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厥詞!”

珍妮弗走到了李墨塵的麵前,冷冷的俯視著他:“我念你無知,所以這次不跟你計較。可下次你再敢這麽放肆,我會撕爛你的嘴!哪怕你是我的親弟弟。還有,克裏斯蒂安叔叔那邊,我會勸他再等三個月。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到我的莊園找我。安德烈你給我記住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卻需要做好一輩子待在爛泥溝裏的準備。”

此時她那小巧美麗的下巴微揚,唇角勾出了冷冽而毫無溫度的弧度:“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吧,我親愛的弟弟!穿著廉價的衣裳,住在空氣惡心到讓人欲吐的公寓裏麵,吃的也是下等人的吃食,周圍全是暴徒,竊賊與妓女。每天都得給人低三下四,搖尾乞憐,才能賺到一口飯錢。再想象一下,你未來的妻子,孩子,也跟你一起住在這種地方的畫麵吧?那一定很美好。所以給我想清楚後果了,安德烈·威爾頓斯坦!還有,你得做好準備,沒有人能夠拒絕克裏斯蒂安而不付出代價。”

李墨塵淡然以對,以平靜的眼神,與珍妮弗對視:“放心,我沒有你這麽虛榮,也沒你那麽物質。”

“那隻是因你還沒經曆過——”

珍妮弗並未從李墨塵的眼眸中,看出半點雜色,這讓她胸中一陣莫名的煩躁,幾乎失控。

可她終究還是壓製了下來,然後轉身就走:“三個月後再給我答案,你如果一定要堅持,我無所謂。奧利弗,給他療傷!”

她身後的那位管家,當即朝著珍妮弗的背影微微躬身。等到珍妮弗消失再房門外,這位才漠無表情的從衣袋裏麵取了一枚橡樹葉形狀的徽章。隨著這位一個響指,當即就有一團綠色的光芒,籠罩了李墨塵的傷處。

“您再考慮一下吧,安德烈少爺。”

這位名叫奧利弗的管家,笑著朝李墨塵撫胸一禮:“珍妮弗小姐,她對您這個弟弟還是很看重的。小姐她在家族的情況,最近也不是太好,為你爭取這個機會,確實費了很大的力氣。她現在也急需有人幫她——”

他的語聲戛然而止,隻因李墨塵已經冷漠的把手往門外一指。奧利弗看懂了他的手勢,隻能苦笑著退往了門外。

……

當奧利弗回到加長轎車上的時候,發現珍妮弗正麵色青白,眼眶發紅的側目看著窗外。他一見這神色,就知道自家雇主的心情一定是糟糕到了極點,不禁微歎了口氣:“安德烈少爺他年輕氣盛,小姐您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的。”

“我有這麽脆弱,需要你來安慰?”

珍妮弗一聲冷笑:“他說的也是事實,這沒什麽好諱言的。不過那小混賬的性格,倒確是讓我很頭疼。”

奧利弗氣息一窒,隨後就又凝思著道:“我覺得這時機還是太早了,可能再晚幾年之後,情況就不太一樣。現在的安德烈少爺,可是棱角十足。”

“我當然知道,可克裏斯蒂安叔叔已經等不起,別人也不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祖父他退居家族長老會的時間,也就在這幾年。而在祖父的幾個子女當中,他隻對我母親的感情很特別。”

珍妮弗用手指敲著眉心:“棱角是嗎?那就想辦法把它磨掉!給法院那邊打個招呼,想辦法推遲房產的拍賣。跟那位蔡老板說,他家的餐館還想在市場價繼續開下去的話,那就盡快將我的弟弟解雇。還有社會服務局,讓他們找理由暫時斷掉安德烈的福利金。”

奧利弗濃眉微揚:“福利金?這事可不好辦,我隻能盡量去做。”

按照聯邦法規,李墨塵成為孤兒之後,如果不願被其他的家庭領養,那麽他每周都可以從市政府下屬的社會服務局,領取四百五十金盾作為生活費,一直到十八歲成年。

以威爾頓斯坦家族的力量,要取消這份生活補貼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他家這位小姐,未來是注定要走上政壇的。如今的這一個小疏失,很可能會成為日後政敵攻訐的把柄。

“我沒說要完全斷掉,隻是暫時,暫時明白嗎?拖延時間會不會?”

珍妮弗語調略略上揚:“還有學校,他轉校到林登學院,就是為拿到全額獎學金。你給林登學院的人也打聲招呼,這幾個月內,不能讓一分錢進入他的手中。再調查一下他身邊的朋友,看能不能做些文章。”

“明白了!隻是——”

奧利弗語氣遲疑,也帶著幾分勸誡:“這會不會適得其反?安德烈少爺的性格,隻怕不會輕易屈服。這種情況,我想少爺他即便答應了,也會懷著對小姐你的憎恨。”

“如果他有骨氣一直撐下去,那我會佩服他的。可如果他屈服了,那麽即便他恨又能怎樣?隻要我們的目的能夠達成,他能讓我少塊肉?”

珍妮弗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說到底,他現在有什麽本錢去維持他的傲骨?我在他這個年紀,不一樣天真到以為自己可以無所畏懼?安德烈他的年紀已經不小,有必要讓那家夥認清現實——”

她才說到此處,轎車內就響起了一陣鈴聲。奧利弗忙將那磚頭般的無線電話拿在手中看了看,接著就語含猜測道:“這是卡傑倫律師事務所的電話,應該是為您父母那家公司的繼承事宜。”

“公司?”珍妮弗·威爾頓斯坦意外的揚了揚眉:“現在還沒破產嗎?”

“一時半會兒還能撐下去,您父親手下的幾個老臣足夠忠誠。雖然那邊已資不抵債,可畢竟還有一套價值二百四十萬金元的房產在,相關銀行的貸款也沒到期。您父親很謹慎,他們在借款的時候,沒有在合同中設定提前抽貸的條款。”

奧利弗攤了攤手:“我預計他們還能再撐半年左右,不過就盈利前景而言,這家公司已經沒有什麽價值可言了,您父親才是這家公司的靈魂。”

“那就直接告訴他們,我放棄這家公司繼承權。”

珍妮弗神色不耐,又含著幾分厭煩,就好似是吃了蒼蠅般的表情:“還有,那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希望在你嘴裏麵,再聽到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