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身外的青蓮感應到危險當即分出一朵上前攔截。

就見青蓮上射出一束青光照定銀針,銀針顫了顫,去勢不變,一頭紮進青蓮,青蓮自內部迸出白玉色光線,這朵青蓮化成布滿裂紋的石蓮花停在空中一動不動,接著最外層的青蓮一朵接一朵地變成石蓮花,旋即被莫寧的劍光絞碎。

銀針突破第一層後繼續向前,一口氣接連破掉了四層青蓮護罩。

僧人臉上黑氣湧現,腦後金光上很快布滿筋脈狀的黑絲,靈光也是亦然,隻見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到最後一層青蓮上,“噝噝”聲裏青蓮皆盡化作墨蓮,銀針擊在墨蓮上“叮”的一聲被撞飛了。

“妖魔的血咒大法,能使仙器法寶的威力大增。”莫寧一邊繼續攻擊,一邊向陶勳傳音:“這妖法倒不是破不了,可是邪魔附在他身上以他的血祭仙器,強行破去的話會毀傷他的仙元道基,投鼠忌器呀,你快想想辦法。”

陶勳並指如劍朝天一指,一道白光閃過,分光仙劍脫體飛出來,自打他領悟到太元仙靈力後,一直不能收進身體裏亦不能藏到儲物仙器裏的分光寶劍就可以被收進六合仙衣裏了,這也省卻了他要用劍時得背在背上到處晃悠的麻煩。

分光仙劍飛到半空,放出一束蔚藍色光柱將僧人連同他的蓮台完全罩住,那絲絲黑氣發出痛苦的厲嘯聲在蔚藍色的光柱裏化作冰棱然後破碎成粉末,這是他以分光劍施放出天光煉魔訣對付邪魔的魔祟力。

不消片刻,僧人體外最後一層青蓮護圈和他腦後的金光、靈中裏的黑氣變得極淡,在這個過程中僧人也是露出痛苦的表情,口中嗬嗬有聲,丁柔和莫寧暫停了攻擊緊張地盯著看。

“住手!”幾個人的聲音從東北方位傳過來,六道身影撲到天羅地網金光罩上麵,金光罩沒有絲毫晃動,他們卻被撞得氣血翻湧倒退了數丈。

這是六名年輕僧人,他們的衣著打扮同被圍困的僧人一模一樣,他們硬撞天羅地網金光罩吃了虧後不肯退縮,繼續各施神通合力撞向天羅地網金光罩,眨眼之間連撞三次,口角沁出血絲。

莫寧眉頭皺起來道:“果然沒看錯,他們是九蓮宗的人,真麻煩。”

陶勳神識掃過來的六人,看出他們身上的仙力不是邪祟路數,怕他們在金光罩下受傷,便小心地放開禁製一角放那六人進來。

六人衝過來先將僧人保護在中間,合力支起一朵青蓮,意圖擋住分光劍放射出的煉魔天光,陶勳怕傷著他們隻得先收起仙術。

一個虯髯僧大聲喝問:“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圍攻我九蓮宗誌悟大師?”

莫寧道:“九蓮宗的小和尚快讓開,誌悟禪師被妖物邪魔附體了。”

虯髯僧人答道:“誌悟師叔祖是本門隱退的長老,佛法、仙基放眼天下也難有對手,怎麽可能被邪魔附身?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報上姓名。”

“老子是不二價莫寧,他二位是大名鼎鼎的孤雲山原廷和峨嵋沐婷夫婦,難道我們還會說謊話騙你們不成?快閃開,莫被邪魔妖祟乘機恢複了元氣。”

六個僧人用眼光互相交流了一下,虯髯僧人道:“就算真有妖物邪魔附體也自有本門之人出手,不必勞煩三位。”

丁柔對兩人傳音:“他們恐怕被邪魔影響了心智,我們不能聽任他們搗亂。”

陶勳問道:“請問大師傅,誌悟大師怎麽會一個跑下山了?你們又怎麽追到這裏來了?莫非貴門出了什麽大事?”他的聲音中含有奇異的力量,使人難以抗拒,忍不住想說出實情。

果然,虯髯僧人答道:“本門一個多月前突然遇襲,近百名神秘高手攻擊山門,被本門護山大陣擊潰,誌悟師叔祖追擊敵人後便沒有了下落,掌門派出門下弟子四處查找,我們六人就是其中一個搜尋小組。”

