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顧向黎也走過來湊熱鬧,瞟了兩眼,也覺得蛇怪上半身像女人,不過沒做聲。

童冬月蹲下,伸手分別在蛇怪的頭、頸、肩膀、以及胸腹部按了幾下,一切了然於心,最後將手掌停在小腹部,再慢慢抬起,一顆指頭大小的淡黃色珠子,破體而出,童冬月一手抓住,塞入腰部。

起身,淡淡道來:“是個女人,她被人喂了蛇妖的內丹,身體發生變異,變成了蛇怪。”

眾人盡皆啞然,想想都覺得可怕。

童冬月見大家又是愕然又是後悔的表情,說道:“變異是不可逆的,而且會喪失理智,變得殘忍嗜血。”

所以說,隻有殺死,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不用心懷愧疚。

眾人了然,同時暗中鬆了口氣,既然是怪物,殺了就殺了,不必有絲毫的愧疚。

“屍體怎麽辦?”

埋了,還是扔了?

“燒了吧。”顧向黎開的口。

“嗯。”童冬月讚同。

“是!”大家立即行動起來,又去找火油和木柴,打算蛇怪的屍體徹底付之一炬。

顧向黎對童冬月道:“童姑娘,換個地方說兩句?”

“嗯。”

兩人到了書房,顧向黎倒上一杯熱茶遞給童冬月,笑意溫潤,眸光深邃,不可見底。

“以姑娘之見,什麽人有這種手段?”

顧向黎洞若觀火、心思縝密,對於這一點,童冬月不得不佩服。

童冬月當真口渴,一飲而盡,點頭道:“如果對方是自己獵妖而獲取的內丹,就算不是個捉妖師,也是一個功夫高手。再者,此人對妖怪特性,也十分了解。”

如果不是了若指掌,根本想不到這種害人的法子,再者,就算道聽途說了方法,但實施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會被變成蛇怪的女人反撲,自身難保。

總而言之,不是非常有把握、有能力的人,不會冒險而為。

童冬月不清楚明城中是否有這號人物,所以沒有枉下定論凶手是誰。

顧向黎抿了口茶,又問道:“我記得姑娘說過,隻要在大門上貼上窮奇畫像,沒有房主的同意,妖怪不能進入宅院。”

“嗯。”童冬月點頭。

一杯茶喝得不夠盡興,看了眼顧向黎麵前的茶壺,徑直探手取過來,自己斟滿。

顧向黎以一笑置之。

童冬月又喝了一杯,才接著沒說完的話繼續:“對方可能是將人帶到府裏之後,才動的手。”

“姑娘認為,那女人大概什麽時候遇害的?”顧向黎學著童冬月不告而取,提起茶壺將茶杯滿上。

席間喝了太多的酒,他也口渴的厲害。

女人外貌發生改變,應該被完全妖化過,但它不但沒能變成全妖,還理智完全喪失,說明那人手法不太高明,亦或者途中出了差錯,所以導致蛇怪七分類妖,三分像人。

至於遇害的時間,看身體轉變的程度,應該在五天之內。

童冬月一麵沉思,一麵再次將茶壺從顧向黎麵前拿走,倒上一杯一口喝幹淨厚,肯定道:“沒猜錯的話,應該在三到五天。”

顧向黎嗤的一聲冷笑——恰在他出城期間。

總覺得今晚茶水怎麽也喝不夠,又從童冬月麵前取回茶壺。

童冬月嘴角一抽,她現在不渴了,不再跟顧向黎搶水喝,想起一事,正色道:“顧城主,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之前的話題?”

顧向黎一臉茫然,不答反問:“之前?多久之前,請姑娘明示。”

童冬月知道這人就是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幹脆開門見山:“今天下去,你讓韓門主告訴我,宴席後要同我商量我們約定的事情,若城主大人堅持不要臉的話,大可以否認自己說過,畢竟我也拿您沒辦法。”

顧向黎一口茶剛入嘴,聽到“堅持不要臉”幾個字的時候,很不爭氣地嗆了一下,努力憋住瞪向童冬月,卻見童冬月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一臉戲謔。

那表情分明在說,隻要他否認說過那些話,就是承認自己不要臉!

人艱不拆,城主大人表示,哪怕自己“堅持不要臉”,也要矢誌不渝地否認事實。

“童姑娘說笑了,顧某怎麽可能否認自己說過的話,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至於‘堅持不要臉’,顧某顏麵微薄,恐怕萬萬做不到。”

童冬月無聲冷笑:“人在做天在看,顧城主心中有數就好。有些招數,用一次就好了,如果還有下一次,恕我怒不奉陪。”

沒有發怒,不輕不重地警告而已,她真不是任人戲耍的泥巴團子。

語畢,慢悠悠起身,撣了撣衣角。

“我走了,沒人跟城主搶水喝了,城主慢品,改日見。”

顧向黎正襟危坐,臉憋得通紅,估計童冬月走遠之後,才放開嗓子猛烈咳嗽起來,陣仗不小,聽得門外侍衛都開始心疼自家城主了。

咳咳咳咳咳咳……

接下來十多天裏,城中一切正常,對於正在醞釀中的陰謀,顧向黎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根除。

童冬月閑來無事,待在家裏養傷練劍,兩不耽擱。

雷舒麟剛開始每天來報道,一連幾個提議被童冬月婉拒後,似乎深受打擊,來的不怎麽勤快了。

時間一晃到了九月初九重陽節,晚飯後,童冬月在院子裏練劍,忍冬坐在大樹下撫琴,忽然間,院門突然被叩響。

忍冬起身走去開門,見是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男人,笑著問道:“公子找誰?”

男人乍一看到忍冬,驚地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從驚豔中回過神,結結巴巴道:“姑姑娘好,我是季門主手下的人,來來找童冬月童姑娘。”

忍冬想多半是找童冬月的,回頭,童冬月已經朝門口走來。

“有事嗎?”

男人趕緊說清來意:“童姑娘,我家二小姐又昏了過去,林大夫也救不醒,門主和夫人命小的請姑娘去看看。”

童冬月當下點頭:“好。”

天漸涼,入夜後更是寒意襲人,忍冬見童冬月立馬出門,忙說道:“冬月姐,等一下!”

“嗯?”童冬月不解。

“我回屋拿個東西,稍等片刻。”忍冬掉頭,一路小跑回屋,很快,拿著一件月白色的暗花披風走了出來,不讓童冬月有機會拒絕,自作主張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