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擋道,陶勳的火遁術不能從雨中通過,隻得往一邊繞行,這麽一耽誤的工夫後頭的追兵已經包抄上來截住他們,三人被迫現出身形重新陷入苦戰。

山頭上。

那矮者道:“兩個穀虛末期、一個凝神末期的散修而已,有必要弄這麽麻煩麽?讓我拿仙劍掃一掃,早將他們全部解決。”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峰的命令,是要做成被胡人散修劫財害命的模樣,你拿仙劍一掃便瞞不過高手的眼睛。”

“但是這群胡族散修實在太過沒用,十幾個打三個,打了半天還沒成功,他們動手的不著急,我這看戲的人早急了。”

“你沒有在胡人麵前露出破綻吧?”

“放心吧,在坊市裏的時候這群胡鬼就盯上他們三個,胡人天生就是大草原上搶劫殺人的高手,如何阻截、如何下手這些套路不用教就很精通,我隻要暗示他們行走路線,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就是實力太弱,三個漢人的打鬥經驗比他們豐富得多。”

過了一會兒,戰鬥出現轉機,三人中實力最弱的董思焉法力不支再次露出破綻,被對方乘虛而入集中攻擊,突破了她的靈甲防護將她殺死。

三人中少了一個後防線很快崩潰,十二個人順利地將陶勳和丁柔分割包圍,又戰了一陣子,最終將兩人擊殺。

那些人興奮地在屍體上搜刮戰利品,然後分贓,最後分成兩夥分頭逃逸。

“他媽的,這群飯桶弄了快一個時辰才做完。”個矮者不滿地大罵,接著問同伴:“接下來怎麽做?我們來個黑吃黑?”

“先不急,盯緊他們,走遠了再動手,你我各負責一夥。記住,不能殺死他們,否則惹人懷疑。乘他們休息的時候動手,我們的目標隻是那串手珠,其他東西不要動,如果有可能最好不要被他們察覺。”

“嘿嘿,你放心,他們身上那點可憐的東西我還瞧不上眼。”

“好了,可以動手了,你負責北邊那夥,我負責西邊那夥,走!”

個高者一聲令下,兩個人分別馭起仙劍分頭飛去。

這兩人走遠了,空曠的山丘上響起丁柔的聲音:“就這麽讓他們走了?真的不將他們擒住拷問?”

陶勳道:“他們是小角色,就算知道什麽也所知不多,擒住他們拷問並不一定能找到幕後之人,反而多生波折。不如放他們將任務完成,讓他們拿著想要拿到的東西順利地交給幕後主使人手上。”

“我就怕你偷雞不著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別主使之人沒找到,反將思焉的手珠弄丟了。”

“師娘,丟了也不打緊的。”

“你們對我的仙術就這麽沒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也沒見你將我爹中的毒清除幹淨,有信心也沒見你找到成吾之山的線索,有信心也沒見你將番僧的底細查出來。”丁柔一連串的反駁讓陶勳頓時啞了火。

董思焉忙打岔道:“徒兒真的很佩服那些番人散修,竟然忍了那麽久才動手,隻可惜師父的不少財物讓他們拿走了。”

“有什麽可惜的,除了幾件不怎麽值錢的靈器外,他們拿走的盡是些番人的金銀飾物和一座小山一般的爛石頭。”

“師娘,番人的金銀飾物可以送給貧苦的牧民,也算積外功啊。”

“你是不知道番人部族的習俗,牧民的財產都是部族貴族所分配的,凡是好的東西都須送給貴族,要不然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你的好心最終隻是落還到貴族們的手中而已。”陶勳解釋幾句,又道:“我反而有些擔心,你們舍不得將從店鋪裏換來的原礦石、藥材讓他們拿走,這會不會使幕後主使者生疑?”

“師父請寬心,凡事沒有一絲破綻才是最大的破綻,他們找不到藥材也許會懷疑那些番人散修沒有搜得徹底,絕不會因此對我們設的整個局起疑。”

“或許他們會返回來搜查的,要是仍搜不到怎麽辦?”

“師娘放心,決不會如此。如果徒兒所料不錯,很快會有另外一批散修或者凡人牧民從此經過並發現劫殺現場,這樣一來線索就是他們自己弄斷的,絕不會再疑心到別的方麵。就是不知道師父的傀儡人偶會不會……”

“比天星門的侍女傀儡相比判若雲泥,除非有青靈期的道行或許能看破。”

丁柔恨恨地罵道:“一群衣冠禽獸。”也不知她罵的是誰。

“好了,我們直接飛去回春穀吧。以後須換副相貌現麵才行。”

回春穀比之一年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內穀宮室建築群規模擴大近一半,原來的建築幾乎清一色的蘭若,現在則是僧、道、俗各占三分之一,其整體規模接近於斜月穀的三分之一,在末流修仙門派裏算得上中等;留在穀中的人仍是二十多人,但幾乎都是生麵孔,看得出都是剛入道的。

陶勳在黃丹居士陪同下參觀內穀新區,很好奇地問黃丹居士:“穀主為何將宗門宮室分成三部分?”

“本門的修煉功法秉承道宗,讓弟子學佛是先師遺命,為的是利用佛家之力壓鎮邪力。得恩公之助後,本穀已沒有後顧之憂,再保留那麽多佛寺已無必要。再者本門要壯大先師留下的基業,廣收門徒勢在必行,原來的弟子也就罷了,後麵入門的弟子總不好強求都去拜佛,畢竟人各有誌,他們願意學佛的學佛,願意學道的學道,願意在俗的在俗。”

“一國三公是非吉兆,門主此舉還需再三思量才好。”陶勳勸了一句。

“無妨,信仰不同終是同門師兄弟,諒來不會出亂子。”

陶勳見黃丹居士沒放在心上,因是其門內家事便不好再勸,也就作罷。

黃丹居士帶他們參觀完,將他們請到自己的新居。

雙方寒喧一番後,黃丹居士頗為感慨地道:“回春穀一年不到便有這樣大的變化,全托恩公和令狐恩主之福。可惜令狐恩主這次沒有來,甚為憾事。”

接著,他話鋒一轉:“恩公收徒,這等大事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不管多遠我都一定會去觀禮的。”

“學生收徒也是湊巧,沒來得及做太多準備。看穀主的回春穀好生興旺,這次看到的都是生麵孔,皆剛剛入道開始築基,昭慶、昭仄他們呢?想是入塵世尋找有緣弟子去了吧?”

“嗬嗬,是啊,全托恩公、恩主的洪福。聖器回穀、化形為人兩樁事後本門氣運逆轉,近一年來卜算出與本門結緣的人選多達百數,昭仄、昭慶他們都派出去引渡弟子了。恩公如今也開始收徒,以恩公的神通時機到時選定山門開宗立派,定然天下應者如雲,必可開創出可與昆侖比肩的一等大門派。”

開宗立派?陶勳沒有這樣的想法,他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現在這種閑雲野鶴的生活過得很好、很愜意,他並不想改變什麽。

至於收徒方麵,他沒有遵守修仙界須有師徒之緣方可收錄的規矩,如董思焉壓根就看不到、算不到跟他有師徒緣分,隻是想那麽做也就做了,今後意興所至也許還會這般收徒授徒,也許意闌珊再不收徒,至於創建一個門派達到象昆侖那樣興盛的程度,他壓根兒就沒去想過。

所以他隻是很隨意地答道:“開宗立派是大事,須得天命有歸方才做得,我們夫婦未膺天命,不做那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