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勳依稀猜出那是天界常用的傳送門,能將人和物瞬間傳送至同一界的任何地點,當傳送門的平麵呈現出黑色時就是它完全啟動的時刻,這個完全啟動包括兩層含義:傳送和自毀。他好不容易逮到敵人的行蹤,自不肯輕易放對方走脫。

“哈哈,你來得及阻止我麽?”常孰大笑聲中身體飄向傳送門。

陶勳再不猶豫,雙手帶著黑色的火焰捏成拳頭往前一砸,“喀喇”聲大起,他麵前的透明空氣中出現無數道泛著各種顏色光芒的裂紋,就象是空間被他砸碎了一般,其實這是祭台的護罩和常孰的天仙界被他強行擊開的表征。

不過擊出裂紋並不代表已經被擊破,祭台的護罩不值一提,常孰可是地道的最接近於中三天的天仙,她的天仙界怎麽可能如此不堪一擊,要知道天仙界可是天仙們最強大的一種神通之一。

其實裂紋隻是最表麵比蟬翼還要薄十倍的淺淺一層破碎,這還是得益於陶勳動用的是《天冊》下篇裏的高深攻擊之術,仗著在法則等級上的優勢抵消力量上的巨大差距才造成,照這種削弱的速度計算,他怕不得要上萬年才能接近常孰。

“你慢慢忙吧,下次再見時就是你的死期!”常孰的小半個身體已經沒進傳送門中。

陶勳將體內太元仙靈力調動到極致反手一揮,身後冒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光暈,光暈中光華流轉化成明鏡,將祭台上的一切照現在內,他的身體不進反退往光暈鏡中撞去,眩目的玉色光芒一晃,光暈消失,陶勳也不見蹤影,同一時刻,他的身影出現在傳送門前,而此時常孰隻剩下一小片衣襟露在外麵。

原來,陶勳在情急之下全力施展出一種大神通,這是他在記載於《天冊》秘篇裏的一種極高深仙術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法術,喚作“蟲淵折疊術”,就象一條蟲子能夠將首尾相接,假如它的首尾兩端各連接著一個彼此相距無比遙遠或者被阻隔絕對無法接近的空間,那麽通過蟲子的身體就可繞開距離和阻隔輕易而快速地往來兩界,簡單的說就是將空間折疊疊在一起,進出兩個空間就象進出一張門一樣方便。

此術同傳送門又不一樣,傳送門就是種遠距離的傳送工具,並沒有脫離距離和時間的限製,而此術是對比距離與時間法則更高深的法則的運用,是無法用常理來理解的奇術,理論上這種奇術若能運用到致隨時穿越仙凡兩界都不在話下,不過陶勳遠遠達不到那種境界,隻能在小範圍之內實現。

陶勳出現在傳送門旁,剛好目送常孰的最後一片衣襟消失在視線中,此時他亦發現又一道障礙擋在麵前。原來在傳送門前麵居然還有一層常孰的天仙界,雖說這一層僅是常孰尚未完全進入傳送門的那一小截衣襟上附帶的,十分容易打破,可畢竟也是一層障礙,足以將他阻得一阻。

就在陶勳催動仙術打破薄薄的障礙之際,身後的神案方位迸出閃光,仿佛數萬個太陽集中在一起的光芒近在咫尺地出現,正是先前攻擊紫霞島的那種大神通——破虛青光火彈。

破虛青光彈是一種在天界也赫赫有名的大威力攻擊性法術,號稱護山仙陣的克星,它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時,強悍無比的力量化作無與倫比的高溫,使得一切都將被它分解和還原成最基礎的陰陽二價元氣團。

盡管陶勳從一開始就防著常孰隱藏的殺招,但此刻他仍然有些猝不及防。從與常孰的對話中他判斷,她是個怕死的人,怕死的人不會真的與自己拚命,所以當他看到她如所料般地試圖逃跑時,不知不覺將阻止對方當成了第一要緊的事,進而警惕心方麵略有放鬆,因此當此變生肘腋的時候準備未免有些不足。

好在他的六合仙衣一直張開著,第一時間將高溫輻射射線削弱掉大半,然後他幾經天劫磨礪的肉身強扛住餘下的傷害,並且他的混元仙甲同一時刻冒出來在他身體內部形成保護層。

有這三層天生的防護,他竟然沒有被近距離的破虛青光彈的轟擊殺死,同時得感謝這個為發射破虛青光彈的祭台在之前的攻擊中已經消耗掉絕大部分的力量,留下來對付他的委實不多。

盡管如此,陶勳仍抗不住熱流形成的衝撞力量,象顆砲彈般被撞飛,恰好落進正從黑色變向白色的即將自毀爆炸的傳送門內。

陶勳的身體飛進傳送門,這個深海之下的世界也同時被祭台和傳送門自毀的能量所充斥,接著就是一場劇烈的爆炸,無盡黑暗的深底閃過一道極短暫的幽暗光芒,海底掀起混合著泥土、石礫的濁流,並一直翻湧到海麵。

陶勳被撞進傳送門後立即暗道一聲“不好”,傳送門內的空間通道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味。首先是常孰通過此門時就對傳送門內的通道做出了破壞舉動,其次是外麵破虛青光火彈的餘波加劇了通道的崩潰,使得這個傳送通道即刻崩潰。

傳送門之術是建立在天地法則之上的高深仙術,它本身以及它建立起來的空間通道非常穩定和堅固,不過再如何穩定和堅固並不意味著絕對的堅不可摧,以常孰極度接近中三天的天仙境界有足夠多的手段摧毀它。一旦傳送門內的空間通道崩潰,那麽因為仙術引發的反噬直接來源於法則之力,也便是此時在傳送通道內麵對的是天劫。

陶勳再次享受到上次從易戴之山變境返回凡界時遭遇的天劫待遇,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空間通道崩塌產生的破壞力遠勝於前者,刹那間無盡的黑暗和死亡的味道將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