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季雨菲亡（4）
蔣德義也頗為自豪：“借仙子吉言，希望文淵將來不辜負你我的期望！”
明淨仙子開懷：“蔣門主大可放心，一定不會的！”
她看中的人，定然不會淪為平庸！
……
就在蔣德義和明淨仙子高談闊論時，蔣文淵已經到了蔣文澤的院子。
這段日子以來，蔣文澤雖然還懵懵懂懂，但十分聽話，蔣德義也不再嚴格禁足，撤走了院外的侍衛，允許他在貼身小廝秦英才的陪同下，在府中行動。
不過，蔣文澤一般還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裏，足不出院。
蔣文淵到來的時候，蔣文澤背對房門，趴在地上描摹字帖，硯台也擱在地上，秦英才在一旁伺候著。
蔣文淵看了眼低眉順眼的秦英才，繞到蔣文澤前麵站定，冷聲道：“出去！”
“是。”秦英才怕極了這個冷麵殺神一樣的二公子，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蔣文澤感覺到頭頂的陰影，抬頭看見麵帶不明笑意的蔣文淵，不開心道：“爹爹怎麽沒來？”
蔣文淵嗤笑：“裝傻有意思嗎？”
蔣文澤微微一愣，嘟嘴表示不滿：“爹爹說我聰明伶俐，我為什麽要裝傻？”
蔣文淵臉上的譏誚更加明顯：“蔣文澤，你騙別人還行，騙我不可能。”
嚇瘋了有可能，但是被嚇得變成弱智，他可不相信。
蔣文淵的話激怒了蔣文澤，他生氣地將手中毛筆摔在地上，盤腿坐直，仰頭怒視蔣文淵：“爹爹說騙人的不是好孩子，我沒有騙人！”
對上蔣文澤憤怒而澄澈的目光，蔣文澤眉頭一擰，腹誹道：難道真的傻了？
“好，姑且算你真傻。不過，這不影響我要對你說的話，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總是纏著父親，父親是要做大事的人，沒功夫天天和你父慈子孝。”
蔣文澤癟了癟嘴，眼眶泛紅，委屈道：“為什麽不能？爹爹也是我的爹爹。”
蔣文淵彎腰低頭，利劍般的冷冽雙眸直視蔣文澤：“沒有那麽多為什麽，蔣文澤你記著，下次若再有事無事嚷著叫爹來看你，小心我收拾你！”
右手放在蔣文澤左肩上，緩緩攥緊，蔣文澤痛苦地皺起眉頭，眼中逐漸有了懼色，不服氣地控訴道：“你…欺負我！”
蔣文澤諷笑不已：“我就是欺負你，你能怎樣？廢…物！”
蔣文澤用力掰蔣文淵的手指，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能掰動蔣文淵的一根手指，急得直掉眼淚。
“你欺負我，我要告訴爹！”
蔣文淵饒有深意地拍拍蔣文澤肩膀，他的動作看似很輕，但落在蔣文澤肩膀上，不亞於幾十斤的石頭砸中肩膀。
咧嘴陰笑道：“有本事你就去。”
他雖然在笑，但眼神卻如利刃般冷冽犀利，仿佛一個眼神，就能將可憐無助的蔣文澤，就地正法！
興許是被蔣文淵殺氣騰騰地目光嚇住了，蔣文澤張大嘴巴，完全忘記了反應，良久回神，不服氣地追問道：“為什麽欺負我？”
蔣文淵起身，理了理一絲不苟的衣襟，輕蔑笑道：“因為你擋了我的路。”
話音剛落地，徑直從蔣文澤身旁跨了過去，他提腳的時候，還踢倒了蔣文澤擱在字帖旁邊的硯台，墨汁立即染黑了幹淨的紙張。
蔣文澤呆若木雞，目光空洞地看著蔣文淵瀟灑遠去，直到小廝秦英才進屋來，都還保持著呆滯的表情。
秦英才剛才一直都在門外待著，兩人的對話，他絕大部分都聽見了，他想不到二公子不僅輕賤他們這些奴才，連一母同胞的大哥蔣文澤，也會毫不猶豫地極力侮辱。
秦英才歎了口氣，走過來將蔣文澤扶起來，輕聲安慰道：“公子不怕，二公子是嚇唬你的，門主大人今天忙，所以沒空來看你，以後有空肯定會來看你的。”
憑良心說，蔣文澤以前雖然紈絝，平日裏也對他凶巴巴的，但實際上，蔣文澤從未真正意義上打罵過他，還經常賞賜他，要不是記著蔣文澤的好，他也不會心甘情願地悉心服侍一個傻子。
蔣文淵現在小孩子心性，被人安慰，所有委屈立即湧上心頭，情緒崩潰地大哭起來：“嗚嗚嗚，爹爹不要我了，二弟欺負我，他們都是壞人，壞人，我不要他們了，不要他們了！”
秦英才聽蔣文澤哭的悲切心，自己也跟著傷感，眼眶倏忽一紅，主仆二人抱在一起縱聲嚎哭，好不傷感。
……
晚間，童冬月入睡後，朦朦朧朧中聽到有人在敲門，等她披上外衣走出門的時候，忍冬已經快到大門口了，抱怨道：“誰呀這是，大半夜的，還要不要人睡覺？”
雖然忍冬快到院門口了，但童冬月還是跟上去了。
忍冬取下門閂，打開門，隻見門外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女孩約莫七八歲，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忍冬奇怪地“咦”了一聲，她見女孩可憐，自然而然地將身子探出門外，問小女孩道：“小妹妹，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後麵的童冬月忽然臉色大變，一把將她拉了回來。
就在童冬月把忍冬拉進門外的一瞬間，小女孩忽然伸出右手，朝忍冬抓來，那隻手枯瘦慘白，尖銳的長指甲，又厚又黑，還泛著森然幽光，仿佛淬過毒一般。
“啊！”忍冬嚇得直接鑽進了童冬月懷裏。
童冬月把忍冬拉到自己身後，連忙去關院門，但小女孩搶在她前頭，將門板抓住了。
小女孩抬頭，露出一張幹屍一樣的臉龐，麵容枯槁，眼睛大而無神，但偏偏又閃爍著幽幽綠光。
忍冬抓著童冬月的手，渾身不住顫栗。
小女孩歪著腦袋，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咯咯發笑。
聲音又尖又細，聽起來就跟鐵錐劃拉鐵板一樣，一再刺激敏感緊繃的神經。
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暗衛，紛紛有所動作，童冬月察覺到他們的動靜，立即提醒道：“她不是人，不要輕舉妄動。”
沒有妖氣，渾身散發出刺骨的陰煞之氣，多半是鬼物。
小女孩又咯咯地笑起來，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盯著童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