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決戰之後(1)

哀樂四起,剛開始聽了會難過,但聽得多了,心漸漸麻木,她便開始思考人生,不過恕她太膚淺,即便絞盡腦汁,也不曾想出一個所以然,或者她想要的答案。

童冬月淡淡點頭:“嗯。”

據統計,差不多四千人,而且,先前那些懷了鬼胎的女子,元氣耗竭,身體被拖垮了,不知道有多少會殞命在今年的寒冬之中。

雷舒雲蹦到一株月季前,盯著花枝上正在盛放中的花朵,神色柔和地輕輕撫過花瓣,手指緩緩下滑,指頭撚住花莖,用力一折,回頭,神情歡快地舉著前一刻還在枝頭上盛放的嬌豔花朵。

“所以說啊,沒準兒哪天就天災人禍,然後一命嗚呼,為什麽還要給自己太多束縛,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地做自己不好嗎?”

童冬月神色一如平素那般淡然,緩步走到雷舒雲跟前,抬手,捏住花朵,“有些束縛,不能掙脫。不過你說得對,”話鋒一轉,手指用力拽掉了大部分花瓣,“過你說得對,不需要給自己施加不必要的束縛。”、

兩人相視一笑,嘴角緩慢上揚,徐徐綻放出明媚笑容。

雷舒雲看向童冬月的目光,充滿讚賞,豪氣地拍了拍童冬月的肩膀:“對了,跟你說個好笑的事情。”

童冬月挑眉:“什麽?”

“季家大小姐季紈珠,你知道吧?”

“嗯。”

雷舒雲憤憤道:“這個女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嗯?”童冬月不解。

雷舒雲來了興致,眉飛色舞地說道:“她不是跟蔣文淵定親了嗎?現在蔣文淵死啦,還沒出嫁就成了寡婦,季夫人心裏著急,昨天來我家,拐彎抹角地想要我哥撿破鞋,臭不要臉!”

童冬月倒是沒聽說這事,季紈珠今年十九歲,按照一般情況,早該嫁人了,但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拖到現在,眼看著終於就要成親了,結果未婚夫蔣文淵又出了這攤子事情,季家人著急也在情理之中。

雷舒雲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關注著童冬月的表情,她看童冬月沒什麽特別的表情變化,猜到童冬月多半對自己大哥沒感覺,小小失望。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繼續調侃季紈珠的心情。

“想當初,季紈珠一心嫁給表哥,想當城主夫人,表哥不同意,她就放出風言風語,想逼表哥就範,結果反被表哥收拾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人現眼;後麵,我娘有意讓我哥娶她,雙方說的好好的,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了,結果蔣文淵回來後,她娘又看中蔣文淵比我哥有出息,掉頭就把我哥給水了,屁顛屁顛地跟蔣文淵訂了親;蔣文淵才死了幾天,又掉頭想跟我們家結親家。童冬月,你說這種朝秦暮楚的女人惡不惡心?”

不管季紈珠是不是被孟芳怡操控的,都很令她倒胃口。

童冬月壓根沒琢磨過季紈珠的事情,聽雷舒雲一番描述,的確有那麽點兒膈應人。

雖然有同感,但她沒有在背後議論別人的習慣,不置一詞。

雷舒雲本指望童冬月能跟自己一樣,說這些,一是試探童冬月的態度,二來嘛,純粹咽不下這口惡氣,找她發發牢騷而已。

雷舒雲滔滔不絕道:“反正我認為季紈珠不是什麽好貨,童冬月,你也注意點兒,沒準兒哪天就把注意打你身上了,對了,我還聽說,季公子其實不是……”

雷舒雲意識到不停當,忽然住了口,片刻後,欲蓋彌彰地說道:“哎呀,不說她了,掃興,童冬月,說說你吧,你什麽時候離開明城?感覺怪舍不得你的。”

童冬月茫然搖頭:“不知道。”

雷舒雲奇怪道:“不知道?你不會賣身給我表哥了吧?他可是個不會吃虧的人,你小心千萬別被他坑了。”

童冬月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麵,一時陷入沉思當中。

雷舒雲見她不說話,好像是默認了一般,不由得著急起來。

“不會是真的吧?你怎麽那麽傻!他都讓你幹什麽啊?”

他那個眼高於頂的表哥,不會是看上童冬月,然後變相把童冬月留下來吧。

童冬月見雷舒雲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眸底染上淡淡敵意,解釋道:“舒雲,有求於他。”

雷舒雲追問:“有求於表哥?你需要什麽,銀子,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一樣東西,隻有顧城主才有。”

雷舒雲懷疑地望著童冬月,良久,歎了口氣道:“唉,算了,你和表哥怎麽樣,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無權幹涉,就當我什麽都沒問。其實,如果是你的話,我勉強還能接受,其他的女人,我真的無法接受,也不會接受。”

她不鬧一個人仰馬翻她就不是雷舒雲。

童冬月張了張嘴,想說不可能,但卻發現怎麽也說不出口,如鯁在喉。

雷舒雲突然心情煩悶起來,說道:“童冬月,我去佛堂看舅母啦,待會兒再找你說話。”

“嗯。”

雷舒雲風風火火地離開了,童冬月站在花園中,周圍花團錦簇、綠樹成蔭,但心卻沒有著落,一時悵然若失。

怔怔出神中,身後傳來一聲呼喊:“童姑娘!”

童冬月回頭看去,隻見一襲白衣的白茉莉從花叢中走出來,微微一愣,拱手一禮:“二夫人。”

白茉莉頷首作答:“童姑娘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

童冬月短暫失神,麵露茫然。

白茉莉耐心提示道:“童姑娘忘了,我外祖母也出自童家。”

童冬月恍然大悟:“夫人見諒。”

白茉莉毫不介意,笑著走到童冬月跟前,伸手想抓童冬月的手,童冬月微微皺眉,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白茉莉意識到童冬月的閃避,立馬將手收回,麵色笑意不改,問道:“姑娘在這裏等什麽人?”

童冬月搖頭:“沒有,隨便走走。”

白茉莉露出興奮的表情:“姑娘若是無聊的話,要不要去我院裏坐一坐,我久居深宅,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孤陋寡聞,姑娘能不能講些新鮮見聞給我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