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問問怎麽回事?”

霍爾頓詢問著自己的秘書:“似乎是色孽之子,可怎麽就鬧到這個地步了?”

他的秘書沒有去查問究竟,隻因公司總部的保安經理已經臉色發青的走了過來。

“我很抱歉,董事長,還有各位董事閣下。那是公司的財務副總監伊凡·德羅普,誰都沒想到他會是色孽之子,而且是資深的。他幾乎瞞過了我們新近安裝的所有監測手段,不過陛下的神徽發揮了作用,最終識別出了他的身份。隻是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半神階,我們猝不及防,所以遭遇了一些本不該有的損失。四死二十七傷——”

保安經理的話還沒有說完,在場的眾人就變了顏色。他們沒想到公司內部還潛藏有如此危險的人物,其中幾人一想到幾天前他們還與這位一起開過會,近距離接觸過,頓時不寒而栗。

哪怕他們各自都有保障安全的法器,也都有隨身的安保力量,可這還是很讓人驚悚。

卡爾·霍爾頓一陣沉默,一分鍾之後才再次開口:“這次就算了,你們寫一個檢討報告上來。然後告知安保部門與信息部門,繼續增加清潔行動的力度,可在此基礎上,也要增加公司各個單位的安保等級。”

在這之後,他就又若無其事的返回會議桌的主席位置。

隻是今天這場董事擴大會議,注定無法順風順水的開下去。就在七分鍾之後,一個直接打到他加密手機上的電話,讓卡爾·霍爾頓不得不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有什麽事嗎佩頓先生?”

電話另一邊是他的恩主,前奈森軍工聯合體的董事長,現任眾議院院長,保守黨全國委員會委員德懷特·佩頓。

——在二十多年前,這是所有人都未能想到的事情。正如卡爾·霍爾頓,雖然一直都擔任德懷特·佩頓的助理,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機會成為奈森軍工聯合體的董事長,且在這個位置一坐就是七年。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現在一定正在商討如何擴大生產對嗎?”

此時佩頓的語聲,竟含著幾分無奈:“這很重要,關係到奈森軍工的未來。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啟動隔離廠區的計劃。”

“隔離廠區?”

卡爾·霍爾頓微微蹙眉,這是在天命教會重壓下的一個防疫計劃。由奈森軍工投入巨資,打造十二個獨立的廠區。

在疫情發生的時候,這些廠區將會形成一個個獨立的小城市。所有的工人與家屬,都在廠區的內部生活不得外出,再由絕對安全的檢疫渠道提供生活物資與生產物資。

保證在世界級疫情爆發下,奈森軍工依然能保證足夠的生產能力。

不過到目前為止,受限於人力與資金,這十二個獨立廠區才完成了七個。

“也就是說確定有疫情爆發了?而且形勢很惡劣?”

“正如陛下預想中的惡劣,稍後播放的新聞裏麵你就可以看到,或者可以向你們的信息部門索要相關的情報。這是最近三小時發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佩頓歎了一聲:“總之你們盡可能加快速度吧,以現在這個傳播速度,可能都來不及了。對了,教會那邊建議封鎖之前,最好是讓所有人進行十天以上的單獨隔離。我們不確定這種病毒是否已經感染了你們的員工。”

卡爾·霍爾頓已經借助自身的權限,在公司內網中翻閱到相關的信息。

這次沒有參與會議的公司信息副總監已經準備好了匯報,可佩頓那邊更快一步。

從目前公司收集的一些信息來看,這種還未被命名的病毒的確非常危險,感染能力異常的強大。

幸運的是,天命同盟諸國在那位陛下的壓力下,在這幾年當中不但建立了完備的流行病監控機製,戒備等級也一直維持在戰備狀態。

疫情首先爆發於澳洲的一座小鎮,在傳染病例達到二十人的時候,他們的衛生係統就已經注意到了這種危險的超級病毒。

那是一種變種的鼠疫杆菌,傳染性極強,最初的主要傳播途徑是鼠蚊叮咬,可最後發現體液與病獸也可以傳染。感染後會出現劇烈的咳嗽,肺炎,發熱,淋巴結腫痛,內髒出血等等症狀。

