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見正是。”陶勳點頭道:“此九層符篆陣的核心層上有一個符文不知為何幾乎被磨平,內中所禁錮之物正以此為突破口不斷衝擊。”

丁柔眉頭一聳:“就象當年的兗州鼎麽?”

“不錯,不過損壞程度遠遠不及,符篆陣的力量仍然十分強大,內中之物無法衝出。”陶勳歎了口氣:“唉,不是完全無憂,因此處被削弱的緣故,內中被困之物能將一絲祟力透出來,也不知過了多少年逐漸磨透或者磨平了外麵八層的總共十個符文,透出來的念力尚不能及遠,隻能影響一些凡人。”

丁柔恍然大悟:“難怪孫家和第五家被它蠱惑了百年之久。”

“它這百年間也積聚到兩家許多念力,尤其是兩家百年間械鬥數十次,前後傷亡人數不知凡幾,血氣怨念都被它得到用於脫困,故而它表層的符篆不斷遭到刻意磨損,次一層的符篆之力便泄露出來。”

“次一層符篆之力?它同祟力有什麽區別嗎?”

“次一層符篆泄露出來的力量十分深奧,普通修仙者根本覺察不到,而某類修仙者卻能覺察得到,它對修煉某種功法的人十分有用。”

“難怪有人設局想要拿到它。會是什麽人?”

“不管是什麽人,過不了多久就能尋到這兒來了。”陶勳沒有直接回答,將仙印法訣收了,掩掉符篆的痕跡,目光瞟向洞府內層,笑意盈盈地道:“看來墨兄正在試探我呢。”

“墨明知道此中的古怪?”

“嗬嗬,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惜次層符篆之力對他無用,否則他未必肯將它交給我們。他又故意沒有掩藏它的氣息一路飛回來,想必是要將對方引來當作試金石,試一試我現在的實力能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吧。”

“嗬嗬,我們偏不能讓他如願。”丁柔笑道:“你常說製人而不製於人,你一定不會甘願任他擺布。”

陶勳擺出幅驚喜的模樣:“是極是極,我倆不愧夫妻連心,為夫之心意盡在吾愛妻之掌握中。”邊說邊將她的手捧在掌心。

丁柔臉一紅,掙脫他的手掌:“呸,不許對我嘻皮笑臉,快說你的計劃。”

“我打算修補符篆陣,至於誰誰誰打上門來我們一概不管。”

丁柔惑道:“你不擔心他將你的徒弟做擋箭牌逼你出手?”

陶勳嘴一歪:“我有預感,這一次他遇到的麻煩比我們大。”

丁柔一愣,隨即抿嘴竊笑:“看不出你這麽壞。”

墨明正在和董思焉一起討論洞府的設置安排,陶勳和丁柔進來將觀音像上的秘密告訴他,當然《天冊》下卷的事沒有說,隻推說是種太古時代的符篆陣。

陶勳直截了當地道:“墨兄,恐怕又須耽誤兩天,此觀音像中禁錮之物甚是凶殘,孫思正已經中招,正在經曆心魔之劫,我不能任它繼續肆虐蠱惑人心,所以我要閉關兩天將這個符篆修補好。”

墨明眼珠子轉轉,連連點頭讚同:“正該如此。陶兄請放心閉關,我回島反正也不爭這一天兩天的。你徒弟布置洞府的想法不錯,這兩天正好幫我將它落到實處,丁仙子若有空也要來幫忙喲。”

丁柔淡然一笑:“以墨兄的天大神通何須我多手。倒是外子和孫管家閉關,我一人無暇分身替他們兩人護法,思焉也須來幫忙才行。”

“哈哈,在我的洞府裏還怕別人來打擾?令徒是出主意的人,她不在一旁指點,我這個粗漢一個人可做不來細致的活,二位不能隻顧自己吧。”

“那好,就留思焉幫你的忙。”陶勳也沒有堅持,又道:“修補此符篆陣有一定的風險,我須得設置一個仙陣以防萬一,墨兄可能應允?”

