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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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裏最近破獲了一起持槍搶劫大案，受到上頭大讚。
這起大案，莫許許沒有參與，她如今有了瘦瘦，生活的重心在女兒身上，危險的大案子，她不參與調查。
破獲答案自然會有慶功宴。
自從莫許許來到裏南分局，聚會不少，她一次都沒去過。
今天副隊王磊給她發話了，說她要是不去，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還對不起一圈同事。
莫許許並不想成為那種難相處的孤僻之人。
推不掉，那就隻能去了唄。
可是大人的聚會，瘦瘦不能跟著去呀，正愁著怎麽安放瘦瘦時，沈子陵上來了。
莫許許突然發現一個沈之珩搬到她家樓下的唯一好處。
沈之珩可以把沈子陵托管給她。
偶爾這麽一次，她也可以把瘦瘦托管到他家。
莫許許翻箱倒櫃在為數不多的衣服裏挑了一件白色開叉長裙，是和藍小霜一起買的，她性子保守，覺得高開叉的這樣露骨的設計，她幹癟的身材估計也穿不出那份性感，所以一直擱置在衣櫃。
副隊說今天是年輕人的聚會，也是給局裏幾個老光棍刻意安排的相親大會，要穿的時尚潮流。
莫許許盯著那件白色長裙糾結半晌，就是它了。
打開幾乎從沒用過的化妝品化了個淡妝。
做好這一切，領著瘦瘦下樓。
樓下傭人開門，沈子陵噔噔噔跑過來，看到莫許許烏烏大眼睛亮了：“許許，你今天好漂亮！”
聽到誇獎哪有不開心的道理？
莫許許捂著微微紅了的臉，捏小家夥挺俏的小鼻子：“子陵的意思是，我平時不漂亮了？”
沈子陵嘿嘿傻笑，嘴甜得厲害：“不是哦，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特別漂亮呢！”
莫許許莞爾。
“阿姨晚上有事，要晚點回來，就把瘦瘦拜托給你好不好？”
沈子陵拿出男子漢的氣勢，拍拍胸口：“完全沒問題呀！我爸爸昨天請了個傭人大嬸，晚上有飯吃的，餓不死莫未來！”
“謝謝子陵。”莫許許又回頭捏了捏瘦瘦的小.臉蛋：“好好和哥哥玩，不要吵架知道嗎？”
瘦瘦小眉頭一蹙，像個小秘書一樣什麽都要管：“媽咪你穿這麽漂亮出去見誰呀？男人嗎？城城知不知道？媽咪你不能背著城城去見野男人的，這樣不乖，城城會傷心的你知不知道……”
“……”
莫許許狂汗，有女如此，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額。
…………
於是，某女放心把小東西托管到樓下，開開心心和同事聚會去了。
而工作忙碌累到快要吐血的老男人一回來，沒看到穿著圍兜在廚房裏忙活的小女人，沒聞到飯菜的香味，跑到五樓一看，房門緊閉。
修長眉宇淡淡蹙起。
回到四樓，開了門就看見傭人端著飯菜上桌，而兩個小家夥圍坐餐桌的兒童椅上，拿勺子敲碗筷。
“爸爸，你回來啦。”
沈之珩把西裝外套隨意丟在衣帽架上。
目光柔和地看了眼桌邊坐著的瘦瘦，再環視一眼屋子，開腔問瘦瘦：“媽媽呢？”
瘦瘦舔.著勺子，小嘴兒被口水淬得晶亮，大眼睛開心的眯起：“媽咪和城城約會去啦！”
男人身形一頓，眸底的溫柔凝成冰渣子，冷冷挑眉：“約會？”
“是呀，媽咪害羞還瞞著我，要不是城城打電話問我媽咪出門了沒，我還不知道媽咪原來是和城城約會呢。城城還問我，媽咪穿的什麽衣服，有沒有化個妝妝，矮油，城城這個害羞的孩子……”
某人青筋爆抽，那張高貴冷豔的臉，一瞬黑成炭。
轉身去更衣間裏挑了一套剛從英國老街空運回來的手工西裝，迅速到浴室洗了個戰鬥澡。
出來客廳，沈子陵和瘦瘦正在用餐，同時抬頭，看到西裝革履英俊逼人的男人，兩個勺子僵在半空。
沈子陵：“爸爸，你也要拋棄我們去約會？”
“你以為我是你那個見異思遷的許許？”
沈子陵：“……”
瘦瘦：“見異思遷是什麽？”
沈子陵：“笨蛋，就是水性楊花的意思。”
“水性楊花又是什麽？”
沈子陵不耐了：“就是你.媽媽！”
男人聽到這解氣的話，彎了薄唇，不置可否，對兩小家夥道：“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兩個小東西其實不喜歡傭人大嬸做的飯菜，頓時歡呼。
沈之珩走到露台給傅斯打了個電話，得到地址，出來抱了瘦瘦，牽著沈子陵就往樓下走。
