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沁顏離夢

“紅塵微醺,胭脂淚,傾不盡滿城的溫柔,今世誰鎖眉?度幾世輪回?濁酒消殘,隻為等今世眷戀。”

目光迷戀的注視著這座墳墓,張鬆的眼中滿是柔情蜜意,有著言不盡道不完的柔情,又有著絕望不舍的哀愁憂傷。

眼眶中的淚水終於破瞳而出,一行清淚從臉側滑過,晶瑩透徹,一滴一滴滴在墓碑前,滑到土裏。這淚水是那麽的枯澀,塵土讀懂了他內心深處的清苦,但卻幫不了他什麽。

心中一陣揪心的疼。靜!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著那沙沙的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張軍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分。

“相別一個月,你卻似老了。”張軍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張鬆輕聲道。

摸了摸臉邊的紮須,張鬆茫然道:“老了?”

張軍一愣,隻聽張鬆繼續道:“老了好,老了就什麽都不用想了。”

張軍突然感覺心中一疼,說道:“今日來,一來是想看望你們,二來是有事相求。”

張鬆木然轉過頭來,看著張軍道:“你的意思是?”沒等張鬆說完張軍點點頭。

張鬆那雙似是無神的眼睛突然一亮,盯著張軍看了一陣,突然開口道:“我有個條件。”

張軍眉頭一皺,凝聲道:“你還是放不開!”張軍歎氣。

張鬆卻是點點頭,看著那座墳墓,道:“要怎麽才能放得下呢?換做是你,你放得下麽?”

張軍抬頭仰天,蕭然道:“或許,這就是天道給我們的考驗,這就是天意吧,天意難違。”

“天意?天意難違?真的是嗎?”張鬆自顧自嘀咕著,臉上卻有些嘲笑之意。

張鬆想起了不久前在公園偶遇到的那個糟老頭。

“天皇星與孤煞星現在竟然同時這麽亮,實在是百年難見的奇怪現象。”

張鬆盯著對麵的老頭,輕笑一聲道:“我不知道什麽是所謂的天皇星,什麽又是孤煞星,更加不知道他們是何意。”

對麵的老頭聽了,微微歎息道:“所謂天皇星,自古以來就是代表著渾然正氣,而孤煞星,則預示著將會孤獨一生。現在兩星齊亮,而後天皇星墜落,孤煞星黯淡,卻正是代表著將會有大難發生,而這次劫難正是對應了天皇與孤煞命相之人。”說著,有些神秘的看著張鬆。

張鬆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

老頭很肯定的點點頭,看著他道:“最近我觀查天象得知,這顆孤煞星正與你的起落有關,難道不是預示著你就是那個將會孤獨終老之人?”

張鬆聽了,很不在意的輕笑一聲道:“就這樣你就確定它是我?代表著我的命運?”說著,指了指天上那顆暗淡無光的星星。

老者見了,也不生氣,當下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根據始祖記載,每個人都有代表著他一生命運的星星在天上存在著,根據我的觀察,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顆孤煞星就是你。”

張鬆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不由得冷笑道:“那,那顆天皇星呢?又是怎麽回事?”

老頭皺眉道:“他是你親近之人,天皇星突然墜落,預示著他將會麵臨死亡的考驗。”

張鬆聽著,不由得皺著眉頭,看了看他道:“那說說我的命運將如何?”

老者聽了,看了他一陣後,突然臉色微微一變,看著他道:“我自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了你今後的命運。你一生似乎很平穩的生活,可是卻又處處受到劫難,因為你命犯孤煞,注定這一生要孤獨終老,與你在一起的人都會被你傷害。因為你印堂的光亮隨著孤煞星變暗而微微暗淡了下去,此乃正是大劫之兆,我想你身邊的朋友最近一定會有一場無可避免的劫難。”

張鬆心亂如麻,他完全被這老頭的話深深震撼了。此刻,他有些搖擺不定,心神大亂,雖然嘴上並沒有承認,甚至深深懷疑這老頭的話,但心靈深處卻有一絲不安和恐懼。就算他再堅強,但他也是人,也會害怕,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害怕這一切將都會發生。他無法想象,若是這一切真的在他朋友身上印證,那他該如何去麵對,麵對那些可愛卻又真摯的朋友。

張鬆看了無的放矢的老頭一眼,輕笑一聲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張鬆才算真正相信你所謂的命相之說。不過,我卻相信我自己的信念,我命由我不由天,隻要我願意,沒人能控製我的意願。神擋我,我殺神;佛擋我,我滅佛;天詛咒我,我便破了它。”

老頭看著他點點頭道:“不管怎麽說,你還是要小心點。最後告訴你,要是不幸被我說中,記住,凡事一切皆有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才有因。”

現在細想起來,張鬆有那麽一絲的明悟。難道自己真是那老頭所說的孤煞星托世?隻要與自己親近之人都會受到災難?馨怡的死完全是因為自己,看來自己真如老頭所說那般,自己真是命犯孤煞之人,注定隻能孤獨終老。

張軍聽了,一陣沉默,沒有回答。想要再說,但見到張鬆望著自己的那種期待眼神,馬上將到了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徐誌強呢?”張鬆轉過話題道。

張軍聽了,馬上道:“他很好,雖然沒有了左手,但是並沒有讓他變得萎靡不振,相反,沒有了左手,他的右手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他快。”

張鬆聽了,歎氣道:“唉!我欠他徐誌強一份情。”

張軍聽了,苦笑一聲道:“我也一直還欠著他一份情。”

張軍走了,張鬆卻依然靜靜地坐在墳墓前,陪著沐馨怡,時不時舉起酒壇豪飲一口。樹枝上的鳥兒清鳴啼唱,似乎是在為那些離開的人們編奏一曲黯然的別離歌。

“夜色下朦朧的醉美,曾是誰在月下浮誇了離別?歎相思,回**幾分情愁;邀明月,又流幾分清淚?”

