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秘密基地(1)

童冬月沒有繼續恭維他,免得他驕傲自滿之下,飛上了天,走進看了看,說道:“這個小築修成有一段時間了吧?”

顧向黎神情略顯落寞:“嗯,三年多了吧。”

童冬月走到小築正前方,看見古樸的門匾上寫著“晴黎小築”四個字,微微一想,心中了然。

顧向黎看童冬月久久凝望門匾,麵上閃過一絲不自在,虛咳一聲,說道:“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童冬月收回目光,落在顧向黎臉上,說了句:“欲蓋彌彰。”

顧向黎麵頰微微發熱,神色略窘迫,嘴上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哪知眼睛又看出我欲蓋彌彰了?這個竹林小築,是我專門替我妻子修建的,晴黎小築這個名字,也是以我們二人名字中最後一字命名的。”

童冬月本來就沒有計較的想法,顧向黎突然一番搶白,感覺莫名其妙。

“是就是,你急什麽?我又不會介意什麽!”

顧向黎被童冬月噎了一下,如鯁在喉,頓覺啞口無言,心裏說不出的怪異滋味。

童冬月沉思片刻,說道:“顧向黎,看來你三任妻子當中,隻有第二任是你真正愛過的。”

難怪當初蝶舞在火海中,要幻化成冉晴來迷惑他。

顧向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又如何?難不成童姑娘要替另外兩人打抱不平不成?”

童冬月興味索然:“對不起,沒那個想法。”

顧向黎愛誰,又不愛誰,跟她有半個銅板的幹係嗎?她又何必庸人自擾。

顧向黎望著門匾淒然發笑:“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還不是都死了。”

這一句話,意外觸動了童冬月的心弦,一幕幕往事在腦海中浮現,思緒逐漸飄遠,低聲你難道:“為什麽不能保護好他們?”

顧向黎聽到,下意識以為童冬月在問自己,苦澀笑道:“是啊,怪自己沒用,沒有保護好她們。”

一陣涼風拂過,童冬月隨即從久遠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側頭看著顧向黎,歎了口氣,說道:“當局者迷,韓門主隻是一時看不清而已,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心生芥蒂。”

聞言,顧向黎脫離不堪回首的過往,扯出一絲譏笑:“你不會以為我來這裏,是因為阿軒跟我鬧別扭吧。”

童冬月點了點頭:“難道不是嗎?”

顧向黎笑著搖頭:“原來我在童姑娘眼中,就是這樣一個氣量狹小之人。”頹然一聲輕歎,似有無盡惆悵。

“不是最好。”

“不過話說回來,說我生他的氣,這一點倒也不假。”

童冬月張口結舌,想了想,還是算了。跟顧向黎講道理,堪比對牛彈琴,簡直是自找罪受。

顧向黎看童冬月一臉嫌棄的樣子,憋笑不已,不再戲弄她,忽然間斂容,一本正經地說道:“童冬月,喝酒嗎?”

童冬月搖頭:“不喝。”

顧向黎追問:“為什麽不喝?”

“不想喝。”

“罷了,你不喝我來喝。”

童冬月訝異,難道顧向黎還在這裏放了酒?

顧向黎沒有解答童冬月的疑惑,從小築中拿了一把鋤頭出來,走到一顆碗口粗細的桂樹下,乒乒乓乓地一通挖掘。很快,一堆瓦罐露出頭來。

童冬月露出好奇的表情:“窖酒?”

“嗯,終於聰明一會了。”顧向黎頭也不抬地說,將瓦罐上的泥土撇開,小心翼翼地將瓦罐抱出來,放在一旁,將第四壇酒放下後,又才將其他的重新掩好。

酒壇容量不小,每個裏麵至少裝了五斤酒的樣子。

童冬月柳眉微蹙:“你打算不醉不歸?”

顧向黎不否認自己的目的:“反正也沒什麽緊要事情,為何不可?”

把酒壇抱到溪水旁,挽起衣袖,逐一洗幹淨後,又抱至小築簷下一一放好。

童冬月站在原地,看著他忙前忙後,靜觀不語。

顧向黎走進屋子裏,陸續搬出一張矮桌、一張竹凳擺好,很有成就感地拍了拍後。

他忽然想起什麽,說道:“還差一個杯子。”

說著,走到竹林邊,選了一顆粗壯的竹子砍斷,斬下一節竹筒。

從童冬月身旁路過的時候,揚起手中的竹杯,問道:“你真不來一點?”

童冬月拒絕道:“不用了,我不想喝。”

“不想喝還是不會喝?”

童冬月木然地重複一遍:“不想喝。”

顧向黎無奈:“不想喝就不想喝吧。”

回到簷下,自飲自酌起來。

酒入愁腸愁更愁。

沒過多久,夕陽西下,霞光普照大地,竹林也鍍上一層金色光暈,微風拂過,輕輕搖曳,美輪美奐。

童冬月踱步到屋簷外,仰頭看著顧向黎:“你打算喝到什麽時候?”

顧向黎輕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再說了,等到月上梢頭,舉杯邀明月,那才叫愜意。你們江湖人,不就喜歡快意人生、瀟灑人間嗎?”

童冬月冷冷一笑:“如果想快意人生、瀟灑人間,我就不會站在你麵前了。”

顧向黎笑問道:“不在這裏,你能在哪裏?”

“鬼知道。”童冬月手撐在護欄上,翻身躍上台階,落在顧向黎身旁,盤腿席地而坐,銀雪隨手放在腳邊,闔眸假寐。

顧向黎輕笑不語,抬手將手中竹杯遞到童冬月麵前:“女兒紅,要不要嚐一嚐?”

酒香撲鼻,童冬月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旋即又合上了:“我隻喜歡桂花釀。”

顧向黎訕訕地收回酒杯,語重心長地說道:“桂花釀很好,女兒紅也不錯,各有千秋,嚐一嚐又不會剝奪你對桂花釀的喜愛。還是,你壓根兒不會喝酒?”

童冬月睜開眼睛,瞥了顧向黎一眼,語氣淡漠道:“你不用激我,你認為不會喝就不會喝吧。”

顧向黎頓覺無趣。

興許是酒喝多了,顧向黎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微醺了,廢話亦變得多了起來,他斟滿竹杯,慢品慢酌,又說道:“童冬月,你到底經曆過什麽,怎麽變成這幅性子?”

淡漠,無趣。

童冬月盯著酒壇,喉頭有些酥癢:“很想知道?”

顧向黎點頭:“有那麽點兒興趣,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