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攻心計（35）
杜善仁日夜折磨牡丹精的精魄，所以本體萎焉，她心係牡丹精和族親安危，就隻能忠心不二，惟命是從！
“城主不願意信，蝶舞也沒有辦法。事實勝於雄辯，蝶舞會用實際行動證明真心。”
等她救出好友和族親，了無牽掛，就陪顧向黎死，這樣一來，黃泉路上，顧向黎也不會孤獨寂寞。
顧向黎甩開蝶舞的手，在衣袖上反複擦拭，好像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滿臉譏誚：“蝶舞姑娘的真心，顧某承受不起。”
蝶舞看他一臉嫌惡，自尊心備受傷害，但她自知理虧，沒有理由，也沒有勇氣去責怪顧向黎。
“你非要如此刻薄我嗎？”蝶舞鼻子發酸，她真的是被逼無奈，顧向黎為什麽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試著體諒一下她的難處呢？
死了也不代表毀滅，隻要魂魄不滅，不是還有轉世輪回嗎？大不了她下輩子做牛做馬，用盡一生來償還今世所犯的錯誤。
“蝶舞姑娘多慮了，你還不值得顧某浪費時間和精力刻薄。”
“顧向黎…”蝶舞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鬥嘴索然無味，顧向黎微微側身，用側臉對著蝶舞。
蝶舞無聲垂淚，又氣又怒又傷心，默默站在一旁，也不再說話。
隻怨她生來不是人，隻怪杜善仁不擇手段，隻怪她跟顧向黎有緣無分。
半刻鍾後，杜善仁準時回到涼亭中，身邊多了兩個凶神惡煞的殺手。
“顧城主，不知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風起雲湧，枝影婆娑，院子外響起貓頭鷹短促的啼叫。
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顧向黎緩緩起身，神色悠然，語氣風輕雲淡：“員外這裏的茶好風景美，晚輩怕是不想離開了。”
杜善仁沉著臉，不陰不陽道：“城主大人鐵石心腸，就算不考慮其他人，難道連自己唯一的孩子也不顧及嗎？”
他一生子女單薄，晚年好不容易得了個寶貝女兒杜紫韻，偏偏又是個先天不足短命的，他為了不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惜將女兒變成妖怪，顧向黎明明有好的選擇，卻也要置兒子顧之楠於不顧，在他眼中，此等冷血無情之輩，淩遲處死都難解他心頭之恨！
顧向黎不為所動，大義凜然道：“正因為他是我顧向黎的兒子，所以更不能獨自苟且偷生！若因為他一人生命，就迫使我將祖宗基業拱手讓人，就算他將來僥幸活下來，也是必將成為顧家的千古罪人！他死了，地下先祖有靈，他也是顧家的英雄兒郎！”
杜善仁氣結：“不可理喻！虎毒尚且不食子，留你何用，動手！”
一聲令下，弓箭手立即將弓拉滿，殺手們紛紛亮出武器。
兩個殺手連忙將杜善仁帶到安全地帶，以免誤傷。
“城主！”於晟睿大叫。
“主人不要啊！”蝶舞一聲驚叫，手中茶壺墜地，連忙移步，展開雙手擋在顧向黎麵前。
顧向黎愕然，不由得愣住了。
杜善仁眼神一暗，對蝶舞起了殺意。
顧向黎回神，揚手推開蝶舞：“滾開！我不需要在此裝腔作勢！”
蝶舞痛不欲生，狼狽地跌在地上，爬過去跪在杜善仁麵前，使勁磕頭，聲淚俱下。
“主人饒了他吧！他會說出落泉的秘密的！求您了，他也可以不當城主！求您看在蝶舞忠心耿耿的份上，讓我帶他走好不好？蝶舞保證，他永遠也不會回到明城！”
杜善仁一臉慈祥地將蝶舞扶起來。
“地上涼，不要跪了，起來。”
蝶舞以為杜善仁同意了自己的提議，破涕為笑，依著對方的意，緩緩起身。
“主人…”
杜善仁麵色陡然一沉，將蝶舞推給一旁的殺手，殺手心領神會，立即扼住了蝶舞的喉嚨！
蝶舞花容失色，失聲驚叫：“主人！”
顧向黎瞳孔一縮，右腳忍不住向前跨出一小步。
杜善仁輕輕拍了拍蝶舞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說道：“那種無情無義之輩，不值得你生死相許。”
蝶舞一臉絕望，看了看杜善仁，目光最終落在顧向黎身上，無語凝噎：“城主……”
顧向黎表情漠然，但緊繃的麵部肌肉，泄露了他此時的緊張。
杜善仁怨恨不已：“沒想到如城主大人這般冷血之人，居然還有人舍命維護，老夫今日大開眼界！”話鋒一轉，“不過，老夫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放…呃！”
杜善仁瞪圓雙目，死死盯著不知何時將殺手放倒、並用右手扼住自己脖子的蝶舞，一臉不甘和難以置信，一字一頓：你…背叛…我？！
蝶舞哀傷的眸中，此時盡是冷酷和絕情。
“主人對不起，我實在太愛他了！”
杜善仁麵無懼色，連連冷笑：“天真無知，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老夫？”
抬起右手，蝶舞立即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捏住杜善仁的右手，仿佛斷了一樣，無力垂下。
“蝶舞！”顧向黎情急之中，邁出一大步，但下一刻，一支利劍破空射來，插在他腳下的地麵中，不得已止步。
杜善仁身後，緩步走出一個帶著陰笑的女人，女人兩隻手，分別拽著一隻玉帶鳳蝶的翅膀。
蝶舞恍然大悟：“是你？”
這個女人，就是一直照料蝶舞的那個丫鬟。
這個丫鬟是杜善仁的臥底，她一直都知道，在顧府時，丫鬟一方麵配合她行動，另一方麵監視她，防止她叛變。
有兩次，她曾忍不住想向顧向黎坦白，每到關鍵時刻，這個丫鬟一定會出來阻止，包括故意打碎花盆那次。
顧向黎也認得這丫鬟，同樣表情詫異。
杜善仁洋洋得意：“蝶舞，實話告訴你，老夫早就察覺到你的異心，麵對一顆有二心的棋子，老夫當然會留下後手。”
比如說現在。
杜善仁朝另外一名殺手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將蝶舞打橫抱起，遠遠扔給亭子裏的顧向黎。
顧向黎伸手，打算接住蝶舞，但他運勁的時候，身體意外地湧上一陣無力感。
茶裏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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