莫寧不耐煩地道:“誌悟和尚都失蹤了一個月,要是沒有什麽意外發生的話難道他不會回山?就算他不想回山難道不會通知宗門一聲?你們道行淺,看不出不妥,方才我們已經快要將邪魔妖祟逼出來,卻被你們打擾,你們這是在襄助魔祟為惡。快聽話讓開,免得我們不客氣。”

“你敢!”六名僧人一齊怒喝。

“有何不敢!原先生,別同這幾個無知小輩廢話,我來製住他們,你繼續對付妖物邪魔。”

虯髯僧人咬牙切齒地道:“莫花子,你汙辱我們算不得什麽,我們絕不許你汙辱本門。不要以為輩分高、道行深就可任意欺負晚輩,我們的道行是淺,我們的確不是你們對手,可是我們不怕你們,本門自有能製得住你們三個的。”

莫寧忍不住譏諷道:“既然你們自己知道自己功力低微,就不該自以為是,應當相信道行高的長者說的話,不要以自為九蓮宗的弟子就多麽了不起,哼,九蓮宗還不是仙道界的第一大門派呢。”

六名僧人聞言當即如怒目金剛,目眥欲裂。

陶勳和顏悅色地對六位僧人說:“看你們剛剛衝擊天羅地網金光罩時奮不顧身,明知不敵仍舊義無反顧地衝上來,真是令人感動佩服。”說到此他臉色一變指著誌悟驚叫:“大師他怎麽啦?”

六個僧人本來分成三組各自全神貫注地盯著他們三人,聽他驚呼後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轉到誌悟身上。

陶勳乘機用指一指:“定!”

也沒見到他的指尖出現任何動靜,六個年輕僧人卻已被他用定身術定住動彈不得了,這一手法術出神入化端地驚人,莫寧看得呆住了。

誌悟和尚第一時間也被定住,不過他身體裏黑氣閃過,身體立刻恢複自由,同時肋下另生出四隻手臂連同兩臂各抓向一名僧人,想抓住他們做人質。

陶勳早有準備,分光寶劍射出煉魔天光搶先一步將誌悟和尚籠罩住,黑氣碰到煉魔天光紛紛潰散。

可是古怪的是,每當天光煉魔訣將誌悟體表的黑氣化掉後,立即會有股新的黑氣湧出來,周而複始,經過這麽幾次重複,誌悟的身體便顯得虛弱起來。

丁柔很細心,瞧出不妥處,指點道:“他手上的戒指有古怪。”

陶勳手指一勾,誌悟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脫出來飛到他手心,他隨手用七重仙印封住戒指,另一邊繼續催動天光煉魔訣。

這一次果然十分順利地將誌悟身上的黑氣全部煉化,黑氣消褪之後,誌悟早已經變得幾乎透明的青蓮台自動收進體內,他沒有說出半個字,立即就地坐下,雙掌合什入定去了。

陶勳收了定身術剛要說話,就見九蓮宗的弟子反身護住誌悟,分出兩人將他抬起,一言不發地打算離開。

莫寧嚷道:“慢點,誌悟禪師被邪魔妖祟附身太久,剛才的爭鬥中元氣損耗甚巨,得立即施術相救。”

虯髯僧冷冷地道:“讓你們這些凶手來施救麽?本門自有無上神通,不勞你們費心。不過今天之仇我們終會找你們算算的。”

陶勳開口要說話,袖子被人扯了扯,回頭看是丁柔,見她衝自己緩緩搖頭,便沒有再勸。

莫寧繼續嚷道:“我老花子最不喜歡被人誤解,行事向來敢做敢當,我陪你們上九蓮山當麵向誌通禪師解釋。”又問陶勳夫婦:“你們同去否?”

“晚輩有要事回仙雲山,若是有事可隨時到仙雲宮找我們。”

“嗯,這樣也好。”莫寧伸出手:“一切的禍根在這枚戒指上,勞煩原先生將戒指交給我帶上九蓮山。”

陶勳早用神識掃過戒指了,戒指的材質和工藝令他想到了一物,心中頗有些震驚,但這個發現又不好同他們解釋,考慮了一下後,暗中動用太元仙靈力重對戒指下了一個禁製,這才交給莫寧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