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慫恿離婚

換上白大褂從更衣室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當在了眼前。

那人逆光而立,在她麵上投下長長的一道暗影。今夏扣扣子的手一頓。

她停下來,一雙眸子透著涼氣,“我要去會診,不要擋道兒!”

蘇謙玉止了笑,“今夏,你一看見我就皺眉,往後的日子怎麽相處?就算不是那層關係了,我們還是同事。”

他的聲音不像傅冷琛帶點兒京痞,相反地有點軟,一如他的人,漂亮到精致。

同事?若不是他死皮賴地利用家裏的權勢進來,他們怎麽可能是同事!過去的就不能讓它過去麽?

“讓開!”

蘇謙玉調皮的笑了笑,“會診在半小時後,我也要參加的。你甭蒙我了!”

“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就算是在帝都呆了這麽多年,她的吳儂軟語還是沒改過來。說話的時候,那雙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他想起來,那年初見,她也是這麽看著自己。

“聽說……昨晚咱醫院來了個大人物,給弄壞了小弟弟,還聽說,主刀醫生是你……”

“跟你有什麽關係?”今夏冷冷嗤笑。

“跟我倒是沒關係,可跟你嘛……”他湊到她麵前,“那時候你在手術,總不可能分身去弄壞他的小弟弟吧,是小三兒?”

她見不得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是誰都和你沒關係。”

“他還有臉到這裏來就診,這不是明擺著想給你難堪!他到底把你當什麽?”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像個莫大的笑話,今夏不溫不火,“好像,你給過我的難堪也不少吧。”

蘇謙玉默不作聲了,精致的五官皺起來,“你不要轉移話題。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也很後悔……”

今夏不等他說完,不耐煩的提醒,“他住了院傅歡歡能不來?你可得小心點了,還跟我纏一塊兒,不怕傅歡歡看見了扒了你的皮?”

蘇謙玉麵色一黑,“你就不能不提那個女人嗎?”

今夏哼了一聲,眼神冷漠,“那可是傅歡歡,當初有本事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今天也有本事來對付我。”

可不是,那可是傅歡歡。見證了她悲戚過去的傅歡歡。

會診完出得病房,在大堂遇見了死黨倪淚瞳。

“聽說你家那口子鬧笑話了?”

今夏把病例放到櫃台上,笑的很勉強,“他可不就是個鬧笑話的!”

“哈哈。我今早兒聽了還以為是別人呢,看到名字是傅冷琛嚇了我一跳!”

今夏又笑,不可置否。

淚瞳走過來,擼了擼她的細腰,“傻瓜!不難過?”

今夏不說話了,但她能感覺到眼瞼在發熱。在閨蜜麵前,什麽都藏不住。

倪淚瞳拍拍她的肩,“你趕緊生個孩子套住他吧!”

今夏覺得這話說得挺奇怪,“小天不是他的孩子?我不想再生了,他並不喜歡孩子。”

倪淚瞳目光一閃,麵色怪異。暗暗在責備自己,差點兒就露餡了,隨即改口連忙說,“大小姐呀,你看著辦吧。”

看著辦,他和她之間從來都是她看著辦。

在病房外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說話聲。今夏思忖片刻,還是敲了門。

門打開的那瞬間,傅歡歡臉上的笑容退了下去,冰冷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今夏對著小姑子的背影歎了口氣,傅家的人個個擅長笑麵虎,喜怒不形於色。

傅冷琛見今夏進來,便打發傅歡歡去削蘋果。

傅歡歡努努嘴,蹦躂著到裏屋去了。高幹病房是套間,外麵是病房,裏麵是休息室,設備齊全。

今夏走過去,問他,“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的人雙手撐著床麵,往上提了提身子。

今夏覷了他一眼,轉身到窗前撩開窗簾。

刺目的陽光一進來,傅冷琛反射性的用手擦了擦眼睛。今夏趕緊走過去,攔住他的手,“怎麽擦眼睛的!這樣不幹淨。”

傅冷琛一哼,臉硬得和關公似的,“毛病多!”

他打小兒在大院裏混大的,什麽事兒沒幹過?在部隊集訓的時候,眼裏就是掉進了蟲子,也得用手摳出來。

“老這樣不講衛生,小心得角膜炎!”今夏取出一個小盒子,倒了點粘粘的東西在他手上,“喏,擦吧。”

他嘴角一撇,不知道是在冷嘲還是在熱諷,“你是不是上個床還要先把全身給消一遍毒?”話是這樣說,可到底是沒把手從她手裏抽回來。她的柔夷軟的像一灘水,不知道是所有醫生都這樣,還是隻有她的?

“……”

她擰眉,最見不得他一副沒正形的樣兒!說什麽都帶了點痞氣,還特渾厚,特有理!

“怎麽不給我帶點兒吃的?”

今夏拿病例的手一頓,頭也沒抬,“不有人給你帶嗎?”

“我到現在都沒吃上一口飯!”本來顧沫要送過來的,是自己冷聲冷氣拒絕了。

“待會我叫護士給你送過來。”

她用鉛筆隨意挽起發,烏黑流光,被光線氤氳,襯得她的脖子白膩光滑。

她身上的痣不少,脖子後麵也有一顆,竟隱隱攜了絲性感,料峭出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煞了他的心智。

“你在輸液,忍著少喝點兒水,剛手術完排尿次數多了容易感染……”

她在交代注意事項,說話向來不疾不徐的。那聲音就像小溪裏的流水一路清甜。

他知道那是吳儂軟語,依依呀呀,委婉動聽。他還知道,下身開始發脹了!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她的原因。

胸間的火燒得很旺,他聽著她的聲音,下身越來越脹。隻好不耐煩地揚手,“你住嘴行不行?”

今夏被他一吼,愣愣地住了嘴,不知道又是哪句話得罪了這位雷公,低聲說,“那我出去了。”

望著她纖巧細瘦的背影,他懊惱地捶床。

傅歡歡適時地走出來,“又和嫂嫂吵架了?你們趕緊離婚得了!天天吵吵嚷嚷得像什麽樣!”

“傅歡歡,沒什麽事兒你快滾!”

他不知道為何就是不能與她和睦相處。就算是口不擇言惹惱了她,她好歹也給點反應啊。

總是那麽波瀾不驚地像是站在另一個世界,不吵不鬧,不哭不笑。他還不如娶座雕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