它們的生存能力也非常強大,預計可以在空氣、包裹、電梯扶手、門把手、馬桶蓋、鞋底等各種材質的物體表麵,存活十到二十個小時,讓人駭人驚聞。

它們還擁有著極高的潛伏期,在感染之後,往往可以在人的體內潛伏十到二十天才會爆發。

卡爾頓時不寒而栗:“我看到了一些關於這種病毒的資料,是真的嗎?佩頓先生。”

“是真的,這是幾位微生物學家聯手確認後的結果,病毒之神與醫療之神也親自確認過了。即便有差錯,也一定會是更惡劣的情況。”

佩頓一聲苦笑:“我們有麻煩了卡爾,這將是一場全世界範圍內的災難。總之,你那邊一定要端正態度,不能有一丁點的疏忽大意。行了,我得去一趟白宮,德魯女士她剛才約我見麵,商討兩黨合作的事宜。”

電話裏已經是‘嘟嘟’的忙音,卡爾則打開了旁邊的投影電視,換到了旭日新聞頻道。

然後他發現此刻出現在電視裏的,赫然就是現任的總統南內特·德魯,這是一場緊急的,全國範圍內的電視講話。

“由於突發的緊急事態,我宣布從現在起,全阿美利加進入緊急狀態,以應對國內可能爆發的大規模疫情。並在此號召所有國民,遵守疾病控製與預防中心製定的衛生條例,並從即日起拒絕參加五人以上的聚會——”

※※※※

在南內特·德魯的電視講話還沒有完全結束的時候,德懷特·佩頓就已經在白宮的橢圓辦公廳裏,見到了德魯女士。

“我欽佩您,敬愛的女士!”

德懷特用手中的紅酒,遙敬著辦公桌後,那位氣質優雅的中年女性:“您展現的膽魄與擔當,在男子當中都是很罕見的。”

他知道這位在一年多前就已經知道了疫情可能爆發的事情,可這位被譽為二戰以來最出色的總統,卻還是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選擇了連任。

她在第一個任期內主導了國內基礎設施的修複與重建,改善了全國範圍內的就業率,並沉重打擊了醫藥保險方麵的既得利益團體,以相對輕微的財政負擔實現全民醫療。

南內特·德魯本有機會帶著所有人的讚譽全身而退,可如今這位卻很可能會在國民的抱怨與指責下聲名狼藉。

“德懷特,我可沒你想象的那麽高尚。”

南內特·德魯失笑道:“作為陛下的選民,我關注的就隻有天命神係與陛下的利益。隻要陛下對我的工作認可,那這間辦公室之外的人們,他們如何看待我,無論是貶低還是稱讚,對我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我跟你終究是不同的,德懷特。”

德魯女士攤了攤手:“何況在這個時候,麵對這場危機,還有什麽人選比我更合適呢?一位新任的總統可沒有我這樣的威望,去壓製議會,協調政府的方方麵麵。我相信現在隻有我,才能幫助陛下穩定住阿美利加的社會局勢。”

“所以說呢,您的氣魄無人能及!”

德懷特失笑道:“如果隻是為陛下,那就沒有之前的醫療法案了。要知道,旭日製藥集團可是占據著全阿美利加至少兩成的藥物銷售額。可是現在,陛下的這個錢袋卻因您之故,遭到了重大打擊。毫無疑問,德魯女士您實現了您的抱負。”

“可那正是陛下期望的,他認為這個社會政治越清明,越公平,混沌力量就越無容身之地。我們需要秩序,而我隻是執行陛下的意誌。倒是德懷特你,以你與陛下的交情,無論是成為選民還是借助陛下的力量封神,都輕而易舉。可到現在,德懷特你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凡人之軀,這才是真正讓人佩服的品格。”

南內特·德魯說到這裏,忽然語聲一頓:“說說看吧,保守黨讓你帶來了什麽樣的條件?”