…………
宋語語出了學校門口。
臨街停著一輛蘭博基尼，駕駛座車窗徐徐降下，露出男人那張精致卻如同來自地獄的麵孔。
宋語語抓緊書包帶，緩步不前。
車鳴笛聲響起。
宋語語抿了抿發白的唇，走過去。
旁邊女同學豔羨地聲音：“哇，蘭博基尼！宋語語的男朋友？”
另外一個女孩子嗤笑：“那是她哥！”
“我也好想有個這麽帥這麽有錢的哥啊……”
宋語語聽得心中發苦。
磨磨蹭蹭上了車，宋正宇摘下墨鏡，那雙狹長的眼眸睨過來，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蘭博基尼疾馳在路上。
宋正宇接起電話，宋語語在旁邊聽著
“……鉑宮是嗎？沈之珩已經到了？……還帶著孩子？有意思，莫許許穿的什麽衣服？”
掛了電話，蘭博基尼一拐彎在商業中心停下。
宋語語被宋正宇攥著手腕推進了一家發型設計中心，宋正宇讓發型師把她頭發弄卷。
等弄好頭發時，宋正宇拎著一件高檔的白色長裙走來：“去更衣室換上。”
宋語語不解，可又不敢不聽。
換了衣服出來，上車，蘭博基尼朝著兒童醫院駛去。
宋正宇讓宋語語在辦公室等著，他要去研究樓拿個什麽東西。
宋語語百無聊賴環視單調乏味的辦公室，走到辦公桌前，無意間翻開了病人的病曆本，她本來不知道‘莫未來’是誰，但她在家屬簽字下方看到了‘莫許許’兩個字，宋語語拿起病曆，神色微微變化。
莫未來，年齡上寫著三歲半，應該是莫許許的女兒，那些醫學術語宋語語看不懂。
唯一知道的是，姐姐的女兒在宋正宇這裏看病！
不知怎麽的，宋語語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宋語語立刻放下病曆離開辦公桌。
宋正宇的聲音停留在門外：“鈴姨，當年要不是你幫忙，不會有我宋正宇的今天，我知道，你是念著與我母親交好嗯，你放心，你兒子的事，正宇一定會盡綿薄之力，隻是，對那小家夥出手的是我，你確定你要在你兒子麵前背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嗎？……嗬嗬，理解，母親難當，希望你兒子能理解你一片苦心。”
宋語語聽得稀裏糊塗，宋正宇掛了電話，推門進來，冷眼看著她：“走吧。”
兩個人出了兒童醫院上車。
車往市中心駛去，夜晚降臨，華燈初上。
蘭博基尼在寫著‘鉑宮’二字休閑會所前停下。
宋正宇拿出一個房卡遞過來：“語語，你終於要發揮作用了，今晚，別讓我失望。”
莫語心中頓時不安：“宋正宇，你要幹什麽？”
“我要你當著你姐姐的麵，把你親愛的姐夫勾到**，把你純潔的身子獻給他。”
“宋正宇，你變態！”宋語語氣紅了巴掌大的臉，抬手一巴掌就要過去。
宋正宇伸手輕鬆把她摔到一邊：“不想要你.媽那條賤命了？”
宋語語咬著下唇，臉色慘白：“哥，這麽多年我和媽生活在你的陰影裏生不如死，我媽欠了你什麽，也還夠了。莫許許她和我媽沒有關係，你要恨，來恨我恨我媽，為什麽非要我硬生生去拆散別人的家庭呢？”
“因為那是你姐，和你一樣流著你.媽肮髒的血！因為你.媽拆散了我的家！”宋正宇眼眶赤紅魔障：“知道我媽媽當年怎麽死的嗎？改天我讓你看看那段視頻你就知道，我對你對你.媽做什麽都不過分！宋語語，你不是有喜歡的男人嗎？我偏就要你去和一個你不喜歡的並且還要叫做姐夫的男人睡！”
宋語語麵如死灰地看他：“宋正宇，你不是人。”
“比起你.媽，比起莫許許爸爸所做的一切，我太是個人了！你不想和你姐夫睡是嗎？”宋正宇勾唇一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玩具模樣的小熊：“給你兩個選擇，要麽和沈之珩睡，要麽就把這個東西想辦法給了你的小侄女讓她隨身攜帶並且不能讓莫許許和沈之珩起疑心。你能做到這兩樣中的一樣，你.媽的命就能保住！”
宋語語愣愣地看著那個玩具小熊，又想到在辦公室裏看到莫未來的病曆，瞳孔陡然一縮：“這小熊裏是什麽？”
對於這次的‘偶遇’，宋語語真的是無心的。
被宋正宇推下車後，她在台階上站了很久哭了很久，哭到最後的結果是不得不認清現實。
她進了鉑宮，紙醉金迷的奢華場所。
也許是眼神透露出的怯怯，又或許是她麵向的青澀，走在裏麵，喝酒玩樂的男人們會用那種**裸的目光看過來，許多似笑非笑，還有些衝她吹口哨，在男人的世界裏，她就是清湯掛麵的小果子，明顯不屬於這燈紅酒綠的世界，半生不熟，吃起來才夠味。
還有腆著大腹便便的禿頂男人上來搭訕。
她害怕極了，捂著臉迅速閃進了電梯。
