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倒黴蛋(2)

青年見大家夥如此熱情,更加來了勁,講的那叫一個**澎湃、唾沫橫飛。

“蔣大公子衣衫不整,遍體鱗傷,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眾人將他往出來抬的時候,那群母豬還堵住門口硬是不許呢。”

“這麽說那幾隻母豬還對他死心塌地了?”一個漢子驚訝道。

“廢話!不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嘛?蔣大公子和它們共度三個良宵,肯定是恩愛非常了,相公被人搶走,肯定不願意了。”

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地附和道:“就是!要是你被人搶走了,看你婆娘會不會鬧?

眾人又是一陣放聲大笑。

蔣文澤平日裏沒少禍害城裏的老百姓,調戲良家女子,強買強賣,仗勢欺人的事情數不盡數。

不過話說回來,蔣文澤雖然品德敗壞,但從未傷過人命,就算對於看上的女子,他一般也就威逼利誘,再不濟到人家家裏瞎鬧幾趟,不敢真的動手硬搶。

還不算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童冬月吃了飯就走了,這種事情,對她造不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蔣府,蔣文澤房中。

蔣德義送胡子白花的老大夫送到府門口,邊走邊問道:“老先生,犬子他病情如何?”

這位老大夫名叫白及,年近古稀,行醫四十餘載,是明城中醫術僅次於林一合的大夫,醫德亦佳,頗受人愛戴。

白及一個勁兒搖頭歎息:“大公子性命無憂,身體好生休養一段時間,也能康複的差不多,但問題就是……”

欲言又止。

“如何?老先生但說無妨。”

“恐傷腎,大公子驚恐過度,又大冷天的在外麵露宿三宿,傷及根本,今後恐怕難以孕育後代。”

蔣德義聞言大驚失色:“什麽?!”

白及歎氣搖頭,努力安慰道:“蔣門主不要過於憂急,老夫隻是憑大公子現在的身體狀態推測,今後說不定還能有好轉。再說了,門主還有二公子,二公子文武雙全,子嗣必定也是人中龍鳳。”

白及醫術高超,他斷言的病情無出其佑,他說蔣文澤斷了子孫緣,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過也是,他還有二兒子。

文不成武不就的蔣文澤,早被他排除在候選人之外,出類拔萃的次子文淵,才是他心中將來的北門主人選。

話雖如此,畢竟還是自己的兒子,不可能沒有心疼和遺憾。

蔣德義苦笑:“借老先生吉言。”

送走了白及,蔣德義又掉頭回到蔣文澤房中。

看著兒子遍體鱗傷的淒慘模樣,蔣達義心痛之餘,更是恨不得將凶手親手一刀一刀淩遲處死,以泄心頭之忿!

昏迷中的蔣文澤,驟然睜開眼睛,目光呆滯地盯著床頂。

蔣德義一喜,連忙走到床前,放柔聲音叫道:“文澤,你感覺怎麽樣了?”

蔣文澤突然僵屍般直著身子彈坐起來,盯著蔣德義的臉,看了一會兒,死寂眸光中爆發出癲狂的神色,努力蜷縮在床角種,雙手亂揮,並且驚恐萬狀地大叫道:“爹!爹!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

“怎麽會這樣?!”蔣達義錯愕。

蔣文澤滿目驚恐,雙手胡亂揮打,仿佛在驅趕什麽可怕的東西,跟小孩子似得放聲哭號。

“爹啊!你在哪裏?你快來救我啊!兒子快要死啦!爹!救我啊!”

連忙握住蔣文澤的手,焦急地問道:“文澤,爹在這裏,爹在這裏!”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道,蔣文澤稍微安靜了一些,他盯著蔣德義的臉上看了一會兒,似乎這張臉與自己記憶中的臉龐不太一樣,神情更為惶恐無助,努力掙脫蔣德義的手。

“不!你不是我爹!你是騙子!”

蔣德義一愣,再度攥住蔣文澤的手:“文澤,我就是爹啊,你不認得了嗎?”

“你!你騙我!我爹沒有胡子!你是騙子!”蔣文澤雙目泛紅,拚命掙紮,試圖擺脫蔣德義雙手的禁錮。

蔣德義漸漸的有些惱怒了,不自覺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嗬斥道:“胡鬧!我不是你爹誰是你爹!”

蔣德義見蔣德義忽然凶惡起來,更加惶恐不安,渾身顫抖哆嗦,見眼前這個男人凶神惡煞,他是在忍受不了心中巨大恐懼,張嘴一口就咬在了蔣德義的手背上,很快就見了血。

“啊!”蔣德義痛呼,惱怒之下,用力拍在了蔣文澤的肩膀上。

蔣文澤吃痛,立即鬆口,身體隔著床帳撞在了牆壁上,當場暈厥。

在失去意識前一刻,蔣文澤哭著嗚咽道:“爹,救救孩兒。”

蔣德義盯著自己的手掌發了一會兒呆,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後悔,怔忡間,時間倒流至十五年前,如果沒有那件事,是不是大兒子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蔣公真是父子情深啊!”

桃夭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門外飄進來,以袖掩麵輕笑。

蔣德義回神,麵色鐵青道:“你來幹什麽?”

蠱藻的事情,讓他白忙活一場,他還沒有找這女妖算賬呢。

桃夭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嬉皮笑臉地說道:“當然是好事。”

蔣德義冷哼一聲:“蔣某最近黴運頻頻,有什麽好事?”

桃夭莞爾一笑,神秘莫測地說道:“蔣公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將令郎害成這副模樣的嗎?”

“你知道?”

“不但小女子知道,當天跟令郎一起出門的人都知道啊!”

“誰?”蔣德義牙齒咬地咯咯作響。

“不就是童冬月嗎?”桃夭理所當然道,“大公子與童冬月早有嫌隙,三天前在城外樹林中,因為一頭黑老虎的事情又起爭執,大公子原本已經不同她一般計較了,怎料童冬月居然對公子懷恨在心,蔣公子引到沒人的地方暗下黑手。說句心裏話,小女子都看不過去了。”

蔣德義聽來怒火中燒,不過沒有立即被怒火衝昏頭腦,反問道:“既然是暗下黑手,你如何知曉的?”

是捏造,還是見死不救?

桃夭心下一凜,沒想到這男人居然不怎麽好騙,眼珠子一轉,又道:“那天在城外的就隻有那些人,不是她還能有誰?桃夭隻是不知道罷了,如果知道,定不會讓她得手的。

再者,小女子聽說,門主大人曾派人暗殺過童冬月,上一次又重傷了她。童冬月知道自己不是門主的對手,所以就對大公子下手。禍不及家人,如此小人行徑,桃夭都看不過去了!”

說罷,立即露出一副憤慨的神情,足以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