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可饒恕的錯誤

李白在《俠客行》裏麵描述的“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杜甫描寫公孫大娘的“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爐如羿射九日落,嬌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曹佳站在一旁親眼目睹了張軍與左強的決鬥,終於讓她大開眼界,回想著他們剛才激鬥酣戰的場景,不自覺的,腦海就閃現出偉大詩人李白與杜甫的這兩首詩。

一旁的張軍見左強他們遠去,才皺著眉頭,怔怔退後兩步,一口鮮血逆體而上,噴射而出。

曹佳慌忙的扶住站立不穩的張軍,一行清淚潸然淚下,自己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張軍那慘白的臉色看著曹佳那閉月羞花般的美麗麵容,此刻因為擔心自己而顯得無比焦急。會心一笑,安慰道:“傻瓜,我沒事,我隻是暫時虛脫,站不穩而已。過一會就沒事了。”

曹佳緊閉著雙唇,克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用力點頭,道:“那,那我扶你回去吧。對不起,我不該帶你來這裏,給你惹了這些麻煩。”

張軍聞言,噗嗤一笑,道:“傻丫頭,這不關你的事,左強與我們有過節,該來的始終會來,就算你極力躲避,但最終還是要麵對。上次他暗中偷偷向學校打我報告的事還沒找他,今天算是一並了結了。”

“哦?還有這種事?”曹佳滿臉疑問。

張軍點頭,耐心給曹佳解說道:“前幾天考試的時候,宋濤也就是跟在左強身後那一頭紅發男子,他居然在校外調戲我兄弟張鬆的女朋友沐馨怡,剛好被我碰見,於是我出手教訓了他們,結果,左強暗中向學校打我小報告說我毆打別人,就因為這件事,我還差點被學校開除。”

曹佳從張軍開口終於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但細心的她還是發現了其中的不對,於是再次詢問道:“那你跟這個左強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他幹嘛要打你報告陷害你?”

張軍一陣頭大,撇撇嘴無奈道:“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啊?”

曹佳鼓著雙腮,調皮道:“怎麽,現在就開始嫌我煩啦?”

張鬆額頭立刻拉出一頭黑線,辯解道:“沒,沒,怎麽敢呢。”

曹佳這才滿意一笑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就從實招來吧。”

張鬆一頭虛汗,埋怨道:“我怎麽感覺我被騙上當了,進了你的狼窩。”

曹佳狡黠一笑,風情萬種道:“怎麽?後悔了?不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張軍掩麵,佯裝哭泣,委屈道:“我想退票。”

曹佳一臉幽怨道:“想退票?免談。別說笑了,還是說說你與左強的事吧。”

張軍一臉正經道:“張鬆,我已經跟你說過。現在你也知道他,我就不多說他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張軍回憶著曾經發生在張鬆身上的事情,認真的給曹佳講著張鬆認識陳雨馨的經過,之後講到左強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簡單又幸福的生活,隨後在左強強勢的追求下,陳雨馨終於心動,與左強發生了關係,陳雨馨拋棄了張鬆,與左強走到一起。最後左強想要羞辱張鬆逼迫張鬆與他對決,被逼無奈,張鬆隻好應戰,隻是沒想到的是,左強本想戲謔張鬆,但結果被張鬆僥幸戰勝了他,左強那不敗的神話,最終在張鬆手上被打破。從此,左強與我們就結下了梁子。

曹佳靜靜的聽著張軍給她訴說張鬆的故事,此時,她已經深深陷入了張軍的故事裏,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歎息,時而感歎,仿佛對張鬆十分惋惜與同情。

一則故事說罷,張軍長舒一口氣,體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了。聽完了張鬆與陳雨馨之間的故事後,曹佳發表了幾句感慨後,又與張軍說逗了一會兒,隨後就攙扶張軍離開。

江邊,此時再無一人。隻剩下狂風陣陣呼嘯,江水隨著驟風跌宕起伏,驚濤拍岸,怒嘯的寒風仿似一定要毀滅一切的存在才甘心一般。

夜晚,曹佳躺在**,嘴裏一遍又一遍的低吟著張鬆,曹佳感覺這個名字似曾相識,隻是一時卻想不起來,不過自己肯定聽過這個名字,於是她釋放自己所有的記憶,在記憶中找尋,可怎麽也想不起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任何記憶。良久,曹佳在思索中睡去。

