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樓遇險(2)

“哦。”雷舒麟看得出童冬月不願多說,便不再追問,他端起酒杯,送到嘴邊打算小酌一口,以緩解舌頭上的苦澀。

童冬月看雷舒麟手中的酒杯中,飄出一縷幾不可見的濁氣,突然間神情陡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喝!”

“啊?”雷舒麟抬頭,見童冬月神色肅穆,茫然道,“怎麽了?”

童冬月沒有作答,拿過雷舒麟手中的杯子,將杯中酒水倒在桌麵上,絕大部分的酒液流失,還剩下薄薄的一層。

那層酒液在空氣中暴露片刻後,迅速向中心聚攏,最後形成一個赤紅色的珠子,隻有小指頭大小。

雷舒麟咽了口唾沫,艱難問道:“這是什麽?”

童冬月眸底多了兩分冷意,一字一頓道:“妖丹!”

“妖丹?!”雷舒麟嚇得蹦起來,“這裏為何會有這東西?不行,我得找他們問個清楚!”

說著,邁腳準備出門。

童冬月連忙拽了他一下,搖頭道:“不要打草驚蛇!”

“哦,好。”雷舒麟一愣,又坐回座位上,見童冬月用手指撚起內丹,趕緊掏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如果我喝進肚子裏,會變成妖怪嗎?”

童冬月輕輕搖頭:“不會。”

“那是會怎樣?”雷舒麟不解。

童冬月將內丹擦幹,塞進腰帶中,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說道:“當場暴斃,或者變成不人不妖的怪物。”

普通人服用妖丹,一般會因為承受不了內丹的暴虐之氣爆體而亡,即使僥幸熬過去了,也會變成嗜好活肉活血的人形怪物。

想要成為真正的妖,除了服用妖怪的內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關鍵的步驟,穿“血稼衣”!

“啊?!妖和怪不一樣嗎?”

拿人手短,吃人手軟,想到“借劍”一事,童冬月難得有耐心詳細解釋。

“不一樣,我們常說的妖怪、妖精,其實是三種完全不同的東西——妖、精、怪。妖和精都由具有生命的生靈修煉而成,其區別在於,妖以吸收其他生靈的精氣為生,其中以人為主,通過血脈傳承,法力強大;精吸收日月精華修煉,法力低微,一般沒有生育能力。

怪物則通常由死物,在一定的機緣巧合下生成,形成的方法方式也多種多樣,且通常有奇怪的嗜好,最常見的莫過於喜好活物血肉,對人血人肉尤為感興趣。除了妖、精、怪這三種,還有鬼、魅、魔等邪祟之物,更為罕見。”

真正的妖物,隻需要吸收人的元氣就夠了,絕對不會吃人,所以才是不人不妖的怪物!

雷舒麟聽得目瞪口呆,嘖嘖稱奇:“聽姑娘一席話,當真勝讀十年書!我不知道還有如此多的講究。”

童冬月搖頭:“其實也沒什麽講究,現在捉妖師也習慣性將妖怪連在一起訴說,隻是遇到特殊情況時,才會分而論之。”

“哦。”雷舒麟茅塞頓開,“這可能就像人們總是將狐狸連在一起說,實際上,狐與狸是兩種動物,隻不過我們默認指的是前者。”

“嗯。”童冬月點頭,的確是同一個意思。

雷舒麟心中紛亂,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我們現在怎麽辦?是不是這裏已經被妖…物控製了?需不需要找人來查封?不行,這裏是季伯父的管轄內,應當……”

“噓!”童冬月麵色一變,伸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手指蘸了下杯中的酒水,放入嘴裏細細品嚐,麵色越發凝重。

“有…迷藥。”童冬月眉頭擰成川字,忽然猛地站起來,順便拽了雷舒麟一把,微微變色,“快走!”

“啊?!”雷舒麟慌忙站起來。

他們剛走了兩步,房門喀嚓一聲從外麵打開,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人,率領三四個身量壯碩的漢子,堵住了門口。

中年男人衝雷舒麟抱拳,道:“雷少門主,得罪了。”

說的同時,右手向後一揚,示意身後的壯漢立即動手。

雷舒麟下意識後退半步,冷聲問道:“這位兄台,你我素未謀麵,不知有何得罪之處,還請明示。”

他並不認識中年男人,對方二話不說就對自己動手,氣憤之餘,更覺疑惑。

中年男人笑道:“少門主未曾的罪過在下,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少門主無需驚慌,好事一樁,保你滿意。”

雷舒麟還是一頭霧水,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肯定不是敵人的對手,不過好在身邊有童冬月在。

童冬月暗中握了握拳頭,麵如寒霜。

中年男人自然注意到了童冬月,但他完全沒有將童冬月放在眼中,區區一個女人而已,完全不在話下。

“動手!”

壯漢應聲而動,從門口蜂擁進來,童冬月後退兩步,左手飛快抄起桌上的杯碗盤勺,一個接一個朝壯漢們飛射過去。

隻聽乒乒乓乓一陣響,壯漢紛紛應聲倒下,哀鳴不已。

中年男人臉色大變,忽然一聲怒吼,搖身一變成為一隻體型碩大的灰狼,一躍而起,高大半丈,朝童冬月飛撲過來。

雷舒麟不由得驚呼:“童姑娘小心!”

童冬月眼簾微垂,足下發力,迎著狼妖跑了過去,就在即將與狼妖相撞時,身子突然一矮,瞬間滑入妖狼腹部下麵,同時疾探右手。

“童姑娘!”雷舒麟不忍心看童冬月血濺當場,嚇得直接閉上了雙眼。

“嗷嗚……”

狼妖淒厲的慘叫聲,在房間裏回**起來。

雷舒麟聽動靜似乎是狼妖落敗,小心翼翼睜開眼睛,果然見死的是狼妖,而童冬月好端端地站在一旁,長長鬆了口氣。

不過再一細瞧,童冬月右手鮮血淋漓,而狼妖下腹部處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走到童冬月跟前,關切道:“童姑娘,你還好吧?”

童冬月搖搖頭,淡淡道:“沒事。”

雷舒麟正在疑惑怎麽回事時,敞開的大門處,探進一張布麵褶子的老臉來:“賢侄,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

看清來人容貌,雷舒麟麵露驚喜,趕緊迎上前行禮:“杜伯父,您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