一曲《別離歌》,就是一段迷路青春的墓誌銘……

半月後,國際黑道上發生了重大的變化。而這每一件大事卻都不能與他脫離幹係。首先是日本左翼之中,十三位大官連連遇刺,死於非命,山口組的東皇逐流也在與義蒙麵人決鬥之中死去。接著,日本山田組也被中華門的蘇翔徐誌強等人帶領門下眾人將主要勢力幾乎全部拔除,這也加速了日本山田組的快速隕落。

東北生死門附屬幫會被中華門插入,生死門其附屬幫會幾乎全部被滅,楚淮雄被殺。

“巴嘎,中華門,張鬆,張軍,你們居然殺了我唯一的子嗣,我要你們不得好死,我要用你們的鮮血來血祭我的孩子,祭奠他的亡靈。”東皇太一抬頭仰望東方的天際,厲聲咆哮。

“你們這群飯桶,竟然讓這些人潛入東北都毫無察覺,甚至還讓他們在殺了雄堂主,滅了生死門所有附屬幫會後安全無恙的離開。你們這群廢物,我要你們何用?”說話的正是一代梟雄楚懷陽,麵對自己親弟弟的死亡和幫會的巨大損失,就算他平日修養再好,此時也是青筋暴怒。

金三角。

“或許,這次我們組建的三幫聯盟是個錯誤的決定,我們還是太小看中國了,小看了中華門與那些年紀輕輕的少年英豪。”甘尼克斯盯著布爾達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有些懊悔。他愧疚,要不是他當初接受楚懷陽與東皇逐流的計劃,他就不會與中華門為敵,布爾達也不會被暗殺。他後悔,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斷送了一位老兄弟的生命。

“看來這次的打擊並沒有磨滅他的鬥誌,如今他真的成長起來了,若是他看到他今天的成長,我相信他一定會很欣慰的吧。”九幽宮宮主葉秋仰望浩瀚無垠的蒼穹,一絲微笑的味道劃過臉龐,淡淡的向著天空訴說。

安慶市中華門總部。

目光注視著一旁的眾人,張軍語氣淩厲道:“我,拚盡一生都在往高處攀爬,不為那虛幻的顯赫與榮耀,不為那虛榮的喝彩與恭維,隻因那裏有更少的別人的傾軋,有更少的勁敵的迫害。我時刻都在保持高昂的熱情,不惜忍辱負重,不惜嚐盡失敗苦味。直到我置身於群山之巔麵對著天高地闊,誰又能看見我猙獰的微笑。”

沐馨怡之死已然成為誰也無法改變的現實,但活著的人還要勇敢的活下去。麵對沐馨怡的死亡,曾經的好姐妹們————陳鶴文,葉軒,曹佳,侯心璿,李傲雪等人無不黯然惆悵,為曾經的那段無法繼續的友誼默哀,傷痛。

看著張鬆整日消沉在沐馨怡墓前,章桂楠痛心疾首,何曾幾時她不也像他一樣,往事重演,她比任何人都要難受。為了那曾經逝去的人兒,為了那曾嬌羞的稱呼自己為媽媽的人兒,更是為了那執著無怨的少年。

相比章桂楠的痛心疾首,張芳霞更多的是自責,若不是張鬆去救自己,沐馨怡也不會遭人暗算,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這一切都與自己逃不了關係。因此,在她的心中,沐馨怡的死成了她永遠無法解開的枷鎖,她要背負一生,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去腆懷,去追憶。

在這有限的生命裏,在這迷亂的世間,在這迷霧般的時間裏,每個人都忙碌著自己的事情,但他們有一點卻都是相同,那就是在這朗朗乾坤中留下彼此的聲影。

站在窗前,張鬆默默注視著遙遠的蒼穹,幽幽自語道:“這一世,在彼岸等你,隻待你來!等你,在每一個晨曦姍姍;等你,在每一個夕下的夜晚;等你,在每一個午夜夢回;等你,在煙霧彌漫的指尖。即使紅顏不再,即使白發蒼蒼,我等你回來,陪你看花開花落,看雲卷雲舒;陪你看蝶兒起舞,看冰淩花開。”隨著最後一句話落,張鬆伸出手慢慢輕輕關上了這唯一與天相通的窗戶,黑暗降臨整個人間。

張鬆,沐馨怡,張軍,曹佳,蘇翔,葉軒,張飛,李傲雪,章漢,陳鶴文,周新民,侯心璿,鮑漢勇,左誌星,章桂楠,張芳霞,褚文熙,徐誌強,葉秋,天罰,影子,絕命,東皇太一,楚懷陽,甘尼克斯等這些人未來的命運會如何?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什麽?冥冥中,這一切都訴說著什麽?

##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