古老又破舊的居民區。一般晚上八九點每戶人家都已經滅燈睡覺了,更何況在這寒冷的冬季,勞累的人們早就躲進了暖和的被窩呼呼大睡。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還有一家還開著燈,那昏暗的燈光在漆黑的夜裏,仿若飄**在茫茫大海的一盞明燈,給這漆黑如墨的黑夜帶來一絲光明。

屋內,此時正坐著三人。其中一人正是張鬆的媽媽章桂楠,對麵兩人一男一女,從外觀看去,男的大概四十多歲,坐在男子旁邊的女子略比男子小一點。兩人的衣著雍容華麗,可見算是上流社會的人物。隻是,他們究竟是什麽身份?他們為何會來到這裏,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又是為何?

在柔和的燈光的映射下,可見他們臉上略有一絲怒意,對麵的章桂楠卻是比他們更難看,一臉的憤怒,身體還略帶顫抖。此時的雙方都對視著彼此,氣氛顯然已經尷尬到極點。

隻見麵,還未說話,就已經怒不可支,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外人所不知的仇怨?

略顯老態的女子第一個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於是打破沉悶,道:“小楠,這些年你還……”

女子還沒說完,就被章桂楠打斷道:“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的來意,沒想到我躲到這裏都能被你們找到,看來你們還沒有死心。”

對麵男子那略顯沙啞的聲音帶著獨有的氣息道:“小楠,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

章桂楠自嘲道:“體諒?你們總是讓我體諒你們,可姐姐姐夫,你們又何時體諒過我?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們一家嗎?”

原來來人正是章桂楠的姐姐和姐夫——張玉與曹公德,也就是張鬆的姑姑與姑父。

曹公德道:“小楠,不錯,當初是爸爸他老人家誤會了你,讓你們受了不少委屈,可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爸爸他也對自己當年做的錯事後悔了,他一直沒忘記你們,一直派人打聽你們,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好好補償你們。”

“一句後悔就想彌補所有的過錯?以他的個性,他會低頭認錯?真是可笑,我還沒笨到這種程度,你們三言兩語就想蒙騙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年的事,更不會原諒他。”回想起曾經的往事,章桂楠眼神充滿憤怒。

張玉道:“小楠,爸爸他這次是真的知錯了,這些年他每想起當年的事,就萬分痛心,本來這次他是想自己親自登門拜訪,求你原諒他,但又怕刺激到你,於是在我們毛遂自薦下,他才沒來。我們來之前爸爸他千叮萬囑要我們給你好好賠罪,希望你能原諒他。”

章桂楠心意已決,嘲笑道:“原諒?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換做你們,你們會原諒他嗎?好了,話我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們請回吧。”章桂楠已經不想與他們再做糾纏,於是下起了逐客令。

張玉似是有所不甘,起身勸阻道:“小楠,你好好考慮下吧,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小霞與小鬆想想,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跟你一起受苦蒙冤嗎?”

章桂楠語氣淩厲道:“我說過了,我不會再踏進張家大門,小霞小鬆也都過的很好,不勞煩你們掛念。”

曹公德最後開口道:“既然這樣,我們先離去,小楠你再好好考慮下,如果想通了,就聯係我們,我們會為你安排一切。”說罷,攜著張玉依依不舍的離開。

章桂楠目光憤怒的送走張玉與曹公德。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這一刻,她仿佛蒼老成了遲暮的老人,身心俱碎。長歎一口氣,章桂楠抬頭怔怔的望著漆黑無垠的天空,自語道:“洲,爸爸他終於肯認錯了,這些年我為你所做的都沒有白費。隻是,這一切都來的太晚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也許是我太自私了,隻是,你知道嗎,我隻想讓我們的孩子平平淡淡度過一生,不想他們麵對那些他們無法決定的未來,希望你不要責怪我。”

說完這一切,章桂楠早已滿含淚水,默默轉身滅了這一帶唯一亮著的燈光。最後一道燈光明滅,黑暗匐臨大地,吞噬著世上所有的發光體,將整片大地籠罩在黑暗下。

多年前,在章桂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時隔多年,張家之人會找上她?他們究竟對章桂楠做了什麽?為什麽會令她耿耿於懷,多年過去都不肯原諒他們?他們都有著什麽樣的過去?章桂楠心中又隱藏著什麽秘密?這個秘密她究竟能埋藏多久?未來,她該何去何從?這一切張鬆他是否已經知道?一切,都是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