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火正天雷在天界同樣是一種威力強大的劫雷,陶勳勾發的這道雷火絕對地道正宗,威力自是不小,而且不知道他暗中另外用了什麽手段牽製住尚遠及藏在其身後之人,雷火準確地擊中兩個目標。

空中募地出現一隻紫金缽盂和一個深黃色的盾牌擋下紫火正天雷,雷光、火光化成一圈圈波紋呈平麵散開,缽盂後的尚遠退了半步,盾牌後則現出一名形容猥瑣的男子。

“是他!”長眉真人忍不住詫異地叫出聲來。

“您認識這個人?”

“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哪,此人就是馮棿,我們去會會他們。”長眉真人邁步跨進鏡麵裏,順便說了句:“幸兒的道法真個了得!”

尚遠同馮棿剛擋下突如其來的紫火正天雷,不及叫罵,猛地發覺前方多出一老一少。

尚遠看清後大笑:“哈哈哈,長眉你今天終於肯現麵不做縮頭烏龜了!”

馮棿看清長眉真人,明顯是一呆,失聲道:“是你,你沒死在那裏!”

長眉真人和陶勳聽見此話時都是眉毛一跳,半轉頭交換了一下眼神。

“原來是馮師兄,能被你惦記十幾萬年,真是我的榮幸呀。”長眉真人拱拱手很客氣的模樣。

他是經曆特殊,十三餘萬年絕大部分在沒有打擾的環境下閉頭苦修中渡過,失徒之事始終縈掛於懷,故當年的記憶分外深刻。而馮棿十餘萬年時間從凡界到第十八界的太安皇崖天,期間不知經曆過多少事,閱過多少人,仍能一眼認出他,足見內中大有蹊蹺。

尚遠頤指氣使地道:“長眉,你今天非得給我騰位置出來不可。”

陶勳道:“聽我師父說尚先生常來作客,馮先生是十幾萬年未見的老熟人,我師父馬上就要閉死關,渡天劫,飛升顯定極風天發,小子不才替師父留客,不須久了,盤桓百八十年足矣,以備他老人家飛升的時候有高鄰和舊友相送。”

尚遠胡子都氣歪了,惡聲惡氣地道:“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就不知道本事濟是不濟。”

馮棿眼珠子轉轉,道:“尚前輩,小孩子不懂事,我代他師父教訓教訓?”

“可以,以前長眉總龜縮不出我才叫你過來幫忙,既然他出來,有你無你無所謂,他的幫手由你解決,約好的報酬減半。”

尚遠和馮棿商量好如何分贓後立即動手,一人祭出一件寶物分取師徒二人。尚遠祭出來寶物化成一黃一黑兩條巨龍,雙睛血紅,擺尾搖首,吞吐兩色烈火,大有吞天噬地、焚化一切的威勢;馮棿的寶物是十二枚三角錐形的珠子,催動起來或大或小快逾閃電,飛舞之時釋放出如織的閃電。

到底是天仙輩,仙法施展開威力絕非凡界修仙者所敢相象,舉手投足之間直接調動天地之力,原本好好的天空忽然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地上則是漫山遍野的火焰毒煙,天地間渾然失去原本的麵目。他們出手第一下就是將各自的天仙界張開,防止長眉真人和陶勳師徒逃脫。

陶勳哈哈一笑,手往前伸,手心迸起一團金光倏然化形為蓮子,輕吹口氣,蓮子變化生出莖葉,莖上再開出一朵純金色的蓮花。他將花拋到半空,輕輕喝動“疾”字訣,金蓮放出萬道金光形成十數丈大小的透明金光球,閃閃發光、璨若晨陽,雙龍、錐珠還有它們掀起的烈火、閃電皆不敢靠近光球。

長眉真人眼睛大亮,讚道:“幸兒好本事,憑這手金蓮護身的手段中三天以下可以橫行無忌。”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不獨長眉真人目光獨到,尚、馮二人也都是混跡天界多年的老油條,一見到這朵金蓮便知道今天踢到鐵板上,登時生出怯意,不約而同地想要撤回寶貝逃跑。

陶勳早發動下一步法訣,朝金蓮一指一勾,叱道:“收!”

