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端倪（1）
韓離軒也不希望事情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下意識往好的方麵考慮：“是啊，向黎，就算據點在杜府，也不代表杜員外就是主使者，杜員外深明大義，一定會協助我們剿滅妖怪，拿下壞人。”
聞言，顧向黎嘴角一勾，看向童冬月，意味深長地笑道：“那還得看童姑娘查不查得出來了。”
童冬月冷冷勾唇：“那也得看我有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無緣無故地，又開始相互抬杠，天生的冤家一樣，韓離軒和雷舒麟相顧無言。
童冬月起身，臨走前說道：“顧城主，此事在得到證實之前，一切都是推測，恕我不敢枉下定論，為了保險起見，晚間我還會去杜府走一趟，明日一早前來答複。”
顧向黎微笑頷首：“好，顧某在府中恭候姑娘大駕，隻是姑娘莫再食言，讓顧某空等。”
“你…”童冬月知道，顧向黎說的是昨晚的事情，她雖然來得晚了些，但的的確確來了，未曾失約，分明是他自己說的不需要，還拐著彎將她趕走，現在又來怪她，這不是專門跟她過不去嗎？
“顧城主多慮，隻要我童冬月還有一口氣，就算爬也會爬來的！”
顧向黎抿了口茶，很是讚同地點了點頭：“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童冬月拂袖離開，韓離軒倍感無力地搖頭歎氣，雷舒麟短暫失神，回過味來，趕緊起身追出去。
“童姑娘，等一等！”
顧向黎想起一事，對雷舒麟囑咐道：“舒麟，若是碰見舒雲，告訴她我不在水榭。”
雷舒麟予以回應：“嗯，記得了。”
……
由水榭出府，途經花園，雷舒麟跟在童冬月身側，費勁心思地替顧向黎說好話。
“童姑娘，表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眼可好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千萬千萬不要跟他置氣。”
童冬月不顯喜怒，客客氣氣道：“少門主言重。”
雷舒麟難以置信，懷疑道：“童姑娘真的不生氣嗎？”
據他從妹妹雷舒雲身上得出的結論，女子最為小氣，不可能像童冬月表現的這般大方。
童冬月側頭，搖頭：“我為何要生氣？”
就算有生氣的兆頭，也會立即掐滅，她絕對不會讓旁人左右自己的喜怒哀樂。
童冬月這個問題將他問住了，一時啞然。
“表哥他…罷了，姑娘沒有生氣最好，最好。”
說話間，一抹俏麗身影，歡欣雀躍地越過一簇含苞待放的雛菊，飛步奔到兩人跟前。
“哥！童冬月！你們怎麽來了？”
這人自然是“活潑可愛”的雷大小姐。
“舒雲！”雷舒麟又驚又喜，看見她手中的手抄經文，好奇道，“這是什麽？”
雖然嘴巴上不對盤，但兄妹倆感情深厚。
雷舒雲舉起紙卷，在雷舒麟麵前晃了幾晃，沾沾自喜道：“表哥讓我親筆抄寫的佛經，都弄好了！”
“哦！”雷舒麟豁然大悟，原來表哥用這方法搞定了雷舒雲，果然高明，可以學以致用。
雷舒雲急於將自己作品展示給顧向黎，拽著雷舒麟問道：“對了哥，你知道表哥在哪裏嗎？”
雷舒麟想起顧向黎囑咐，聯想起平時被雷舒雲纏住的苦惱，大有同感，於是決定替表哥撒個謊：“我也不知道，正在府裏尋找，要不我們分頭找吧。”
雷舒雲不疑有他，一口答應道：“好！找到了就相互差人通知一下。”
雷舒麟連連點頭：“沒問題，我去前院，你去書房看看吧。”
“哦，好，我去了。”雷舒雲拔腿就朝書房的方向跑去。
她剛邁出兩步，童冬月忽然回首叫道：“雷小姐！”
雷舒雲聞聲回頭，茫然道：“嗯？有事嗎？”
童冬月柳眉一挑，語氣從所未有的溫柔，表情也甚為和藹可親：“顧城主說他不在水榭。”
“童……”雷舒麟嚐試了阻止，但奈何童冬月語速太快，他完全沒有機會截斷話頭。
“啊？”雷舒雲為之一怔。
童冬月意味深長地瞟了眼水榭所在的方向，隨後掉頭就走。
言有盡而意無窮。
“唉……”雷舒麟以扇掩麵，頹然長歎，冤冤相報何時了。
誒？不對，必須在小老虎醒悟過來之前逃走，心念及此，連忙抱頭鼠竄。
片刻，身後傳來一聲震天怒吼：“雷舒麟你找死！”
不由得虎軀一震，加快步伐。
邊跑邊想，童姑娘說的沒錯啊，臨走前，表哥的確交代，說他不在水榭。
童姑娘隻不過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罷了，應該算不上落井下石，故意陷害。
……
再次回到城東，戊時三刻前後，夜幕降臨，天高風涼，星光璀璨。
時辰尚早，童冬月和雷舒麟潛在杜府對麵的屋頂上，暫時按兵不動，遠遠觀望。
這裏正對杜府西南麵一處側門，也是距離廚房最近的地方。
雷舒麟用扇子擋著臉，努力放低聲音，小心問道：“童姑娘，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跟在童冬月身邊這些日子，他幾乎每一天都在經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令他心驚膽戰害怕的同時，又充滿了無盡的期待，真可謂是冰火兩重天，心情潮起潮落，跌宕起伏，令他欲罷不能。
童冬月看也沒看他，過了許久，才漠然開口：“不知道，等！”
雷舒麟感覺出童冬月，似有不悅，自己不該說話，當即不再言語，靜觀其變。
這種時候，需要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稍有打草驚蛇，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也虧得他們監視的對象是常人，如果換做機敏的妖怪，早就被發現了。
童冬月集中精力觀察，一開始，側門緊閉，沒有任何人員出入，直到子時過後，才有了動靜。
兩刻鍾前後，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婦，領著三十來個乞丐走到側門前。
那些乞丐不太正常，走起路來，動作整齊劃一，但個個垂頭弓腰，好像丟了魂一般，沒精打采的。
少婦行事謹慎，四下張望，確定附近沒有外人後，才舉手敲門，一聲響亮，一聲低沉，如此交錯六次，木門才從裏麵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