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迭雲(一)

“把酒當歌,人生幾何…咕嘟…咕嘟…”

一青衣少年斜坐在青石上,手持酒壺,連飲兩口。

“這聚雲釀啊就是好喝,難怪師傅總是那麽小氣,今兒個趁師傅不在,可要多喝幾口。”青衣少年一邊嘟囔,一邊撿塊空地躺下。

陽光正好,空氣清甜。閉目回味口中餘香。揚起手再來一口。

“哎呦!咳咳…咳咳…”正含住滿口美酒,頭上被一個碗大的石塊砸中,滿口的酒嗆入鼻中,大咳起來。

撫著額前瞬間鼓起的大包,激動的仰頭就要大罵,忽見一物向他重重砸來。

本能的就要一躲,細看猶豫間,那重物已到麵前。

來不及細想,撇下酒壺,連忙運功,將那下墜之力削去,那重物便“撲”的一下,落到他身上。

“咳咳…”又是一陣咳,幸好及時運功,不然此時還不變成肉餅。

憤怒的推開身上的物體,扭頭細看,原來是個人,而且是個身著鎧甲的軍人。

想起早晨崖上震天的嘶吼,心下明白了幾分。

探手撫脈。一個大男人怎麽長了這麽細白的一雙手,定是那紈絝子弟吵著上陣玩耍,不小心差點送了小命。

脈搏似有似無,異常微弱。此人內傷很重,流血過多。若不及時施救,定是命喪於此。

看了看胸上的箭,又瞥了一眼腹部血已流幹的傷處,歎了口氣。“唉,誰叫我菩薩心腸呢。”

雙手抵住那人腹部,運功療傷,暫且將內髒流血止住。

又從身上掏出一個幹癟的葫蘆,倒出一粒藥丸,摘掉那人頭盔,捏起下巴,將藥丸塞入嘴裏。

看不出原來長得還挺俊俏。

但那人已毫無意識,藥丸在嘴無法下咽。伸手拍拍那人的臉,想將那藥丸拍下去。

不知為什麽看見這臉就想折磨,誰叫你個大男人長這幅德行,活該!眼看著那臉都拍紅了,藥丸還是呆在那裏。

“有了。”少年一拍額頭,轉身四處尋找。

待撿起那酒壺,便又開始罵。“臭男人,都是你,這就都灑沒了。”

晃了晃酒壺,將僅剩的一口倒入嘴裏。

走到那昏迷的人前,俯身趴下,將嘴裏的酒渡入那人口中。

唇與唇接觸的當,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那香軟膩滑的感覺刺入腦髓。許是這酒喝多了?臉上火辣辣的熱。隻是不明白自己,那藥丸已沒入喉嚨,為何還趴在這張臉上不肯起來?

猛然的醒悟,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跳起來,可依舊無法平複狂跳的心。

“你這臭男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害得老子心跳。”說著上前踢了那人一腳。

看著那張由於痛苦而一直輕蹙的眉,終是不忍。“唉,算了,本來是救人呢,再給踢死了。哼,饒了你。”說罷轉身已不見了蹤影。

約麽半個時辰,人又回來。手裏多了個包袱。

跪在地上解開包袱,裏麵除了瓶瓶罐罐還有個木匣,開打木匣,針具,手術器具一應俱全。

拿起一把匕首,挑開地上人的衣服,那鎧甲也不知怎麽解,反正一律用匕首劃開,銀片散落一地。

最後的內袍劃開,赫然露出腹部一寸多長的傷口,蒼白的胸膛上纏著寬寬的白綾,許是這裏也有舊傷,那箭頭刺破白綾穿出。還好,穿了出來,不然拔箭的時候要帶出肉來,那樣就會留疤了。

不知為什麽,他竟然不忍心這具身體留下疤痕,所以也將師傅最好的藥都拿來了。

酒水淋過傷口,清洗幹淨,撒上藥末,又貼了一記膏藥,包紮起來。

匕首將白綾中間挑開,順手扯了下去。白綾扯去,他卻驚呆了。

一對雪白圓潤的**顫巍巍的彈了出來,也根本不顧主人的心思,不知害羞的兀自矗立著,那上麵兩點嫩紅盡職的招搖著,大有誘死人不償命之勢。

少年愣愣的盯著,竟忘記了轉頭,體內好象有火舌亂竄,舔舔幹燥的唇,心跳也一乎比一乎更快。

待回過神來,才慌張的閉了眼,伸出手去,摸索著想將那衣襟扯過來蓋上。

不想這手卻觸到了那充滿彈性的物體,溫軟滑膩的觸感讓他幾近眩暈。

跳起來轉身就跑,跑了幾步又回來,看著那毫不知情的人,抖著唇罵起來:“你…你這個臭男…女人。”

不知道是怎麽幫那人拔的箭,也不記得是怎麽幫她療的傷。一切都在渾沌中進行的。

本以為療好傷就不用管了,人自會醒轉。但如今…

看著那割得破爛的衣衫。認命的歎了口氣,抱起了昏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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