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被算計(5)

蔣文淵的軟筋散藥效實在霸道,這麽久過去了,竟然還沒有減弱的跡象。

顧向黎臉上笑意盈盈,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解藥顧某倒是有不少,就是沒有一個能姑娘所中之毒。”

說了等於沒說,她那裏還有許多解其他的毒的解藥呢。

童冬月偏過頭,不想再看顧向黎。

顧向黎心情更好,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將童冬月緊緊抱在懷裏。

童冬月皺了皺眉頭,說道:“顧城主,能不能鬆開一些?”

顧向黎一本正經地說道:“顧某想鬆開,但是就怕手一鬆,姑娘就掉下去了。”

他說到“鬆”字時,雙手當真鬆開了童冬月,童冬月立即向一旁倒下去。

“顧向黎!”

聽到童姑娘氣急敗壞的怒吼,顧向黎的心情,好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怎一個爽字了得?!

揚起馬韁,催馬加速。

“童姑娘看到了吧,不是顧某不想鬆,而是不能鬆!”

童冬月咬住下唇,顧向黎突然加快馬速,她更加不敢讓他鬆手了。

顧向黎加速之後,後麵的黎修和於晟睿也跟著提速,前前後後一個半時辰,才到了城南家裏。

這時,童冬月感覺藥效有減弱之象,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被顧向黎扶下馬後,堅持自己走。

然而,她雙腳仍舊虛浮無力,剛剛落地,身子立即向前倒下去。

顧向黎笑著伸手,長臂一撈,將童冬月撈入懷中,笑道:“童姑娘,不要一味逞強,不然遭罪的是自己。”

童冬月找不到話反駁,因為自己現在的確跟一個廢人一樣。

顧向黎還是將童冬月打橫抱起,朝臥房的方向走去。

不過話說回來,顧向黎雖然嘴賤,但行為舉止還算有禮有度,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忍冬跟著進了房間,黎修和於晟睿在屋外等候。

顧向黎將童冬月放在**,忍冬將莫念放在童冬月身邊,然後幫童冬月脫了鞋子。

姑娘家的閨房,顧向黎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賴著不走,臨走前說道:“最近城裏相安無事,後麵三天,童姑娘在家好生修養。”

童冬月努力支起上半身,誠懇道:“今日之事,多謝城主出手相助,沒齒難忘。從今以後,隻要顧城主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向黎笑著問道:“請問姑娘,如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典型的給三分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主。

童冬月是真心感激顧向黎,所以也不跟他較那個真兒,微一沉吟,鏗鏘有力道:城主有難,舍命相救,冬月有難,絕不拖累!”

簡而言之,盡一切可能,讓他活著就好。

顧向黎粲然一笑,理所當然地說:“如此,顧某就放心了。”

童冬月頷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顧向黎又道:“姑娘的話,顧某記在心上了,一輩子也不忘。”

說著,轉身往外走。

到了門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眼神韓冷如冰。

“於晟睿,派一小隊侍衛過來,全天候守在附近,除了我親自臨,其餘任何情況下,無論誰的口令,都不得離開,違令者以觸犯軍法論處!”

“是!”於晟睿抱拳領命。

黎修也不敢多言,他知道,城主大人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最初聽到韓門主帶去的消息時,身上散發的寒氣,差點沒把他給凍死。

不過,想到顧向黎如此重視童冬月,是不是意味著自家城主馬上就要梅開四度了?

思及此,樂不可支。

顧向黎側頭,看黎修笑的又賊又賤,當下臉一沉。

黎修感受到刺骨冷氣,立即從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中清醒過來,斂容正色。

“黎修,你還想馬廄一日遊是不是?”

黎修撥浪鼓似地拚命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無論心裏想什麽,都不要表現得太明顯。”顧向黎說罷,邁步走向院門。

於晟睿看白癡一樣看了黎修一眼,無聲地跟上顧向黎,黎修無比沮喪地走在最後。

……

顧向黎等人走後,忍冬打來熱水,幫童冬月擦臉擦手。

童冬月平躺在**,表情漠然,睜著大眼睛盯著頭頂的床罩出神,不知心裏在想什麽。

忍冬看童冬月這幅樣子,比自己受了辱還難受,欲言又止地開口:“冬月姐。”

童冬月眨了下眼睛,須臾,緩緩開口,語氣一如平常的淡漠,可不經意中流露出的惆悵,令人感到難受。

“冬兒,曾經,有人讓我憤怒,有人讓我仇恨,還有人讓我悲痛,但是蔣文淵,他是第一個讓我感到羞辱的人!”

忍冬擰帕子的動作,微微一滯,背對童冬月說道:“他該死。”

童冬月目光迷惘,苦澀道:“是啊,他該死,但是,他何時死,如何死,不由我說了算。”

一時悄然無聲,良久,忍冬擰幹了麵巾,轉身走過來替童冬月認真地擦拭雙手,隨口問道:“冬月姐最恨的人是誰?”

“最恨的人?”童冬月陷入思考。

是誰?

她以為會是那個“人”,可是方才她下意識想到的,並非對方。

方才,她腦子裏浮現出三個字——老天爺!

她跟老天爺有仇嗎?

說有也算有,如果不是命中注定,她為何是她,她為何經曆不堪回首的種種。

可老天爺到底是什麽?

一名神仙?一個機構組織?還是一種亙古就存在的天道秩序?

童冬月久久沒有作答,忍冬靜靜等候答案。

“沒有最恨的人,隻有無法並存的死敵。”

各自為陣,誓不兩立。他們之間的仇恨,並非因彼此而起,冥冥之中天注定罷了。

捉妖師和妖,天生就要你死我活,所以其實談不上恨。

忍冬垂了垂眼簾,幽幽一聲長歎:“我以為冬月姐最恨…他呢。”

童冬月忽然嗤笑起來:“蔣文淵?他不配!”

忍冬展開笑顏,頗為讚同道:“冬月姐說得對,蔣文淵不配!”

那種人鄙視就夠了,不值得用心去記恨。

……

第二日,童冬月又好了一些,勉強能夠坐立和行走,她不習慣躺在**,堅持爬起來坐著。

韓離軒攜同妻子林穀雨,以及老丈人林一合上門看望,林一合給童冬月診了脈,開了一帖能清除餘毒的藥方,見效雖慢,但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