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樓遇險(1)

雷舒麟手中的折扇一開一合,瀟灑道:“反正我閑來無事,走動走動有益身心。對了,我昨天回去找人問了問,城西還有幾家不錯的兵器鋪子,稍後可以帶姑娘去瞧瞧。”

童冬月柳眉微微一蹙:“有勞了。”

語畢,飛身而上,姿態翩然地落在馬背上,雷舒麟趕緊也翻身上馬,兩人並肩而行,不徐不疾地往城東的方向騎去。

一路上,童冬月一句話也不說,雷舒麟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絕大多數時候,童冬月都用“嗯”“啊”“哦”一類的語氣詞作答,盡管一個人自言自語,但他樂在其中。

到了鬧市區,雷舒麟的肚子開始咕咕作響,於是提出先前吃個午飯。

興許是昨天酒樓的陰影還在,他特意選了一家口碑很好的小酒館,問童冬月意下如何。

童冬月對吃食沒有講究,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好,在她眼中,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飯都是飽腹的東西,二者本質上沒有差別,自然沒有異議。

飯後,在城東地界內走了一遭,沒什麽收獲,又去了城西的兵器鋪子,結果還是空手而歸。

從一家兵器鋪子出來,太夕陽西下,映紅了半邊天。

雷舒麟不解地問道:“童姑娘,我看許多劍都不錯,你為什麽不買呢?”

童冬月搖頭道:“沒有中意的。”

她原以為想,買一把基本稱心的普通劍,應該不是難事,可等她努力嚐試過之後才知道,那些林林總總的利劍,竟然沒有一個符合自己的心意,挑挑選選一下午,結果還是空手而歸。

捉妖師挑選佩劍,講究一個“緣”字,劍不需要多麽名貴,但是必須稱心,如果內心不舒坦,以後使用的時候,必定影響到心境,不利本心。

雷舒麟不知道捉妖師有那麽多講究,提議道:“要不先隨便買一把用用,等碰到合適的再換掉。”

童冬月還是搖頭:“不行,不能這樣。”

這個方法,對於一般人來說完全可行,但捉妖師卻不能這樣做。

於捉妖師而言,劍不單單是兵器,還是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夥伴,既然是夥伴,怎麽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就拋棄了?

這種行為,若是傳揚出去,不但成為同行恥笑的對象,而且對自己今後的修行也很不利,自己良心上也過不去,很容易成為一生的業障,不是沒有捉妖師因為喜新厭舊,晚年遭到報應的。

話說回來,不能隨便買劍,但也不是就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案,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借!

“不能嗎?那怎麽辦?”雷舒麟替童冬月感到困惱。

“我可以借劍用。”童冬月思來想去,隻有這個方法合用。

借跟買不一樣,借來的劍,不屬於自己,以後若有良緣,再將劍還給主人家就行了,雖然麻煩了些,但對眼下的情況而言,卻是最合適不過了,既解了燃眉之急,又不違背捉妖師的準則,一舉兩得。

其實,如果明城有會鑄造靈劍的鑄劍師,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關鍵就在於,她沒有在明城發現這等人才。

“真的嗎?!”聽童冬月說有解決的方法,雷舒麟立即展現出笑顏。

童冬月點頭:“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雷舒麟又拍著胸口道:“童姑娘,我可以借給你!我有劍!”

十五歲生辰時,父親贈給他了一把寶劍,他不喜歡打打殺殺,所以一直塵封在書房中,童冬月“借”去用一用,完全不是問題。

童冬月沒想到雷舒麟有劍,更沒想過找他借劍用,轉念一想,雷舒麟的劍,不是價值不菲,就是具有特殊意義的,比如說長輩贈送,覺得不妥,婉拒道:“不用了。”

雷舒麟堅持道:“童姑娘,你就不要推辭了,我正愁無法報答你對小妹的救命之恩,還有贈送那個…很好看的珠子的恩情,所以你一定要‘借’我的劍,不然的話,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雷舒麟眼神真摯,態度誠懇,不想故意客套的樣子,童冬月略微一想,抱拳道:“好,那就多謝少門主了。”

她如此爽快地接受,不是因為盛情難卻,而是覺得的確可行,能用就用,扭扭妮妮不是她的作風。

當然,她也不會長久占用被人的佩劍,等這件事情解決後,她就去找懂行的人鑄靈劍,肯定確保完璧歸趙。

自從童冬月答應借用自己的佩劍後,雷舒麟一直持續著狀興高采烈的亢奮狀態。

晚飯的時候,又拉著童冬月去了城西一家以酒聞名的酒坊——九味酒。

老遠,童冬月就聞到駁雜的酒香,至少數十種酒香混雜在一起。

這家酒樓生意火爆,堂內人滿為患,每張桌子上,至少擺放了三種以上的酒水,其中果子酒居多。

大堂中央修建舞台,台上有青年貌美的藝伎奏樂和唱,仙樂嫋嫋,恍如仙境。

兩人一進門,小二就熱情的迎上來,滿麵笑容地將他們引到二樓的雅間,裝潢古樸雅致。

雷舒麟熟練地點了好幾道特色菜品和點心,酒水隻要了葡萄釀,酒壺和酒杯是成套的精美青花瓷。

小二服務周到,斟好了兩杯美酒,分別放在童冬月和雷舒麟跟前,才畢恭畢敬地退出去。

雷舒麟指著童冬月麵前的葡萄酒,笑說道:“童姑娘,這是葡萄酒,產自番邦,跟中原地區的果酒大不相同,口感醇厚,香氣濃鬱,回味悠長,配著烤鴨,解膩最好不過了。”

童冬月凝視瓷杯中的殷紅**,酒香竄入鼻腔,忽然間陷入某種回憶之中,輕聲呢喃:“葡萄美酒夜光杯。”

雷舒麟麵露驚喜,打開折扇,讚歎道:“看來童姑娘是個行家!”

童冬月秀眉輕蹙,搖頭道:“我不懂,隻是聽人說過罷了。”

雷舒麟忽然覺得口中有些酸澀,能讓童冬月記住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人。

“誰?不知是否有幸結交?”

“故人。”童冬月的手臂輕輕一抬,但很快就放回原處。

故人,也是故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