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父子(2)

蔣德義走到蔣文淵身旁,抬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幸好還有你成才。”

蔣文澤微微垂下眼簾,掩住眸底一閃即逝的晦暗,表情溫順:“孩兒愚鈍,幸得父親教導。”

謙遜有禮,不忘生養之恩,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好!好!”蔣德義連連點頭,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蔣文淵直起身子,轉身目送蔣德義離開,麵帶笑容,表情極為恭敬。

……

蔣德義走到蔣文澤員外,伸手推門,出乎預料地沒有推動,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講門板擋住了,於是加大力道,用力一推,隻聽門內傳來咚的一聲,好像什麽東西倒地。

“哎呀!好疼呀!”

是蔣文澤的聲音,不過語氣聽起來怪怪的,好像小孩子一樣。

蔣德義跨步進門,果然看到蔣文澤倒在地上,動作笨拙的原地掙紮,半天都爬不起來,小廝秦英才正從屋裏跑出來。

秦英才看見蔣德義,立即一跟頭跪下:“奴才見過門主大人!”

蔣德義淡淡瞥了秦英才一眼,沒有發話讓他起來,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將地上的蔣文澤扶起來,嚴肅的表情難掩心疼。

“你坐在門口幹什麽?”

蔣文澤一屁股蹲在地上,用手指戳著地麵,可憐兮兮道:“我在等爹爹。”

蔣德義語氣一軟:“等我做什麽?”

蔣文澤似乎的記憶和認知,似乎都停留在七八歲的時候,言行舉止也都跟小孩無異。這種狀態,蔣文澤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月了,他差不多已經習慣了。

蔣文澤興致勃勃道:“等爹爹看我練功啊,爹爹你看,我已經會把這套拳學會了,我練給你看!”

說罷,有模有樣地打起來,不過他的腰部不靈活,也不敢用力,動作很難到位。

蔣德義開始還看得有勁兒,後麵蔣文澤越打越吃力,他也就越來越無趣,上前製止,說道:“好了,我兒的拳法,為父已經看過了,很好!”

“真的嗎?!”蔣文澤興奮喜悅,仿佛得了蔣德義的獎賞,就是這世上最大的幸福。

“嗯,文澤的拳法…進步很大。”

蔣文澤興奮地跳了起來,歡呼雀躍道:“太好了,爹爹終於誇我了!那孩兒繼續練習,一定還可以更好地。”

蔣德義拉住了蔣文澤的手,搖頭道:“為父希望文澤文韜武略,拳法今天練習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練書法了。”

蔣文澤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依稀記得父親確實這樣說過,乖巧地點頭:“好,孩兒聽爹爹的。”

蔣德義笑著摸了摸蔣文澤的頭,誇獎道:“好孩子。”說著,看向跪在地上的秦英才,說道,“領大少爺下去練字。”

“奴才遵命!”秦英才低頭跑過來。

蔣德義惡狠狠地瞪著秦英才,嚴正警告道:“下次若再照顧不周,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秦英才後背盡是冷汗,低頭哈腰道:“奴才謹記!奴才謹記!”

“帶文澤回房!”

“是。”

“爹,可不可以待會再走?”蔣文澤依依不舍地拉著蔣德義的衣袖,不願放手。

蔣德義硬起心腸,將蔣文澤的手拿開:“文澤聽話,為父明日再來看你。”

“那好吧。”蔣文澤委屈地癟癟嘴,雖然心裏不樂意,但嘴巴上不再哀求,忸忸怩怩地行了告退禮,隨後在秦英才的帶領下,朝房間走去,途中,一步三回頭,將一個孩子對父親的孺慕之情,演繹得淋漓盡致。

說的是明日,實際上可能是明日之後的多個明日。

蔣德義看著蔣文澤差不多快到門口,轉身出了院子,蔣文澤最後一次回頭時,院子裏已經空空如也,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蔣文澤那可憐兮兮的表情,秦英才看了都覺得於心不忍,耐心地哄著他。

“少爺,我們進屋練字吧,門主明日還來看你,一定要把字練好了,門主才會高興。”

蔣文澤雖然“年齡”小,但還算懂事,知道什麽東西才能取悅父親,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

顧府,負責監視蔣府的侍衛,帶回了關於蔣文淵的最新消息。

“稟告城主,蔣文淵今晨派了兩個女人去童姑娘家裏。”

顧向黎正伏在桌案前大筆揮毫,沒有停頓,語氣平淡地問道:“結果如何?”

侍衛非常自豪地說道:“被童姑娘打跑了!”

這個回答,讓顧向黎感到十分滿意:“下去找於統領領賞。”

侍衛喜出望外:“多謝城主!”

……

童冬月練完劍,站在院子裏的桂樹下發呆。

夜風輕拂,秀發輕輕飛舞,秀麗的麵容隱藏在陰影中,看得不甚明晰。

忍冬拿著走過來,替她披在身上,好奇地問道:“冬月姐在想什麽?”

童冬月回神,搖頭道:“沒什麽?”

忍冬嫣然一笑,不相信地說道:“我猜,冬月姐是不是在想,蔣文淵會不會再派人來找麻煩?”

童冬月微微一怔,點頭道:“嗯。”

忍冬好像會讀心術,總能猜透她的心思。

忍冬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目光飄散在夜色中,毫不在意地說道:“其實沒什麽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相信,他還不至於傻到直接殺人,所以冬月姐你,盡管放心大膽地做自己的事情。”

這裏是韓離軒的地盤,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蔣文淵再怎麽囂張霸道,也不敢貿然在城南的地界內,殺極易引人注意的童冬月,頂多使一些絆子製造麻煩罷了。

況且,韓離軒安排了人在附近保護,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趁童冬月不在的時候,對莫念和忍冬下手。

忍冬言之有理,不過意外也不得不防。

童冬月叮囑道:“嗯,我不在的時候,你多加小心。”

“知道,我會小心再小心的。”忍冬推著童冬月往屋裏走,“很晚了,冬月姐早點休息啦。”

“嗯,我也知道。”童冬月無可奈何。

……

翌日,童冬月用過早飯後,便立即趕去顧府。她先去了書房,結果撲空,後麵在水榭才找到顧向黎。

一個人煮茶,也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