

他剛才一直納悶昆侖派為何突然出頭替陶勳做擔保,原來是發現了“原廷”的身份故而搶先市恩於人,為以後撈好處打伏筆,其實他哪裏知道,這其中還有另一層原因。

明宇感關切地問:“我聽長明真人說尊夫人被困在此處,這裏曾經是妖魔盤據的老巢,於強敵環伺之下能夠保住性命實在非常了不起。看情形她受傷了吧?她的傷勢重不重?如果需要老朽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多謝明老前輩關懷。內子身上有陣法仙器自保方才僥天之幸沒有大礙,她隻是真元損耗力過度,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明宇感笑嗬嗬地道:“嗬嗬,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是發現兗州魔劫發生地點的英雄,有大功於修仙界和凡界,不能委屈了她。老夫早聽說原少俠是煉器大師,造詣不輸古今有名的大家,尊夫人用的陣法仙器定是你親手煉製的吧?”

陶勳矢口否認:“您謬讚了,晚輩哪有那般本事,拙荊所用的陣法仙器是晚輩偶然間從某個前輩飛升後留下的洞府裏找到的。”

貢厛對分光寶劍最感興趣:“原少俠的寶劍斬妖除魔甚是厲害,可否讓老夫觀賞一二呢?”

陶勳將寶劍取下來恭敬地雙手奉上:“此劍也是在那個不知名的洞府裏得到的,晚輩見識短淺,隻覺得它好用,還請老前輩評鑒一二。”

貢厛接過劍連連點頭:“嗯,不錯,很不錯。”卻不知他誇的劍還是人。

寶劍在五人手裏輪轉一圈最後回到陶勳手裏,他們都是修同界的頂階人物,見識不凡,很快瞧出此劍問世的時間應當不長,待要問個端底,盡被陶勳巧妙地搪塞開。

明宇感問他:“少俠想必在那個洞府裏還得到不少別的好寶貝吧?”

“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兩件。”

馮宇昭笑道:“原少俠一身的本事也是從那個洞府裏學來的嗎?卻不知道那位飛升的仙人留下的是何種功法呢?”

“《洞元太清奉道天冊》。”陶勳這一次回答得很老實。

“啊,嗬嗬。原少俠真風趣呀。”除了峨嵋派兩人,其他三人的眼神裏寫滿了“不相信”三個字。

在修仙界,當麵打聽別人的隱私不是件很理直氣壯的事,尤其是當麵追問更不禮貌,所以盡管不相信三人都沒再追問下去。

長明真人見三人還要繼續問別的事,便替陶勳解圍:“好了,諸位,我們還有正事要辦,想問原少俠的話以後再問吧。”

眾人這才將焦點轉移到兗州鼎身上。

這五人都是修煉了近千年的超級高手,論起見識、經驗各個方麵自算得上不凡,絕大多數仙器、法寶放到他們手上都能被瞧出些道道,唯獨這兗州鼎乃洪荒時代留傳下來的神秘天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況且各門各派的典籍裏對此記載都不盡詳細,五人研究許久也不知如何著手。

明宇感道:“兗州神鼎收藏於玄元璧中,玄元璧有自我修複的功能,過段自會恢複如初,這個我們不用太費神。關鍵是神鼎鼎身上的裂紋應該立即修補,不然妖魔仍會源源不斷地跑出來。如何修補它,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你們呢?”

馮宇昭道:“據先輩記載,千餘年前一個神秘人物找到神鼎,意欲謀奪它時被神鼎的禁製所傷,但他也在鼎身上留下傷痕,應該就是我們看到的這條裂縫。”

“不錯,應當正是。我崆峒的典籍記載當時和那之後妖魔並沒能從鼎中逃出去,可見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別的事情。”

“我也很奇怪,按照這兩天的情形計算,如果這道裂縫一直是這個模樣,鼎裏的妖魔早就該全部逃走。我奇怪的是為何千餘年來妖魔沒有逃走,偏偏隻最近才逃出來呢?沐婷小姑娘是發現這個地點的人,在這裏呆的時間也最久,應該喚醒她詳細問清楚。”

長明真人發話:“馮師弟所言極是,原公子先將婷兒喚醒問問吧。”

陶勳將丁柔喚醒。

她將自己的經曆詳細地講述一遍,五大高手不時地問一些細節,她都詳細地作答。

馮宇昭道:“原來裂紋上有道玉符鎮壓,所以妖魔才一直沒有逃出來,那道玉符真是大手筆呀,卻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前輩留下的。原夫人,你還記得那道玉符的符文細節嗎?”

丁柔搖頭:“當時的情形晚輩與妖魔角鬥甚急,沒有餘力留意細節。”

貢厛道:“那就可惜了,要是能記得玉符的細節,我們或許有法子照葫蘆畫瓢再做上一個,縱不能治本也能治標,留待後輩奇才想辦法徹底修好它。你當時真是太大意了一點呀。”

長寧真人不悅道:“一道玉符就能阻止妖魔千餘年,可以想象玉符本身有多玄奧,就算是我們要研透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得到的,何況她隻是個孩子呢。”

貢厛笑道:“嗬嗬,我也就是說說,長寧老兒何必著急護犢嘛。”

長明真人道:“相傳神州九鼎所用材料和煉製方法都傳自天界,具體是什麽沒有記載,今天我們現場看到實物仍是毫無頭緒,看來修複神鼎的計劃是行不通了。沐婷描述的玉符之事給我們提個醒,我們可以學習那位前輩高手,用符篆壓製住裂紋也是一種途徑,我們就從這個思路想辦法吧。”

眾人計長,五人先各自思索,每人提出了自己的設想,然後湊一塊兒討論,說得熱火朝天,這種場合下他們自然是自動忽略陶勳夫婦的存在,畢竟一個年輕人本事再高見識未必高,修補神鼎的事指望不上他。

陶勳和丁柔被晾在一旁插不上嘴,夫妻二人索性說了半天的悄悄話。到後來丁柔問起褚小蝶,陶勳將她被赤焰天魔附過體的事告訴她,丁柔聽說後再也呆不住馬上便要去看望師姐,陶勳拉不住隻得由她,他自己則留下來看著五大高手不斷爭論不斷完善方案,不斷實驗不斷失敗,然後再爭論再完善,再實驗再失敗。

一晃一天時間就過去了,五大高手不急,他們有的是時間,陶勳著急,他是接到了褚小蝶用通靈玉墜傳來的緊急報警後放下一切急匆匆趕過來的,而池屏城眼下外有教匪圍城,內有數十萬軍民要吃要喝要安撫,每天都是一大堆的事情待處理,實在是耽誤不起,然而兗州鼎不修補好他委實放心不下回去。

終於,在五位高人的第十次試驗失敗之後,陶勳忍不住對他們說道:“晚輩或許知道修補神鼎的方法。”

“你知道?你怎麽知道?哪兒學的?是不是真的?”明宇感顯然不相信。

長明真人也道:“原少俠,這事可開不得玩笑,你真的知道?”

貢厛道:“該不會又是在那位飛升仙人的洞府裏正好留下了記載修補兗州神鼎方法的玉瞳簡吧?”

陶勳臉兒一紅,尷尬地道:“嗯……這個……當然……您也知道……那什麽……還真就那麽回事。”

五人露出一副“早知道你會這樣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