德懷特將軀體前俯,也直入正題:“我聽說德魯女士您一直在籌備,禁止私人擁有攻擊性武器的‘禁止武器法案’,並準備修改憲法是嗎?”

“嘖!”德魯女士不屑地一笑:“真是一群永遠都吃不飽的饕餮,阿色拉人十二億靈魂金幣的軍工訂單,都無法讓你們滿足嗎?”

“並非完全是為軍火銷售,阿美利加六百年的曆史,已經形成了一個被很多人重視的傳統。”

德懷特不以為然:“許多人是真的喜歡槍械,也有一部分人是迫於現實的需要,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並不安穩不是嗎?尤其是血宴魔蟲,在阿美利加本土,我們始終都無法將這些該死的蟲子完全剿滅,它們的力量甚至在不斷壯大——”

就理智來說,他也知道阿美利加社會上泛濫的槍械與各種裝備,對社會安全造成很大威脅。可他德懷特·佩頓之所以能夠成為保守黨最高的權力者,正是因為他背後那些勢力的支持。

這源於命運之主在阿美利加無人能及的威望與權柄,以至於阿美利加的參眾議員,都無人願意正麵對抗這位陛下的意旨。

於是保守黨的議員與支持者都對他心懷期冀,希望德懷特能夠利用他與命運之主的舊交,在議會中阻擋,或者是改善不利於他們的那些議案與決策。

德懷特·佩頓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並巧妙的利用這些人的心理,攫取了保守黨內部的最大權利。

可德懷特同時也知道,如果他在維護那些支持者的利益方麵毫無建樹,那麽僅憑他與命運之主的交情,可沒法在這個位置上坐穩。

這也是為了這個國家的穩定,他敢保證,一旦總統打算無視右翼人士的意見,強製推行‘禁止武器法案’,那麽某些人甚至可能會喪心病狂到放縱血宴魔蟲的擴散,用以撼動這個法案的根基。

“我知道!可我必須把槍械器械關到籠子裏麵,德懷特!隻有這樣才能有效降低安全方麵的壓力。你說這個世界不安穩,可當真正的魔災降臨,普通人與他們手中的武器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德魯女士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可我其實不打算全麵禁止,在‘禁止武器法案’之外,我也會同時推行另一份‘全麵預備役訓練法案’。”

德懷特的目光微閃:“能夠詳細說一下嗎?”

“大概內容是全民都有義務在他們的一生當中購置兩到三把槍械,還有一套與他們財力相應的魔動裝備與法器等等,而國家則會視他們的武器裝備,給予一定的退稅補貼。”

德魯女士言簡意賅的解釋著:“可無論這些槍械還是魔動武裝,都隻能存放於當地的避難所與射擊中心,由當地的民兵組織保存監控。除此之外,政府也將在全國範圍內修建一萬三千座有著商業綜合體作為配套的射擊中心,並規定每一位公民,都有義務在這些射擊中心進行每年五次,或者十次的射擊訓練,以及魔動裝甲駕駛訓練。而在某些危急時刻,這些射擊中心也可以作為避難所使用。德懷特,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

“建造一萬三千座有著商業綜合體作為配套的射擊中心?哇奧,那些地產商一定會愛死你的。每年五次到十次的強製練習,則可讓這些商業綜合體擁有著足夠的客流量,我想會有許多商人感興趣。”

德懷特不由眯起了眼:“這無疑是一個天才的商業計劃,對全國經濟會有明顯的促進。各方麵都可以獲得利益,而國家也可以獲得全國範圍的預備役。”

“這是愛麗莎殿下的設想,我本人在商業方麵的能力非常有限。”

