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陽門的宗門所在地冰川仙宮規模不大,範圍僅有三十裏左右,還不及斜月宮,但是冰川仙境裏的景色頗為不錯,雪山冰川中許多冰雕玉琢的宮殿或建於表層,或建於懸崖半山腰,或建於冰川裂縫,晶瑩剔透、美侖美奐。

當然,其表麵的建築隻是外門弟子居住修煉或者接待外來訪客的所在,其宗門核心其實是建在雪山、冰川的內部。

雪陽門是三等門派中實力算強大的一類,門下弟子多達數百,門中威力強大的護山法寶和仙器頗有不少,這在客觀上使得其山門護山大陣的威力不可小覷。

在修仙界絕大多數門派內,一般外門弟子和剛入門不久的年青弟子負責宗門的所有雜物,他們多道行淺薄、人微言輕;掌門同代的內門弟子全麵掌管門派的政務,他們多道行比較高,決定著門派的一般和重要事務。

一般情況下,每個門派所有已經退位的長輩組成長老會以及太上長老會,他們多沉心於修煉之道不怎麽過問俗務,但是他們道行高絕、實力強大,遇到特別重大的事情時多有決定權,是一個門派真正的實力所在。雪陽門的長老會有三十餘人,道行都在分神期以上,最厲害的一位達到神化初期。

陶勳潛入冰川仙宮不難,但想潛進其掌門魏奉鉉的密室就麻煩點。

冰川仙宮的護山仙陣規模比較大,等級比較高,威力比較強,最關鍵的是魏奉鉉在通天教的指點下集合宗門長老之力對它進行過大規模的改進。

通天教位列修仙界十三大超等門派之一,屹立萬年不倒,論其實力僅在峨嵋之下,與昆侖派不分軒輊,經過他們指點改進的雪陽山護山仙陣威力比以前不可同日而語,遠遠比薌柳坊市的仙陣要精密和複雜得多。

即使有從魏缽生那裏弄到的情報,陶勳麵對他們的護山大陣仍十分頭痛,想要輕鬆潛入實在是難上加難,更何況一般門派內最重要的地方都是由長老會的人鎮守,要想同時避開護山仙陣的禁製和神化期高手的耳目,這個難度不小。

在耗去不少心神後,他花三天的功夫才在沒有觸動或影響護山仙陣的情況下成功地潛入大陣中樞。依前法在大陣的主陣眼和上百個分陣眼中植入自己的控陣玉符,並建立起冰川仙宮的立體構造圖。

根據從魏缽生魂魄中搜到的信息,他很快確定下十幾個需要搜查的房間,開始逐一入室搜查。

魏缽生在雪陽山有一座獨立的冰宮,他負責薌柳坊市多年,坊市交上來的礦石原料、靈藥都要經他的手中轉出去,在他的冰宮密室裏必然有另一個帳簿記載了這些物資的進出及去向。

陶勳沒怎麽花費力氣就找到這批帳簿,數十年的帳簿塞滿了數十個大櫃子,陶勳用元神化千術和分身傀儡術,沒花多久就將這批帳簿複製完畢。隨便看過幾本,不出所料,大批材料都轉手賣給了通天教。

秉持著先易後難的原則,將絕大部分房間搜查完,仍然沒有找到黃金羅盤和百足仙的遺簡,剩下最後兩間禁製異常強大的房間都在魏奉鉉居住的冰宮底下。

陶勳小心地運起仙靈之力發出仙識,透過其中一間密室的壁壘穿進去,竟發現裏麵盤腿坐著一個人,一個老熟人,通天教的倪順尕。

“通天教派來的人竟然是他,他的任務是什麽?”陶勳暗暗吃驚。方自思量間,有一人走進房間,從服飾和仙力氣息上判斷應當也是通天教的某位長老。

倪順尕睜眼問道:“吳兄,出什麽事了?”

