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偷襲(4)

童冬月聞聲止步,回頭,平靜道:“那顧城主以為呢?死皮賴臉的哀求才對嗎?”

她可不是任人擺布的白癡。

顧向黎頓感泄氣,緩緩坐下去,說道:“算了,跟你說實話吧,不出意外,天火珠可以代替天水。”

童冬月達到目的,走回來重新坐下,又問:“那麵鏡子呢?什麽來頭?”

說起這個,顧向黎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稍作停頓後,又才開口:“回溯鏡。”

童冬月眼睛一亮:“回溯什麽?”

顧向黎遲疑著頷首:“忘卻的前塵往事。”

童冬月眼簾微垂,好似陷入沉思。

前塵往事,那她在鏡子裏麵,看到的究竟是誰的前塵往事。

她的?

溫恒的?

還是,顧向黎的……

最後一幕中出現的金龍,黑龍,還有那神似老虎的魔獸,究竟都代表著誰?

顧向黎語重心長道:“你沒有必要想太多,曾經發生過什麽,以及誰是誰,都無關緊要。”

童冬月不以為然:“為你覺得溫恒處心積慮完成的事情,會沒有任何意義嗎?”略一停頓,“你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吧。”

顧向黎笑容片刻僵硬,旋即恢複如常:“我有責任傾囊相告嗎?”

“沒有,不說就算了。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好,一年後必須兌現!當然,你願意提前的話,我也沒有意見!”

對於童冬月的話,顧向黎沒有回答的興致,目光輕飄飄地落在童冬月身上,暗藏鋒利。

“請問童姑娘,能不能告訴我,要靈雨究竟有何用處?據我所知,靈雨並沒有治病救人的功效,對於令侄的體弱之症,恐怕沒有任何幫助。”

童冬月眼神怪異地看著顧向黎,神色戒備而警惕:“你想說什麽?”

顧向黎本來隻是猜測,但見童冬月緊張兮兮的樣子,知道自己的推測多半無誤,麵色一沉,嚴肅起來:“童冬月,以我們的交情,還有必要遮遮掩掩?有什麽話不能開門見山地直說。”

童冬月正顏正色地回答:“不想說難道可以嗎?請顧城主不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顧向黎笑意略顯苦澀和嘲諷:“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

童冬月冷笑:“自己有時候都不夠可靠,更何況別人?顧城主應該深有體會才對。”

顧向黎搖頭:“這話顧某不敢苟同,在我看來,童姑娘或許比我自己更靠譜。”環顧一周,確認四下無人後,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遞到了童冬月麵前,語氣稀疏平常道,“這是城主令,關鍵時刻,你可以憑此物號令我麾下所有人,包括四大門主在內!”

童冬月詫異,看了眼非金非玉的漆黑令牌,驚愕地盯著顧向黎:“你要幹嘛?”

左眼皮直跳,沒有好預兆。

顧向黎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姑娘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恐怕不太好吧。”

“對於別人來說是好東西,對於我來說,並非如此,這般重要的東西,還請顧城主自己善加保管。”童冬月將城主令推回了顧向黎麵前。

顧向黎將城主令拿在手中把玩一陣,笑吟吟地指著童冬月的手說道:“手伸過來。”

童冬月身體一僵,肯定地搖頭:“不!”

燙手的山芋,她可不敢隨便接。

顧向黎嘴角笑意單下去,眸光冰冷而犀利,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童冬月,隻要你收下它,從今以後,我絕不問你要天水的目的,你覺得這交易怎麽樣?”

童冬月嘴角一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顧向黎的手段,確實在她之上,不得不服。

沒有立即伸手接過來,問道:“目的。”

顧向黎哈哈輕笑:“狡兔三窟,有備無患,這般淺顯的道理,童姑娘不會不知道吧。”

童冬月想到到明年底才結束的約定,似乎懂了什麽,頷首道:“知道了,恭敬不如從命,隻是如果出了岔子,顧城主不要責怪。”

顧向黎不以為意地說道:“依顧某之見,童姑娘最好還是多長個心眼,除了意外,顧某性命堪憂,童姑娘想要的天水,怕是也要遙遙無期了。”

如果不是可以有效地相互製約,他能放心大膽地將能夠全權代表他的城主令,交到童冬月手中嗎?

童冬月微微一愣,便將令牌放入懷中:“我知道了。”

顧向黎心滿意足地點了點。

此事談妥,似乎無話可說,顧向黎躊躇須臾,問道:“童姑娘去過韓府?”

童冬月頷首:“嗯,十八日晚間去過一次,韓門主和韓夫人還是堅持,不過,他們答應了林大夫,說五日後,也就是二十四日,會有了結。”

顧向黎沉思著頷首:“那就好。”

“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保韓夫人周全?”

顧向黎搖頭:“命該如此,恕我無能為力。”

“命該如此?”童冬月自嘲而笑。

如果一切都是命,那苦苦掙紮,還有什麽意義?

“城主沒其他事情吩咐的話,我就告辭了。”

起身,正待離開,顧向黎從飄遠的思緒中清醒過來,說道:“後天是季公子的滿月宴,你也要去。”

不已疑問,不是征求同意,是命令的語氣。

童冬月不曾動怒,漠然道:“季門主並未給我下請帖,我似乎不需要參加宴席。”

顧向黎心中有數,說道:“隨我一同前去,別忘了,你現在歸我管,一切服從命令。”

童冬月稍作思索,點了點頭:“好。”

“嗯。”

剛剛本來想好要走,被顧向黎突然打斷,忽覺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猶猶豫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別提有多糾結。

顧向黎本以為童冬月說完就走,結果見她露出一茫然表情,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可以走了。”

“哦。”童冬月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好在顧向黎隨著一聲令下,感覺無形的枷鎖打開,遲疑著邁步,踏出第一步後,總算找回了正常的感覺,闊步離去。

顧向黎笑著搖頭,眸光少了戲謔,多了溫柔。

童冬月沿花徑往外走,大老遠看到遊廊中站著一男一女,走進一瞧,居然是顧向陽和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