南內特·德魯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麽你認為,這是否能夠換取你們保守黨團,在疫情期間對我的全力支持?德懷特,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必須在疫情期間,使用一些強力的手腕,我不喜歡被人掣肘,陛下他也同樣不喜歡。”

“我知道。”

德懷特苦笑道:“我得仔細考慮一下,不過問題應該不大,給我兩個小時吧,南內特。有了你這個方案,我可以嚐試說服他們。”

他是雷厲風行之人,也知道現在每一分鍾時間都彌足珍貴。在說完這句之後就匆匆起身,離開了白宮。

而就在他走出大門,登上了等在外麵的防彈轎車時,德懷特特意側過頭,往門前的命運主宰的雕像看了過去。

此時德懷特的心情稍稍有點複雜,他其實至今都無法接受,當初被他當做體育新星培養的那位少年,怎麽忽然就成為了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神明。

而當那種不真實感,物是人非的情緒淡去之後,德懷特的眸光,也逐漸恢複了堅定與凝冷。

這次的疫情,他們是無論如何都必須扛過去的。他也真切的希望,自己的那位老朋友,能夠度過這次危機,真正踏足這個世界的頂點。

一定要贏啊——

※※※※

“理論來說,以現在的封鎖力度,疫情大規模爆發的可能微乎其微。即便爆發,我們也能夠扛過去。可問題是,這既然是人為的病毒,那麽它們的傳播也一定會被人為的擴大。”

在命運之鄉魔法塔的二十八層,‘手術,醫藥,現代醫學與醫療之神’帕特裏克的麵色沉重,他沒想到納垢的攻擊會如此之快。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所有信仰陛下與天命諸神的信徒,都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抵抗力。陛下新得的神話武裝,在對抗病毒方麵能力不俗。您的活力,生命,讓他們的身體素質更佳,擁有了更強的免疫力。所以預計感染死亡率不會太高,以我們的醫療條件,預計將是百分之三左右,以老年人與嬰兒居多。”

李墨塵其實也在這三個月下過苦工,‘辟邪’與‘破煞’,‘淨化’等等神權,全都提升到了究極。

而‘生命’與‘活力’,他在很早之前就已提升到偽真理層次。再如‘治愈’,‘免疫’等等,能夠直接對抗瘟疫的神權,也早早到了究極的層次。

“百分之三——正常的情況下是不算多,可現在已經足以讓混沌散布恐慌。世人對瘟疫,對死亡的恐懼,可以讓納垢收獲巨大的力量。而且,臨時強化數百億人的身體素質,這需要消耗多少法力?”

普羅米修斯揉著額頭:“我們必須嚴格的控製媒體,要盡量少的讓疫情數據與相關的照片見報。”

“可這樣一來,會有許多人對疫情認知不足,並因此輕忽大意,這會進一步的增加感染者。而如果我們讓患者懷抱不切實際的希望,又會增加奸奇的力量。”

雅典娜不以為然的搖頭:“媒體必須控製,可必須把握住度。關鍵還是病毒本身,我們的疫苗大概還要多久時間才能出來?”

卡爾森蹙著眉:“正常的情況下是一年,我與陛下的神力,可以把時間縮短到三個月。”

主要還是得依靠他的君王,最近幾年他可是不止一次看到這位命運之主為研發陷入僵局的生物殖裝指引新路。那應該是許願術與命運的力量,卡爾森也曾經在某個時間段體會過它的偉力。不過在這兩年,他使用許願術的收獲已經越來越小了,所以還是得靠李墨塵。

“問題是,這種鼠疫杆菌隨時都可能發生大規模的突變。所以我現在也不敢保證什麽,隻能說盡力而為。”

“那麽特效藥方麵呢?”

