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勳沒說話,丁柔回答道:“自然有興趣,隻是走不開呀。”

墨明十分熱心地道:“有什麽事走不開?就象你們說的,中土修仙界正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你們躲在這裏避劫不一定有用,還不如跑得更遠一些。”

陶勳道:“墨兄說得也有道理,容我們考慮考慮吧。”

墨明連連點頭:“那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丁柔吃吃笑道:“墨兄好象很期盼我們出海遠遊呢。”

“哈哈,主要是我也好久沒回家了,可以順道給你們帶路嘛。”墨明沒怎麽隱瞞自己的目的,抓著胡須道:“我會帶你們離開這個破陣的,讓崆峒派的白癡繼續做消滅我們清秋大夢吧。”

“無功不受祿,你幫我們出去,我也該給你幫點小忙。”陶勳指著他腰間玉帶上的一顆雞血玉珠道:“墨兄的這件寶物好象損毀嚴重,我幫你修複吧。”

墨明大喜:“真的?那敢情好,這枚赤珠是我師父留給我的信物,可惜當年同崆峒派爭鬥的時候就被弄壞,你如果能修好它,算我欠你們一個大人情。”

陶勳搖頭道:“不用算欠人情,互相幫助,剛好扯平。”

墨明有些不解:“憑你的本事想要離開此陣是分分秒秒的事,可我卻沒有本事修好此珠,算起來當然是我欠你們。”

丁柔笑著解釋道:“有些事情不方便明言,請墨兄相信我們便了。”

墨明的赤珠的確是一件了不得的仙器,在沒有損壞前應該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攻防兼備的頂級仙器,小小一顆珠子中竟然摻合了一百七十多種珍稀的原材料,其中的近半材料兩人根本隻聞其名未見其實,另幾樣材料更是聞所未聞,換作別人想要修複它光是找齊材料就得花上漫長的時間。

另外,珠子內部控製各項仙法威能的陣法體係十分龐大複雜,最難辦的是這套陣法體係的原理、思路同中土修仙界的主流理論頗有違拗處。因為這兩個主要原因,赤珠才一直沒被修好。

對陶勳而言,這兩個難題不成其為問題。用太離元火轉換物質的功能,他以現有材料為藍本煉出所需之物。陣法原理方麵,當年地藏老人一指渡過來的術法篇章裏就包括這種理念下的陣法理論和應用實例,況且以他現在對天地本源法則的理解和掌握,觸類旁通不在話下。

故而墨明驚訝地看到,陶勳用一個頂級的鼎器隻花兩天的時間就將他一千多年來始終沒法弄好的赤珠修複如初。

當陶勳收功打開鼎蓋,一溜赤光亮晶晶地飛出來,一忽兒在東出現、一忽兒在西出現,劃過之處留下讓人心神舒爽的氣息。

墨明抬臂向赤珠招手,赤光閃一閃乖乖飛到他手心,一股熟悉而親切的感覺從手臂直通心靈,喚起全身暖洋洋的感覺。他默默運轉心訣,驚喜地發現赤珠不但完全修複,並且其所蘊藏的神通威能尤勝昔日三成,不由得欣喜若狂。

收好赤珠,墨明向陶勳連聲道謝,感激不盡。

陶勳謙虛幾句,又道:“我在修複的過程中擅自改動了幾個小的地方,但是我覺得此器似乎有別的用途,不知道這番改動會不會影響到它?”

墨明連連搖頭:“不會,不會,甚好,甚好。”

丁柔笑道:“東西幫你修好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們離開此境呢?”

“如果你們著急我馬上就帶你們出去,如果不是很急的話請容延後半日。”

“不著急,三天之後再離開也不遲。”陶勳接著問道:“倒是聽墨兄話中之意似乎打算一去不回了吧?”

