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意外(4)

秦英才心中苦澀,蔣文澤自從變回“小孩子”後,就特別黏蔣德義,偏偏蔣德義事情又多,每隔一兩天才得空去看蔣文澤一次。

最近這幾日,蔣德義忙著自己的壽辰,一連五六天都沒去看過蔣文澤,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才糊弄過去。

今天諸多賓客臨門,蔣德義擔心蔣文澤“驚擾”了客人,特地命人告訴他,要將蔣文澤看好,絕對不能出現在客人麵前,否則的話,就打斷他的狗腿。

為了保住自己的狗腿,他下定決心要將蔣文澤看得死死地,結果事與願違,蔣文澤記得今天是蔣德義的生辰,早上起床後,就嚷著要去給爹爹拜壽。

他是連哄帶騙,用盡洪荒之力,才將拖到了宴席臨近結束的時候。

就在兩刻鍾前,蔣文澤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馬上就看到蔣德義不可,他實在沒轍,跟蔣文澤約定好,隻能老遠偷偷看,絕對不準出現在蔣德義眼前,否則的話,蔣德義就要把自己扔到狗舍中喂大花。

大花是蔣德義養的狼狗,凶猛無比,最喜歡撕咬活物。

事實證明,蔣文澤還是有良心的,聽他這樣一說,舉起雙手發誓,自己就看看,保證不讓對方看到自己。

恰好那時候蔣德義率人來了廢花園,他就帶著蔣文澤躲在院子外麵,因為人太多,根本就看不到蔣德義的人,所以蔣文澤賴著不肯走。

他本來就是提心吊膽的,眼看廢花園裏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生怕蔣德義發現自己陽奉陰違後遷怒於他,因此極力催促蔣文澤趕緊離開。

蔣文澤甩開秦英才的手,固執道:“不!我就在這裏等,我還沒有看到爹爹呢!”

秦英才叫苦不迭:“哎喲,我的好公子,奴才快急死了,你在待下去,奴才的狗頭真的要搬家了。”

蔣文澤小孩子心性,說要什麽就非得到手不可,又是踏腳又是甩手地說道:“我不走我不走,沒看到就是不走!”

秦英才後悔得要死,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因為自己一時心軟,違背蔣德義的命令,將蔣文澤從院子裏放出來了。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蔣文澤和前麵的廢花園中,不曾留心後快步走來的人。

蔣文淵走到兩人背後一丈半的地方,停了下來。

“大哥!”

蔣文澤和秦英才齊刷刷回頭,蔣文澤愣住了,秦英才腿一彎,直接一跟頭跪在了地上。

“二公子饒命!”

“大哥來這裏做什麽?”

蔣文澤很怕蔣文澤,雙手絞在一起,低頭期期艾艾,語焉不詳:“我…我…”

秦英才用力叩首:“二公子饒命,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看好大公子!”

蔣文澤沒有搭理秦英才,視線落在蔣文澤身上,暗光一閃,笑容滿麵道:“大哥是不是很想念父親?”

“嗯。”蔣文澤老實點頭。

蔣文淵走到蔣文淵跟前,微笑道:“父親沒有時間看望大哥,不是不關心大哥,而是太忙,所以沒有時間。大哥想不想父親抽更多的時間去看你?”

蔣文澤眼神略顯驚恐,聽到蔣文淵的問話,思考片刻後,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可憐兮兮道:“想。”

蔣文淵眼中閃過得逞的意味:“大哥如果想的話,就要幫父親做一些事情才行。”

蔣文澤小心翼翼地問:“我,我能做什麽?”

“能做很多。”

……

顧向黎、蔣德義等人陸續進入地下暗道,有些膽子小的賓客,不敢入內,留在外麵等候。

走在暗道中,蔣德義心情非常複雜。想不到自己的廢院子中,居然有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地下暗室,說出來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除了震驚、困惑之外,他更加擔心,害怕在裏麵真的發現一些對自己不利的東西。

他一直等蔣文淵和明淨仙子出現,但始終不見兩人到來,越來越忐忑不安,甚至開始懷疑,地下暗室,才是顧向黎真正的目的,之前的種種,僅僅是為了轉移他的視線而已。

甬道盡頭,一個被簾子遮掩的石門,徐徐呈現。

走在最前頭的,是最先“發現”異常的於晟睿和黎修二人。

於晟睿在簾子前停下,回頭望向顧向黎:“城主!”

顧向黎沒有擅做決定,而是看向了蔣德義:“蔣門主。”

“掀開!”蔣德義果斷發話,“我倒要看看,裏麵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時候,越是藏著掖著,越是顯得做賊心虛。

關鍵是,他真的什麽也沒做,有什麽好害怕的!

得到允許後,於晟睿立即掀開簾子,陰風撲麵,陰氣入骨入髓,寒毛倒豎。

簾子掀開後,陰氣在甬道中蔓延,所有人都感到了徹骨寒意。大熱天裏,眾人竟然冷出一身雞皮疙瘩瘩。

後麵跟著十幾個好奇心重的賓客,此時不禁感慨:“不會有鬼吧。”

無人作答,於晟睿取下一盞油燈,走進了暗室中,目光隨意一掃,裏麵的情形,果真跟童冬月形容的一模一樣,幾十口石棺有規律的擺放,中間有一個半人多高的石台,石台上有白蠟。

他走過去,將白蠟燭點燃,後麵的人,陸陸續續走進來,無不麵露錯愕和驚駭。

蔣德義忍不住驚歎:“這是怎麽回事?!”

顧向黎風輕雲淡地笑笑:“這裏是蔣門主的後宅,蔣門主都不知道,我們這些外人,就更不知曉了。”

就算外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在蔣府開鑿地下暗室,還大張旗鼓地搬近百口石棺擺上。

毫無疑問,肯定是蔣府本來就有的。

雷盛先說道:“蔣兄,據我觀察,這暗室很有些年頭,至少百餘年前就存在了。”

換而言之,暗示不是他蔣德義自己弄出來的,不需要為了這個就著急上火。

蔣德義沉默不語,自從他記事起,這片園子就一直荒廢著,他以前問過父親,對方沒說出個所以然,顯然也不知道緣由。

盡管沒弄明白,但他覺得必有原因,加上這裏本就偏僻,平時也用不上,所以也任由這片園子荒廢,到如今早已是灌木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