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礯脫困後趕緊跑回本隊,情知失去先機,不敢再張狂,隻怒衝衝地喝道:“陶勳,你狠,咱們還有機會碰麵的。”

陶勳高聲罵道:“你這狂悖武夫、無知奴才,區區五品武職,何等卑賤的身份也敢直呼本官名諱?難道不知道朝廷製度武職見文職要下馬跪拜嗎?快給本官滾下馬來重新見禮,否則本官立即叫人將你捆進西京府治罪。”

甘礯受到恐嚇,臉上紅白相間變幻幾遍,眾目睽睽之下不敢不從,扭捏了一會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下馬跪拜見禮。

旗牌官打圓場道:“嗬嗬,一場誤會,過去了就好。甘校尉,正好有事相煩。陶大人奉調回京麵聖,留守司白大人因本省境內多盜匪怕出意外,已經發布調令調一隊騎軍護送陶大人出省境。正好兩位不打不相識,就請你當這趟差使吧,上峰那頭自有白大人去交涉。”

甘礯推脫不開,隻得領命,旗牌官就在馬車上填寫調令。

杜希言拉住陶勳悄悄地問:“叔叔,如果他們是來殺我們的,當時直接策馬放箭殺上來不就得了,為何還要先驗交文件呢?”

陶勳微笑著答道:“他們還沒靠近的時候,我暗中施了個小術,暗示這個甘礯改變主意。”

“您不是不讓對凡人動用仙術嗎,怎麽這次自己就用了?”

“嚴格的說我用的不是仙術,而是西方世界的一種奇術,隻是通過語言和動作做出暗示,誘使施術對象按照我的意見行事。”

杜希言仍糾結這個問題上:“終還是對凡人出手了呀。”

“如果被他們騎軍衝起來,我們想不用仙術對敵也不成了,那樣的話殺傷更多,隻要能避免那種最壞的情況,就算動用仙術也沒關係,這便是舍小顧大。”

那邊留守司旗牌官和甘礯的手續很快辦完,甘礯留下五十騎跟隨,其餘人由另一名百夫長率領回營。

陶勳瞟了一眼忿忿不平的甘礯,笑道:“此去京城共九邊三十六軍鎮,想必甘校尉能護我過本省的兩邊八鎮,出了本省未必沒有別人替你出惡氣吧?”

甘礯皮笑肉不笑地道:“陶大人還是仔細北地初雪後路途更艱吧。”

陶勳到達洛陽改變了行路方式,時而多雇馬車、保鏢,廣備旌旗、水牌將自己的官誥、姓氏書其上,大張旗鼓走官道緩緩而行,每到通衢大城之前必遣信差招搖過市地前往當地軍、政衙司報備,並且要求遣衛所兵護送;時而他們六個人單人匹馬撇開大隊插小徑潛行。

這樣一路下來,果然避過近十次劫殺,而對方每一次劫殺撲空後,陶勳必將些消息沿路廣為宣揚,結果他人還沒到京城,沿途屢遭兵匪劫殺的消息先一步傳進了京師。

除了多場劫殺外,天降大雪、道路雪封也是個大麻煩,今年北方從十一月初起陸續連降十餘場大雪,雪深的地方沒過膝蓋。不過陶勳一行似有神佑,每走一地多是提前放晴或轉成小雪,雪深的地方要麽凍結成冰,要麽化掉大部分,對他們行程的影響降到最低。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他們一行抵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