“嗬嗬,不瞞你們說,赤珠是枚信物,修好它後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回厭火島了,畢竟那裏才是我的家呀。這裏的洞府我住了一千多年,有些東西有了感情舍不得拋下,打算收拾收拾全數帶回家。”

“如此我們就不打擾墨兄收拾行囊,我們三天後再來搭順風車。”陶勳和丁柔告辭而去。

回到臨時棲身的洞府,丁柔倒在他懷中問他:“為什麽要多耽擱三天?”

“你不是猜到了麽?”陶勳撫著她的秀發道:“本來崆峒派的劫數我們以不摻和為上策,可是梵天老祖將觸角伸到這裏,他插手之處我也要插插手,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丁柔不滿地道:“他本事那麽大你何苦招惹,你嫌自己傷得不夠厲害嗎?”

“問題是我不招惹他他也不會放過我,我不知道他的來曆,更不知道他的野心目的,但有一樣事情是知道的,如果任他橫行,則我輩異日定無孑遺。”陶勳輕輕地安慰她:“或許在這場浩劫之中他也難以自保,我們如果不能消滅他,便是削弱他、阻止他奸謀得懲也對芸芸眾生有益的呀。”

丁柔沒好氣地掙開他:“好吧,好吧,總說不過你,讓你去管閑事好了,難怪老是挨劫遭雷劈。”

第三天頭上,陶勳和丁柔剛剛走出臨時洞府,天地間猛然巨震,天空的色彩由白色轉眼間變作墨黑,漫天的星鬥全都顯露出來,空中彌漫的淳厚天地元氣同一刻發生劇變,紛紛變高速地往天空湧去,並且產生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欲帶動他們體內的仙力脫體而出。

這還不算,在風雲湧動的過程中天地元氣極快地演化作五行元力形成可怕的五行颶風,其威勢輕易地將地表以上的一切都化作齏粉。

丁柔身上的華月仙台應激而張開,淡淡的月光將兩人穩穩地護住,陶勳則在其內部發運一道符篆,使得華月仙台形成的保護罩絲毫不受外間颶風的影響,仿佛他們隻身處幻境,狂暴的颶風壓根吹不動他倆。

“鬥宿煉仙陣發動了,不知對付的是何人。”丁柔看著外麵的世界在五行颶風中迅速被吹成灰塵,心有餘悸地道:“難怪墨明說這兒不適合修仙,仙陣發動時這兒便變成這副模樣,簡直是奪命的地獄。”

陶勳將目光投向星空,星空深處正有數十個亮點在漸漸擴散。

他看了看道:“總共三十一個人,正在被仙陣攻擊,應該都是邪道的高手。走吧,我們去找墨明,讓他帶我們出去。”

墨明已在山頂等他們,佂仰頭望著星空似乎看得津津有味,他的身體蒙著一怪淡淡的黑色光芒,不但不懼外麵可怕的五行颶風,而且那層黑光有神奇的能力,將沾上身的五行元力統統轉化為靈力吸入體內。

“墨兄好興致,想必上回我們被困的時候你也是這般悠閑地欣賞吧。”

“嗬嗬,陶兄弟猜得極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免費的戲為何不看。”墨明轉過身來:“要不要看完戲後再走?”

“那三十一個邪道高手本事很大,道行最淺亦是青靈期,看他們的樣子應是有備而來,攻擊的目標似乎都是鬥宿煉仙陣的陣眼節點,不過憑這樣就想破陣而出無異癡人說夢話,這種明知結果的戲不看也罷。”

丁柔很是疑惑地問:“相公,你說那麽多青靈期以上的高手從哪裏鑽來的,修仙界邪道能一次性拿出此等手筆的勢力鳳毛麟角,難道又是通天教?可是前番聽玉神子說通天教正不是和昆侖派在爭奪北地的大荒遺地麽,他們如何能抽出這麽多高手上這兒來?”

陶勳沒有回答,卻朝墨明呶嘴道:“你看墨兄興致勃勃地想要看完大戲,必有原因的。”

墨明隻簡單地說了句:“陶兄弟法眼如矩,那裏麵有七個不是中土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