“暫時沒有。”醫療之神帕特裏克苦笑道:“目前有幾個方向,可都需要大量的臨床實驗。此外,我正在仔細研讀阿色拉人提供的資料——”

他們正在討論時,旁邊一個沙啞沉冷的聲音卻突然插言:“恕我直言,納垢畢竟是一位造化級的真理之主。我認為隻從疫病本身來與他對抗,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結束這場瘟疫的。我認為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解決散播病毒的人,或者東西。”

李墨塵看了過去,發現那是被他召集過來參與會議的‘疫病之王,死之暗天使’亞巴頓。

這位幾年前還在路西法的指使下在中東製造血案,讓數以億計的人死於瘟疫,可謂是孽力深重。可現如今,李墨塵卻不得不借助這位的力量。

“你可以仔細說說,亞巴頓殿下。”

“我看得出來,這些病毒之所以強大,一方麵是因為它們的基因確實是突破了人類的免疫體係;可另一方麵也是神力的影響。所以——”

亞巴頓將右手置於胸前,微一俯身:“隻要解決神力的來源,我想這些病毒再怎麽強大,也沒有可能在陛下您的壓製下,造成大規模的死傷。”

“很有道理,可我該如何把他或者它找出來呢?”

李墨塵不置可否地問道:“你要知道,在這幾個月來,我與我的從神們也一直在這個世界搜尋混沌邪神的線索,可至今都毫無所獲。”

“在他們有意隱藏的時候,您當然是找不到的。可如今,他們已經出現了不是嗎?我想那位納垢之主對病毒本身的幹涉,總得需要有個依托。”

亞巴頓微笑著:“當然,我知道納垢的力量很隱蔽,可當他動用更多的力量,動用的過於頻繁的話,還是會留下一些痕跡的。”

“所以還是回到了原點。”

雅典娜冷眼看著他,她對這個殺死了數億人口的魔王沒有一點好感:“這場交鋒的勝負,最終還是取決於我們抗疫的成果。”

亞巴頓笑了笑,沒有答話,隻因從理論來說就是如此。

李墨塵此時則凝著眉,若有所思。

“陛下您似乎另有想法?”

普羅米修斯看出了他的異常:“讓我猜猜,您現在一定是在想如何進攻?”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的性格,從來都是不願坐以待斃的。在被敵人攻擊之前,往往都會提前出手,將對方的臉打成豬頭,竭盡所能的為己方減少壓力。

事實上,這位命運之主回歸之後的三個月來,也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他們找不到混沌邪神,卻屢次糾集大批人馬援助光輝之主,甚至攻入到黑暗孽海,斬殺了七頭神孽,十二位阿薩神明。

“被你猜中了。”

李墨塵用手摩挲著下巴:“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攻下萬神殿?或者奧林匹斯山?”

在場的眾人不由麵麵相覷,最終雅典娜微一搖頭:“這太冒險了,陛下!或者這也正是他們想讓你這麽做的。”

李墨塵不由輕聲一歎,他自己也感覺冒險,沒什麽把握。

無論是宙斯,還是蓋婭,實力都不是他在外麵遭遇的那些雜魚能夠比較。

如今台麵上的勢力已經被他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都是鐵核桃,即便能咬動也要崩一口牙的那種。

他相信雅典娜這位智慧女神的判斷,既然連她都這麽說,那就說明實現的可能真的不大。

“不過我們換一個目標,那位真理之主阿胡拉!”

雅典娜的這一句,讓在場的眾人都為之錯愕,而這位智慧女神的目中也正閃著微光:“我相信我們的力量,應該是可以拿下來的。”

普羅米修斯剛想說阿胡拉的光明天國,並不比萬神殿與奧林匹斯山弱,甚至更加強大。阿胡拉·馬茲達的善惡雙體,也是很難解決的。隻要其中之一繼續存在,另一個就能無限製的複生。

可隨後普羅米修斯就神色微動:“是準備聯合光輝之主的力量?”