就見金光陡然往中心縮回,雙龍、錐珠竟然也跟著金光飛了回去。

尚、馮二人大驚失色,拚命地催動仙訣想要收回法寶卻徒勞無用。

一眨眼間,方才還是遮天蓋地的烏雲、雷電、烈火全被金光吸幹淨,而金光球變回到一顆蓮子大小靜靜地躺在陶勳手心。陶勳朝手上吹口氣,金光散去,一塊雙色龍色玉佩和一個由十二隻錐形小珠串成的手鏈落在他手上。

“東西成色尚可,徒兒借花獻佛送給師父把玩吧?”

“我要這個作甚。想來你自己沒有乘手的法寶才會直接施展金蓮神通,厲害是厲害,就是忒耗仙力,這兩物你自己留著。”

“徒兒謝師父賞賜。”陶勳也沒客氣,順手塞進懷裏,笑道:“嗬嗬,還是天界好,穩固,動手無須顧忌,換成凡界現在不是挨雷劈就是仙殄之傷發作了。”

“那麽你早些辦完凡界的事到天界來住吧。”長眉真人接著提醒他:“快看,他們逃了。”

“逃不掉的。”

尚遠、馮棿見勢不妙果斷地用最快的速度逃跑,他們都是天仙,逃遁的速度驚人,一個瞬移就是數百裏之遙,隻要全力催動瞬移術,在力竭之前應該可以逃出上百萬裏,應該可以脫身。

可惜的是陶勳沒給他們全力施展的機會,兩人本能地分頭逃竄,一個瞬移術施展後,再現身時本當在至少五百裏外,而實際情況卻僅僅在五裏之外,陶勳早以高深手段撥動空間法則之力將附近的空間結構打成螺旋狀,這兩人瞬移術隻不過在五裏範圍內繞了上百個圈圈。

瞬間轉上百個圈饒是天仙也有點頭暈,尚遠和馮棿沒及弄明白處境,忽見身體被上千根蠶絲般的金色光線纏住。二人嚇了一跳趕緊各展神通破開束縛,連用十數種法術皆不能動這些金線分毫。尚遠更是施展出化身萬千的大神通,將身體散成億萬星點欲從金線空隙裏鑽出去,而這些金絲線縷間看似空隙大實則密不透風,將他牢牢地束在裏麵半點不曾逃脫。

陶勳沒給他們太多掙紮的時間,金絲猛地一緊,將兩人死死束住,連仙元也給禁錮住,再一招手將兩人拿到麵前。

實力懸殊太巨,兩人心膽俱喪,毫無骨氣地哀聲求饒。

陶勳先衝尚遠道:“你常來滋擾生事,我師父宅心仁厚不欲同你計較,但我不能坐視,他老人家閉關在即經不得打擾,為防微杜漸隻好委屈你,說留你一百年便是一百年。”

說畢,空中忽然出現一團玉質白光,迎風一晃凝成一隻巨掌,先將山前一座數十丈高的小山頭連根拔起,坑底光芒閃動將尚遠吸進去,手掌將山頭放回原處後散成萬點星光,再化成無數個符篆鑽進山體,之後一切便恢複原狀。

馮棿見同伴這麽簡單就被壓鎮在山下,一時臉都嚇白,向長眉真人哀求:“長眉老哥,你我確有舊怨,但那還是在凡界的時候,天下哪有十三萬三千多年仍解不開的仇結,你就讓令徒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過去的怨恨我師父早就沒在心上,但是你這次幫馮棿無故來攻,這筆帳該怎麽算呢?”陶勳在一旁代問。

“長眉老哥,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我才從上一界飛升來不久人生地不熟,是受尚遠的逼迫蠱惑才做蠢事的。”

“你剛飛升此界就可以禦空飛行?”陶勳戳破他的謊言,向長眉真人道:“師父,您看怎麽處置他?”

“馮棿,難得在天界仍然能重逢,我可以不計較你這次,不過你須得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您盡管問吧,馮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才一見麵你便說‘你沒死在那裏’,你我最後一次見麵是在凡界的隕石坑附近,當年你在那兒看到了什麽?那裏是怎麽變成火山群的?”

陶勳在一旁威脅道:“不要告訴我們年代太久遠你記不清了,你信不信我有辦法從你腦子裏掏出那段記憶?”

被人搜魂之後十有八九要變成白癡,馮棿曉得厲害,臉色數變,終垂頭喪氣地道:“那是因為劫火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