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為何物?(1)

遠遠地,傳來女人怨毒的聲音:“童冬月!你殺我了好姐妹,這筆賬,本姑娘遲早跟你算清楚!”

童冬月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桃!夭!”

這個狐妖,她並不陌生熟悉,三年以來,雙方交手不下十次,倒不是她打不過對方,隻是那狐妖運氣好,又擅長逃命,每到關鍵時刻,不是被同伴搭救,就是想出稀奇古怪的方法脫身。

這一次,就算沒人救狐妖,以她赤手空拳的狀態,也不見得就能製服得了對方。

果然,沒有劍的捉妖師,就如同失去了利齒的老虎,如果有劍傍身,哪怕隻是一並普通的鐵劍,她也絕不會處於剛才那樣的被動局麵。

看來,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找一把稱心如意的武器比較好。

童冬月心中主意已定,不多做停留,縱身一躍再次飛上城頭,一眨眼便消失地無形無蹤。

……

城外一片桂樹中,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語氣略顯戲謔:“桃夭姑娘,主上讓我告訴你,切忌輕舉妄動,否則的話,你可要受罰了,倘若如此,我又該心疼了。”

桃夭冷冷一哼道:“本姑娘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區區凡人來管,想辦法管好你自己吧,若不能按時完成任務,有你的苦頭吃!”

說罷,拂袖離開,在林間快速穿梭,身形柔似鬼魅,快如疾風。

男人望著桃夭離開的方向,摸了摸鼻子,輕笑道:“有意思。”

……

童冬月回到城區,時近午夜,加上宵禁,此時大街上空無一人,天空依舊烏雲密布,黑壓壓地,看不到一絲星月的光亮,沉悶而肅殺。

掠過一個拐角,前方一個拖著尾巴的黑影從眼前一晃而過。

童冬月腳步一滯,連忙隱身到一個柱子後麵,看見那抹姿態詭異的影子,朝西北方向前進,屏息凝神,悄悄跟在後麵。

那妖怪行事格外地小心謹慎,不時突然停腳回望。也幸虧是童冬月這種功力深厚,且經驗豐富的捉妖師,換做其他人,早就被對方發現了。

除此之外,還得多虧她身上的斂息木,可以掩蓋捉妖師的特殊氣息,隻要不弄出明顯的動靜,就不怕被對方發現。

童冬月暗中詫異,這妖物妖氣斂而不瀉,肯定攜帶有血珍珠。

如果當真如此,那說明問題遠遠超乎她的預料。

所謂斂息木和血珍珠,前者是一種秘法製作的木牌,專門供捉妖師用來屏蔽氣息,而後者是經過邪術煉製的東珠,可以收斂妖氣,即使捉妖師也不能嗅出它們的妖氣。

這就是所謂的,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可以這樣來說,如果帶著斂息木的捉妖師,和一個攜有血珍珠的妖怪,隻要沒有異於常人的言行舉止,即使日日生活在一起,可能也發現不了彼此的身份。

對方似乎有非常明確的目標,行進路線看似彎彎繞繞,但實際上大致朝著西北方而去。

童冬月耐住性子,一路尾隨。

大約半刻鍾的時間過去了,妖怪在一棟普通的民宅外停了下來,輕輕翻入院內,童冬月緊隨其後。

妖怪落在院內,徑直朝西廂房走去,到了廂房門外,收了尾巴,緩緩推門而入,隨後合上房門,屋裏亮起燭光。

童冬月想看對方到底想做什麽,暫時不打草驚蛇,站在屋外貼著窗戶偷聽裏麵的動靜。

很快,屋裏傳來一個媚氣十足的男人聲音:“冬兒,吃點東西吧,你這樣子對身體不好。”

驚恐的少女聲音響起:“你是妖怪!你不要過來!”

男妖沉默片刻,又道:“冬兒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好嗎?”

“不才不會相信你,你害死了我爹娘,還還那樣對我…”少女難以啟齒,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

男妖似乎有些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寬慰少女:“冬兒,我對你是真心的,反正你遲早也要嫁人,嫁給誰不一樣,我會永遠你好的。”

少女越哭越傷心,從一開始的小聲抽噎,變成最後的大聲啼哭,決絕道:“你是妖怪,你殺了我爹娘,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少女一言甫畢,童冬月便聽到起身奔跑的腳步聲,好像是那少女準備撞牆自殺。

男妖錯愕不已,驚呼一聲“冬兒”,接著一陣窸窣響動,似乎將少女給攔住了。

“你別攔我!讓我死!我死都不會跟你這個妖怪在一起!”

男妖的耐心大概到了極限,語氣忽然冷冽起來,惡狠狠道:“死女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大爺我看上你是給你麵子,你若再不識好歹,休怪我無情!”

少女被男妖突然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住了,哭聲止了片刻,但沒持續多久,又哭又罵道:“妖怪,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好,既然你執意求死,我豈有不滿足的道理?不過在此之前,嘿嘿,我在玩兒一次也不錯,嘿嘿!”男妖陰測測笑起來,笑聲無比滲人。

少女驚恐萬狀:“你不要過來!”

見狀,童冬月再也按耐不住,跑到房門前,運勁飛出右腳,踹開房門。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整扇門脫離門框,直接飛入屋內,哐當一下砸地上。

男妖大驚失色,朝門口看來,隻見一個渾身冷氣的江湖女子站在門前,心下驚愕。

他心念電轉,隻怕來者不善,沒有遲疑,把腿跑向左手邊的窗戶。

童冬月伸出右手,手指輕彈,一粒指頭大小的石子,疾射而出,準確擊中男妖後背的大椎穴,男妖登時身體一軟,癱軟在地上。

那個叫冬兒的少女,雙手死死捂住略顯淩亂的衣襟,驚慌失措地望著童冬月。

童冬月飛步至男妖麵前,一手扼住對方的咽喉,她還沒有發問,男妖已經搶先開口:“你不用白費功夫,我什麽都不會說!”

見他一副大義凜然地樣子,童冬月不由得心中冷笑,鬆開男妖的頸項,改為拎住腰帶,單手舉起,重重往地上一擲。

“嗚!”男妖吃痛,痛呼出聲,在地上痛苦地打滾。

就算他是妖怪,也是血肉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