“光輝之主腹背受敵,我想他一定希望先解決其中一個敵人。我們的提議,他無法拒絕。”

雅典娜先是頷首,然後道:“還有我們在這個時候出擊,一定會出乎阿胡拉的意料之外。”

李墨塵也是神色微動,在心內籌謀權衡。

首先阿胡拉的存在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妨礙,越早除掉越好。這有益於他改變戰略環境,減少自己的對手。

其次他如果與荷魯斯聯手,也的確有解決這位真理主宰,攻破光明天國的能力。

最後,在未來的幾十年內,荷魯斯都需要借助他的力量穩固黑暗世界的光明法則。利益相同,又有神性牽製,即便如今奸奇窺伺在側,他也能夠給予荷魯斯一定程度的信任。

思及至此,李墨塵就再無猶疑:“不錯的想法,雅典娜你做個粗略的計劃,普羅米修斯你去聯係伊西斯。如果可能的話,五分鍾之後我們就出征。”

五分鍾決定一場滅絕一個強大神係的戰役,這無疑是非常兒戲的。

可在這個時刻,李墨塵不打算做任何的拖延。

現在籌謀計劃的越多,籌備的時間越久,生出變數的可能就越大。

倒不如簡單一些,有了決斷之後直接莽過去,更有望瞞過他們的敵人,尤其是那位自號‘希望之主’的存在。

※※※※

普羅米修斯聯係伊西斯的過程沒有出現任何波折,那位聖光之母,埃及豐收女神給出的反饋,甚至比這邊還要迫不及待,顯然是苦阿胡拉已久,正中她的下懷。

這位也讚同了李墨塵的決定,說打就打,不做任何事前的籌備計劃。雙方直接最大規模的調動軍力,攻向阿胡拉的光明天國。

李墨塵則稍稍花了一點時間整備,將他的四十八層魔法塔推離出了天命神國,這一次他需要用到這座魔法塔的力量。

史無前例的四十八層魔法塔,由於李墨塵在各種神權上的進展,在魔法一道已經觸類旁通。它的第四十九層已經準備修建,按照他的想法,這座魔法塔建到五十二層的時候,就可以探入真理之門。成為一件無比強大的,擁有著十數種真理力量的戰略武器。

可顓頊別有看法,認為這種魔法塔修到四十九層之後,或能接觸遁去之一。畢竟魔法與神權,還是有著極大不同的。

不過僅是現在,命運之鄉魔法塔的威力就已經可讓諸神變色,它本身的力量就已經不遜色於萬神殿與光明天國。

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移動速度,較之它建成之刻不增反減。

當然這對於李墨塵而言其實不算弱點,他可以毫不費力的攜帶‘命運之鄉’全星域行走。

畢竟‘命運之鄉’內部,就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強大動力源,它非但不會拖累李墨塵,反倒會成為他的極大助力。

就在大概二十分鍾之後,李墨塵的大軍。就已與光輝之主的軍隊在外域匯合。

天命神係這邊,包括有一百七十艘星艦,二十個神翼騎士團的分團,十九個神意軍團;還有部分抵達光明世界的藍血軍團,以及‘群星之母’旗下的‘水星大軍團’與木星大軍團——必須一提的是,僅這二者的戰鬥力,可以相當於三十七個天使軍團。

他們的軍勢如山如海,天使與騎士遮天蔽地,也讓統帥二十四個天使軍團前來的伊西斯麵色發青,相形見絀。

誇張的是,此時的天命神係還將他們至少一半的力量留在主物質界,用於清剿血宴魔蟲,防範意外。

而再當這位以本體趕至命運之鄉魔法塔的二十八層,看到分列於李墨塵身側的眾多神格二十與神格十九,為數眾多的主神與天使之王,還有那將整個會議廳映耀到五光十色的眾多神器光輝之後,光明聖母的臉色就更加難看起來。

尤其是坐於李墨塵身側的一位年輕女子,讓伊西斯心神凜然。

——那又是一位外域的神明,執掌著生命與戰爭的權柄,且達到了神格二十!

