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大戰在即（16）
聽到外麵嘈雜紛亂的聲音，童冬月根本無心睡眠，站在院子裏望著漆黑的夜空出神，忍冬也沒有誰，默不作聲地地站在她身後。
“喵嗚！！！”
一聲奇怪地貓叫聲響起，緊接著，一隻白底沒條紋的大貓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童冬月心中一喜，立即踏步走過去。貓一點點變大，先是變成一隻老虎，再搖身一變成為一名硬挺的少年，衝童冬月拱手一禮：“恩公。”
童冬月抱拳回禮：“不敢當，在下有事相求，懇求閣下施以援手。”
路安麵色凝重地頷首，眼睛飛快掃過童冬月身後的忍冬，稍作停留。
“恩公言重了，都是我應該做的，無須客氣。”環顧一周，“隻是，我看此城之中鬼氣煞氣衝天，有數以萬計的嬰靈盤踞，以我一人之力，恐怕不能勝任。恩公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再召喚一些同伴前來。”
童冬月點頭：“多有麻煩，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路安搖頭：“見外了。可有筆墨紙硯，能否借我一用？”
童冬月伸手說道：“屋裏坐。”扭頭看向忍冬，“冬兒，泡茶。”
“嗯。”忍冬轉身去廚房生火燒水。
到了客房中，童冬月立即取出文房四寶，放在桌子上。
路安從信箋紙上裁下一小塊，寫下“所有人速來”五個字，將紙卷小筒綁在一枚銅錢上，走到窗戶前向外一扔，銅錢沒有墜地，反而是飛入高空，快速消失了。
童冬月驚奇道：“這是青蚨錢？”
青蚨是一種奇特的蟲類，形狀像蟬、像蝶，但形體稍大，顏色美麗，味道鮮美，擁有一對如蝴蝶般寬大的翅膀。不過青蚨最奇特之處，還在於母子從不分離。傳說青蚨生子，母與子分離後必會仍聚回一處。將青蚨的母子血各塗在錢上，塗母血的錢或塗子血的錢用出後必會飛回，所以有“青蚨還錢”之說。
路安點頭：“嗯，用青蚨錢傳訊，一夜便可以達到我家。”
從貙虎一族居住的地方到明城，最快也需要差不多七日的時間，眼下明城情況危急，它如果親自回去的話，一來一回又是半個月時間，使用青蚨錢傳訊的話，能節省差不多一半的時間。
童冬月感激不已，報拳道：“多謝了。”
路安搖頭：“恩公於我有救命之恩，能替恩公做些事情，我求之不得。”
報了童冬月的救命之恩，好了卻一樁人情債。
“我初到明城，還不清楚前因後果，恩公能否介紹一下這邊的具體情況？”
“好，此事說來話長，得從去年年末說起。”童冬月將有關鬼胎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路安。
路安聽後麵露驚訝：“也就是說，這些鬼胎，都是那個叫明淨仙子的女道弄出來的。”
“沒錯，起初孕婦沒有異常，我們也都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更找不到她作惡的證據，以為她當真有辦法讓女子懷孕，等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成了定局。”童冬月如實說來。
這件事情上，的確是她和顧向黎倏忽了，責無旁貸。
路安似乎看出了童冬月的心思，寬慰道：“恩公不必過於自責，古人雲，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看明淨仙子行事謹慎，你們察覺不到亦屬正常。”
房門哢嚓一聲打開，兩人同時朝門口看去，隻見容色冷峻的顧向黎出現在門外。
路安不認識顧向黎，麵露狐疑；童冬月稍感詫異，問道：“你怎麽來了？”
顧向黎略含冷意的目光，在路安身上上下逡巡一遍，輕笑著走進來：“我不來的話，怎麽知道童姑娘竟然深夜幽會男子？”
童冬月麵色一沉。
路安麵不改色，轉身麵向顧向黎，淡淡開口：“相比閣下就是明城城主顧向黎吧，久仰大名了。”
“哦？那真是稀奇了。”顧向黎故作詫異，“不知尊駕高姓大名，深夜造訪童姑娘有何貴幹？”
盡管顧向黎的態度很不友好，但路安毫無怒色，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叫路安，年前恩公救過我一次，七日前受到恩公召喚，特來明城想見。”
聽到路安說道自己的名字時，顧向黎眼睛一亮，眼中多了一抹興味：“你是貙虎族人？”
路安點頭道：“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複，顧向黎侃侃道來：“相傳可人可獸的貙虎一族，是上古魔頭窮奇的後裔，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路安在聽到顧向黎提起窮奇的時候，神情微變，微笑道：“顧城主見識廣博，竟還知道聖主窮奇，實在令在下吃驚。不過有兩點顧城主說的不對，有必要糾正一下。
首先魔頭一說，隻是外人強加給聖主的，聖主在世期間，從未殘害過任何生靈，哪怕是一花一木，一蟲一鳥，比起口口聲聲宣稱自己仁義道德的大聖人，還要慈悲為懷。所謂魔頭一稱，也不過因為聖主天生與神佛不一樣罷了。成王敗寇，漫天神佛皆以它為魔，那它隻能為魔了。
此外，我們貙虎一族也不是聖主的後裔，我們祖先曾是聖主麾下一員，說起來，算是聖主仆役的後裔，不敢妄自尊大。”
顧向黎啞然，自己隨口一說，居引得路安大力反駁。沒想到，窮奇死了一萬年不止，對貙虎一族竟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十分驚訝。
想到之後的事情，可能還需要路安的大力支持，他不願意和對方鬧不開心，當下服軟，說道：“閣下說的是，關於窮奇的種種，顧某均是道聽途說而來，再說了，如果窮奇當真如傳說中那般不堪，怎可能有震懾妖魔的作用？可見，傳說不可盡信。”
童冬月淡淡道：“窮奇畫像能震懾妖物，是妖物本身就是因它而產生的。當年窮奇被製服後，肉身粉碎，肢體散落在大地上，身上所攜帶的魔氣感染了方圓百裏的生靈。生靈被魔氣長期浸染，軀體和體內氣息均發生變異，逐漸演變出修妖一道。這樣說來，窮奇算是妖物始祖，所以妖物對窮奇有著與生俱來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