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自然是陶勳夫婦和徒弟,陶勳吸取上回的教訓,不再以近似於真容的相貌到小鎮,免得再被當地人圍住決鬥。他借鑒亂音簪再次改進欹碧簪,添加進改變容貌的功能,比運功掩飾容貌可要方便多了。

董思焉自記事起沒有離開過斜月宮一百裏範圍,所見所聞不免單調,這番隨師父遠行,一路大開眼界,到山泉鎮這種遠離中原的羈縻軍州、蠻荒野地,不但所見風景迥異,人物風俗語言更不一樣,好奇之心大起,碰到任何不一樣的事物都要去打聽個清楚。

陶勳和丁柔非但不加阻攔,反而鼓勵她這樣做,絲毫不以耽誤行程為意。

董思焉被陶勳整治過一次後,對這位年青的師父是又敬又怕,她這輩子最驕傲的、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絕世的容貌,但陶勳就可以做到無視她這樣的絕色尤物磕頭流血苦苦哀求一個多時辰而毫不動容,這樣的狠角色由不得她不怕。

那次以後,董思焉時時處處小心翼翼,說話行事畏畏縮縮生恐逾矩受罰。

發現有些矯枉過正,陶勳特地放緩腳程,常說大自然可以感染人的胸懷和情操,他多在風景壯麗的地方停留,鼓勵徒弟與普通百姓接觸,適時地給她開解疏導心結,慢慢地也就消除了她根植在底底深處的防備之心,漸漸展露出她少女應有的活潑開朗的一麵。

“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我老了。”陶勳看了在鎮上商鋪裏鑽來鑽去的徒弟一眼後如是說。

“你呀,都被人叫了十幾年的老爺,不老才怪呢。”

“這個也算?”陶勳明顯一愣。

“當然,你看我,最多家裏喚一聲太太、夫人,回到娘家個個叫我小姐,所以我才不會老。”

“哈哈,照這麽說以後肯定有人將你叫老。”

“誰?”

“等你為我生個兒子就有人天天叫你老娘了。”

“作死啊你。”丁柔嬌嗔著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把。

“師父、師娘,你們看這個。”董思焉跑過來遞上手中之物。

這是一串手珠,款式和她以前得到的那串極為類似,整串珠子為紅色,唯獨最大的一顆為白色。

“和舍利手珠很象。”陶勳評價道:“顏色有點區別,也沒有靈力。”

“據此間之人說,這是北戎部落的人最喜愛的手珠。我拿自己那串給他們看過,他們說那串肯定出自北戎部落的王公貴族家中。”

“他們怎麽知道?”

“會變色的石子隻有王公貴族才擁有。”

兩人對望一眼,喜道:“成吾之山在北戎境內?”

“他們還說隻有血統、身份很高貴的部落可汗才有這種石頭,據某些來這裏做生意的部落牧民說,會變色的石頭是長生天所賜。”

“怎麽辦,還進不進薌柳坊市?”丁柔問他。

“已經到門口了自然要進去,看看能不能另從坊市裏打聽到更多的消息。”

時隔一年再進薌柳坊市,裏麵沒有什麽變化,這裏仍舊是低階散修和異族散修們的天堂。

陶勳夫婦上次來是當買客,這次來為了方便打探消息便做起了賣主,在向這裏的坊頭交納一點費用後他們獲準在地攤區擺攤十天。

地攤區出售的貨品整體上價值極低,很難得有價值高的東西出現,陶勳的出現稍稍改變了這一狀況。他前些日子在落月穀坊集時換到一大堆不值錢的東西,那批東西拿到此地卻是頂級的好物件。

在地上鋪上一塊坊市統一提供的毛氈,將低級靈丹、藥草、符篆、法器、煉器材料擺得滿滿一地,散發出淡淡靈光的貨物立即將附近的胡族散修吸引過來,琳琅滿目的商品看得他們眼睛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