“剛剛魏奉鉉接到通報,他的弟弟魏缽生練功出岔走火入魔人事不知了。”

“怎麽突然便走火入魔的?”

“誰知道呢,也許是被他大哥罵得狠了,心中憤憤不平才會如此吧。此人心胸狹窄也是有名的。不過這蠢貨還好意思憤憤不平,連自己的徒弟都看不住。他們這次捅出來的簍子不光惹得榮教主震怒,就是老祖也發怒了。”

“吳兄近些年頗得教主器重,有時還能見到老祖親聆聖訓,真教人羨慕哪。”倪順尕說著又恨恨地道:“可恨陶勳那個小子,在池屏裝神弄鬼毀我噬靈珠,後來又殺了顧院主破壞設陣大事,我幾次三番敗在他手裏,到現在在教中兄弟麵前都抬不起頭,教主對我愛理不理,我這輩子算完了。”

“嗬嗬,老倪何必怨天尤人呢,教主委你來此不就是以重任相托麽?對了,魏奉鉉得到內應情報,那個陶勳眼下仍在回春穀搞什麽論道辯經大會,老倪有沒有興趣殺上門去討個麵子回來?”

“吳兄休要取笑我了。”倪順尕臉色微變,道:“我有一個不明白的地方,我如今江河日下,被貶到這邊境蠻荒之地也就罷了,吳兄方自意氣風發,怎麽也被教主派過來?”

“老倪你心生怨望可不對喲,你誤解了教主的一片苦心,此行豈是貶謫,分明是讓你掙些功勞幫你恢複往日的榮耀。”

“此話怎講?”

“教主遣我們來邊地主持幫助雪陽門暗中吞並十三門派的事務,如果排除掉陶勳正在此地的因素,你認為把握有多大?”

“北地邊境向來不肯依附中原各大門派,他們實力太弱,邊地也沒什麽好資源可堪利用,各大門派便聽之任之。隻要我們舉措得當,助雪陽門成事當有九成把握。”

“著啊,教主派老兄你來做一件有九成把握的事,難道不是送份功勞到你手上嗎?別看現在陶勳出現在邊地礙事,但是難道他會長期在這兒住下去?不可能,他同峨嵋的關係那麽深,就算他想在這兒住下,正道其他十一大門派也會想方設法阻止。所以他的離開隻是早晚的事。”

“可他到北地是為尋找成吾之山,那種神秘的大荒仙山可遇而不可求,興許找上一百年也找不到。”

“他肯定不會花一百年在這上麵。據教主得到的消息,他尋找成吾之山的目的是得到雩雲芝替他老丈人解毒,隻要他老丈人的毒解了他自然會回去。”

“怎麽解?聽說牽魂引我們自己都沒有解藥。”

“誰說沒有?老祖已經配製出來了。”

“老祖果然神勇廣大。”倪順尕佩服地道,爾後又疑惑地道:“難道老祖打算送解藥給陶勳?”

“難道不可嗎?將解藥送給他,他得欠聖教一份人情。”

“可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多半不肯接受的。”

“派人去替他丈人解完毒,他不接受也不行了,到時故意留下點線索,讓他知道是聖教送的人情。”

“這廝剛在西戎壞了聖教的事,教主居然還反過來幫他,真是便宜了他。對了,察布倫那邊打算怎麽辦?”

“聽說教主決定不再往察布倫派人,亦不再插手他們的事務。”

“什麽?難道這口氣就這麽咽了?”

“察布倫的事上教主自有深意。你還不知道吧,察布倫部族決定西遷讓出現在的西戎草地,大有不再參與西戎事務的意思。”

倪順尕有些明白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再派人過去繼續原先的計劃便是多此一舉啦。”

“我們對察布倫下手主要是應北戎王庭所請,王庭的帖穆大可汗野心勃勃,想要一統大草原,更想要南下入主中原享受花花世界,可他想要辦到這些必須先解決掉肘腋之側的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