“敢問威爾頓斯坦陛下,您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嗎?”

“怎麽可能?”

李墨塵其實很詫異這位聖光之母,居然敢以本體進入他的魔法塔。可見他已名聲在外,公正守信之名已經被眾多神明認可。

所以最近,凡人的商業公司在合同上都會畫上命運之主的神徽,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獅子搏兔,必盡全力——這是東方的諺語,難道在這個時候,我不該全力以赴嗎?”

李墨塵就是示威,他必須讓某些人認識到差距,放棄不該有的幻想。

光輝之主的神性還是可信的,可站在他身後的人卻未必。

不過表麵上,李墨塵當然不能這麽說,他非常有誠意的說著:“請相信我,我絕無針對殿下的意思。”

伊西斯氣得笑了,卻不打算就此事與李墨塵糾纏。關鍵是哪怕她明知對方在炫耀武力,她也無可奈何。

“還是進入正題吧,我們該如何作戰?”

主要是該怎麽配合,畢竟雙方在不久前還是敵人,有著難以彌合的隔閡,彼此間缺乏信任。

“首先我得感謝伊西斯殿下對我的信任,而我也將予以同等的回報。”

李墨塵向雅典娜示意,後者當即將一份卷軸,遞送到了伊西斯的身前:“這是雅典娜製定的初步作戰方案,您可以在這基礎上進行修改。”

伊西斯接過卷軸之後,卻是一陣驚疑不定:“陛下您的意思是?”

“這次就麻煩殿下您坐鎮於命運之鄉,指揮全軍作戰!”

李墨塵的唇角微挑:“自我以下,也包括我這位朋友,十七個世界的‘生命與戰爭女神’伊莎貝爾殿下,都聽從您的指揮。”

伊西斯不由冷笑,這位口頭上說的好聽,可把她留在命運之鄉魔法塔,說到底還是人質。

不過她也承認,這的確是個解決雙方信任問題的好辦法。即便奸奇,在這個時候想必也無能為力。

※※※※

天命-光輝同盟的攻擊,首先是以數萬門重型粒子束炮的轟擊開始。

由於這光明天國距離主物質界不遠,以李墨塵的能力還是可以很輕鬆的撕開時空,讓他掌控下的數萬門‘重型粒子束炮’無障礙的炮擊此地。

隻是其中絕大多數都在半途中扭曲,形成了無比誇張的偏折。然後剩下的部分,在命中光明天國的時候,能量已經衰竭的不成形。

這種狀況,即便是米迦勒與阿波羅這兩位執掌真理光輝的準神王也無法改變。

這裏畢竟是阿胡拉的神域,那位在此間的權柄幾乎等同於至高神。

接下來是法師們施展的禁咒,這稍微起到了一點效果,它們在光明天國的外層壁壘,撕開了一個小小的裂隙。可轉瞬間,這裂口就恢複如初了。

所以在這兩波攻擊之後,李墨塵的四十八層魔法塔就直接撞向了對方的神域。

這毫無疑問是李墨塵本人許可的,甚至這本身就是雅典娜擬定的第一版作戰計劃的一部分。

沒有‘命運之鄉’,他們根本就沒有攻破光明天國的可能。

就在這座魔法塔撞入阿胡拉的神域,掀起了一片巨大的魔潮與衝擊波之後,在周圍世界縈繞的光明力量,瞬時就被削減到一半多。

兩麵截然不同的法則網羅在這片空域中交鋒碰撞,將周圍的虛空都撕扯到支離破碎。

而就在阿胡拉的光明之力被壓製之後,天命-光輝同盟那以千萬計的大軍,立時蜂擁著攻入到光明天國的內部。他們就仿佛一波巨大的潮水,往前方澎湃衝擊,碾壓一切,撕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