“你弄吧,我沒意見。”墨明稍一猶豫還是故作爽快地答應下來。

陶勳行動迅速,在孫思正閉關的靜室邊布置出自己的閉關室,和丁柔一起用極快地速度布置起一個小型符篆法陣,兩人躲進陣中啟動陣法,兩間靜室詭異地在墨明的視線和神識中消失了。

“厲害,厲害,你師父真厲害!”墨明暗中試探過幾次之後衷心地道:“明明就在我麵前我卻看不到也感應不到,莫非陶兄真是偷跑下凡的天仙?”

“墨前輩過獎,家師也人是一介凡界修仙之輩,絕沾不上天仙二字。”董思焉謙遜地解釋,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前輩的洞府才剛剛開始布置呢,兩天時間也比較緊,現在就開始吧。”

“甚合我意,這裏的主意是你出的,你說先怎麽做吧。”

“那晚輩便有僭了。”董思焉微微沉思一下,撲閃著睫毛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凡事總有個牽頭核心,就從洞府的仙陣樞機處著手,前輩能否打開此府的樞機室讓晚輩見識一二?”

“好,你跟我來。”墨明二話不說,抬步往內室走去。

邁出半步,陡覺不對勁,猛回首,剛好看見董思焉消失在仙陣的範圍中。他氣極敗壞的衝過來,手上帶起一道火光砸下去:“媽的,你們師徒戲弄我!”

轟的一下,火光四濺,他的火光被輕鬆地擋在仙陣的形成的屏障之外,反而是洞府在巨力的衝撞下搖晃了一下,連帶附近的山體也輕微的晃動幾下。

墨明鼻子都氣歪了,正要祭出法寶強行破陣,一股氣機遠遠地傳過來,他立即停下手,露出凝重之色,緊接著身體騰地一下冒出火光一閃而逝。

石坑崆的洞府兩裏之外,三溜寶藍色的遁光正全速飛來。突然,它們的正前方無聲地出現一道數十丈高寬的火牆,火色如血,溫度高得隔老遠就能引燃樹枝。

三溜藍光反應極快,本來它們的遁速極快,而火牆出現的位置離它們極近,照這種速度和距離不可避開,而它們居然瞬間消失,爾後出現在十丈開外,形成一個豎立的扁平三角形各各現出身影。

三人的長相古怪,卷發厚唇,深鼻高目、金色瞳孔,全皮膚的顏色在深褐中透出寶石藍色。此時已是黎明,三人在東方魚肚白的天空背景下熠熠發光,彼此之間隱隱有寶藍色的如同霧氣般的光焰緩緩流動。

最上麵之人嘿嘿幹笑數聲:“嘿嘿嘿,我道是誰敢破壞我的好事,原來是厭火島的喪家犬,墨明老弟別來無恙否?”

墨明的身形在黑色的星空背景下漸漸凝結出來,同對方相隔三十丈,惱怒地喝道:“句圻,你這個極冰島的叛徒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

“哈哈哈,墨老弟就是愛記仇啊,當年南海三十六島大比,你輸我給一陣,怎麽兩千年過去了仍然還念念不忘呢?”

“兩千年算什麽,睡幾覺而已,你句圻不也一樣一下子就認出我了嗎。”

“嗬嗬,墨老弟被趕出南海仙島無處立足,原來混在中原,奇怪呀,憑中土這麽稀薄混濁的天地元氣,你的境界居然沒怎麽掉啊。”

“哼,聽說你七百年前因為違反禁令與中土通天教相勾結而被逐出極冰島,不也一樣流落到中土,也沒見你的境界掉多少。”

“錯!”句圻大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的境界不是沒掉多少,而是一日千裏,與當年相比有雲泥之別。墨老弟當年不是我對手,現在麽更加不是。”

“咦,我怎麽看見你頭頂上有頭牛飛來飛去呀!”

“哈哈哈,不同你耍嘴皮子。”句圻三個身體一晃合而為一,竟是三頭六臂一個身體,他叱著白森森的牙齒道:“識相點,將東西交出來!”

“媽的,老子剛瞅見那東西就覺得古怪,隻是沒想到是你在搗鬼。”墨明罵罵咧咧地嚷道:“東西在我這,你須拿樣東西來換!”

“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