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當斷則斷(2)

兩人交手五十來招,童冬月遊刃有餘,沒有被傷到,但也沒能將蒹葭製服;蒹葭一心逃走,但逃生的路都被童冬月堵死了,根本無法脫身,身上還多了大大小小的十幾道不致命的傷口,敗勢逐漸顯露出來。

蒹葭心知肚明,如果照現在這種情況下去,自己很難撐過三十招,決定棋行險招,雙手連出,猛攻童冬月正麵,身後忽然甩出一條巨大的狐尾,從左後方偷襲童冬月。

童冬月聽聞風聲異動,左足蹬地,右膝一屈,身子向右前方傾倒。

蒹葭見狀,心中大喜,立即奔向童冬月失守的門口。她還未衝到門口,拎著熱水壺的顧向陽突然出現,瞠目結舌地看著她。

“葭兒?!”

蒹葭動作略有停頓,但旋即就反應過來,拂袖揮開顧向陽,衝向外麵。

童冬月轉身,提劍追去。顧向陽被蒹葭拂地差點摔倒,半晌回不了神。

蒹葭顯然是低估了陽光對她的傷害,剛踏入院子中,就被光線灼傷,身上冒氣陣陣白煙,慘叫連連。

“啊!!!”

童冬月感覺到蒹葭寧死不屈,思及此,不再手下留情,放出殺招,蒹葭更加無力抵抗。

顧向陽許久才從巨大的驚駭中回神,他雖看見蒹葭與常人有異,但心底終究念著往日的種種情意,上前大喊“你們不要打了”。

童冬月和蒹葭酣戰正緊,誰也沒有閑心聽他呼和,照舊打得難舍難分。

顧向黎看蒹葭似乎不敵童冬月,尤為擔心蒹葭的安危,在童冬月將蒹葭打倒在地的時候,急切之中,竟然飛撲到蒹葭麵前,將蒹葭護在身後,擋住童冬月指著蒹葭的長劍。

“童姑娘,求你不要傷害葭兒!”

童冬月冷冷說道:“二公子,你已經不是人了。”

顧向陽不肯輕易放棄,苦苦哀求道:“可是她看起來就是一個人,求你饒她一次好不好?”扭頭看向身後的蒹葭,說道,“葭兒,你快些向童姑娘保證,你不會傷害任何人!童姑娘宅心仁厚,一定不會為難地!”

蒹葭本來怒氣騰騰地瞪著童冬月,聽了顧向陽的話,神色立即柔和下來,恢複先前嬌滴滴的樣子,言辭懇切道:“童姑娘,蒹葭保證,不會傷害任何人,求你看在我對顧公子一片癡心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大恩大德,永生不忘,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姑娘!”

童冬月盯著看似情真意切的蒹葭,冷冰冰地說道:“好!我可以放過你一次,不過有兩個問題,隻要你能如實回答我,我就成全你。”

蒹葭聽到童冬月說同意放過她的時候,喜上眉梢,但後麵又聽童冬月說有兩個問題要問她,神色又變得緊張起來:“什麽問題?”

“將你變成這個樣子的人是誰?為什麽這樣做?”

蒹葭眼神閃躲,期期艾艾道:“我,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一直戴著麵具,從未見過他的真正麵目;目的是什麽,他未說過,所以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童冬月冷笑,“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蒹葭看童冬月起了殺心,嚇得花容失色,高聲叫道:“公子救我!”

顧向黎一咕嚕爬起來,莽撞地朝劍尖撞了過來,童冬月猝不及防,被迫回肘撤劍。

趁著電光石火的瞬息,蒹葭一躍而起,轉身淩空踏步,試圖飛越院牆。

童冬月將銀雪飛擲而出,射中了蒹葭背心,蒹葭啊的一聲慘叫,便從半空中跌落到地麵上,身體劇烈抽搐,口吐白沫,似羊癲瘋發作一般。

“葭兒!”顧向陽撲向蒹葭,蒹葭抱著蒹葭嚎啕大哭,“你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殺了她!她是個善良的姑娘,你為什麽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放她一條活路!”

童冬月沒有表示歉意,徑直走到顧向陽麵前,淡然道:“你看你懷中抱的是什麽?”

顧向陽仰頭惡狠狠盯著童冬月,眼神凶神惡煞,仿佛就跟要吃人一樣,憤怒地吼道:“除了我的葭兒,還能是什麽?!”

童冬月不與他一般計較,仍舊心平氣和地說道:“你看一看。”

顧向陽低頭瞧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唉呀媽呀地驚聲大叫:“妖怪啊!!!”

說的同時,忙不迭地將懷中之物拋出去,並一跟頭蹦了起來。

那是一具狐狸的屍首,但與一般的狐狸又不太一樣,五官更像人,臉上的狐毛也不算多,皮毛黯淡無光,軀幹枯瘦,被銀雪刺中的地方沒有流血,隻滲出一些具有濃烈惡臭氣息的濁液,乍一看好似死了許久的幹屍。

顧向陽盯著地上的屍體看了一眼,趕緊繞到童冬月的身後,顫聲道:“這是什麽東西?我的葭兒去哪兒了。”

童冬月斬釘截鐵道:“她就是蒹葭。”

顧向陽不相信:“不可能,我的葭兒是人,怎麽可能是這般醜陋的怪物?”

童冬月朝蒹葭的屍體走過去,先拔出插在蒹葭身上的劍,又動手查勘屍體,說道:“她之前的確是人,不過前不久被妖化了,但很不幸的是沒有成功,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讓她活了下來,不過人不像人,要不像妖。”按了按肚子,硬邦邦的,掰開眼皮,眼睛一片血紅,“還有點類似血屍。”

聽到童冬月說眼前這怪物就是蒹葭本人,顧向陽又無端怨童冬月來,但想到童冬月身為捉妖師,斬妖除魔乃是分內之事,又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怨怪,內心很是糾結,問道:“什麽是血屍?”

童冬月環顧一周,大步朝廚房走去,顧向陽心有餘悸,變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童冬月邊走邊說道:“人死以後,因為各種機緣巧合,屍體可能發生變異,俗稱屍變。屍變分什麽多種,其中有一種叫做血屍,是吸收人血後發生的屍變,血屍可以保留生前的記憶和部分情感,開啟靈智後,甚至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不能生育子女,還要以活人血肉為食。再者,血屍雖然像人,但究竟不是人,怨念重,煞氣大,殺戮心重,你最好不要抱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