鉑宮上麵就是豪華的酒店房間。
她循著房卡上寫的房號找到了宋正宇為她和沈之珩精心準備的總統套房。
有侍應生好心走過來教她怎麽開房門。
房門打開，莫名的香氣撲鼻。
宋語語隻在房間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目眩，喉頭焦渴得厲害。
宋正宇在這間房裏做了什麽手腳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宋正宇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宋語語捏緊手中的房卡，想到自己，無路可退，想到媽媽，眼眶通紅。
年輕的侍應生見漂亮的女孩哭了，會關心地問，怎麽了。
宋語語突然驚醒了似的，捂著臉飛快地逃離。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她不要這樣毀了自己！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跑出旋轉玻璃門，拋下台階時就撞到了一具堅硬的肉牆。
宋語語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見那張成熟英俊的臉龐，眼神深幽漆黑而清冷，正淡淡地朝她看過來，眸底意味不明的深意。
宋語語怔住。
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就在眼前。
他西裝革履，身形高大峻挺，陰影罩在她頭頂臉上。
懷中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女孩，左手邊還牽著一個俊俏模樣的小男孩。
宋語語怔愣地，眼眶紅紅凝水，一時間忘了避讓。
隻聽低沉的男聲帶著特有的磁性，緩緩而道：“莫……小姐？”
宋語語睜著泛紅的大眼睛，目光投到他那張深刻立體的五官上，又像做賊心虛一樣立刻收回。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拿正眼看她：“你，擋著我的路了。”
語氣裏那麽點淡薄的揶揄笑意，令宋語語小.臉驀地噗紅，窘迫地趕緊往右邊移。
不料男人牽著孩子也往右邊。
宋語語咬著下唇，趕緊往左邊移動。
男人的身體也反射性地往左邊。
一來二去幾番，也沒讓成路。
宋語語素手捋著一頭長發，臉紅滴血，長長的裙擺動輒間與男人筆挺的西褲若有似無地纏過。
在旁人看來，不是這個男人故意，那就是這個女孩有意，製造曖昧。
“哼。”男人突然低低笑開，帶了點鼻音，聲音也更沉更低。
落在宋語語耳朵裏，像在打鼓一樣，沉穩而有節奏。
頎長挺拔的身形站定不動了。
宋語語緋紅著臉，大步往旁邊挪了挪。
空間總算錯開。
宋語語匆匆朝男人點了點頭，小跑著下了台階，離去。
沈之珩在原地站定，眼眸深幽不見底，直到旁邊沈子陵不耐煩地嘖巴了一下小嘴，他才慢悠悠地眯著那雙長眸回頭看了小跑著離去的女孩的背影一眼，轉身繼續上了台階，往鉑宮裏麵走。
瘦瘦一直盯著宋語語的背影看，烏黑大眼睛像剝了皮兒的葡萄似的，水光瀲灩撲閃撲閃。
她低頭，白.嫩小手龍著沈之珩的耳廓，悄聲咕噥：“老伯伯，為什麽我覺得，剛才那個阿姨長的和媽咪有點像耶。”
沈之珩聽著，淡淡勾起薄唇，眼眸底越發深黑。
吻了吻小.臉蛋，低沉緩緩：“她沒你.媽咪漂亮。”
瘦瘦小手指點在男人好看的薄唇上，咯咯笑：“老伯伯你嘴好甜哦，媽咪說嘴甜的男人最壞了。”
老男人俊臉一黑：“你.媽咪就是個二缺，放著我這麽耀眼的男人不要，去找那些歪瓜裂棗。”
這話沈子陵聽不下去了，他是多麽實誠的孩子呀：“爸爸，其實那個淩什麽楓長得挺帥的，而且，比你年輕，脾氣也比你好誒。”
沈之珩：“還想不想吃好吃的了？”
“…………”
沈子陵縮了縮脖子，老鬱悶了，這年頭的大人們怎麽都不樂意聽實話呀？還總教育他們小孩子要誠實呢，大人的世界，真是複雜。
手機響了，沈之珩拿出來接起。
那頭傅斯的聲音：“沈先生，蘭博基尼走了。剛才就停在廣場的右邊，宋正宇一直看著你和宋語語。”
沈之珩扯了扯嘴角，挑眉：“像那麽回事吧？”
傅斯笑：“沈先生一看就是經常調戲妹子的男人！挺像那麽回事的，尤其是你剛才回頭那意猶未盡的一眼，應該是把宋正宇騙過去了。”
沈之珩眯眼，眼尾上翹，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