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故弄玄虛(3)

至於破解之法,雲祁墨也不太拿得準,在他看來,或可以從兩方麵入手破解,一是那副所謂的夢仙圖,再一個就是四名受害者的祖宅,說不定能發現一些線索。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顧向黎不敢再行耽擱,決定立即采取行動。

對於城裏再次流傳起來的流言蜚語,他一如既往抱著不聞不問的態度,任其發展。

顧向黎將事務交給黎修和於晟睿,專門騰出時間與童冬月逐一查探,念在已經火災和水患都發生過了,他們首先著手即將發生的第三起,也就是城西範玉家。

盡管範玉母子遇害已經半年有餘,範家的房子一直無人租住。

打開腐朽的大門,一股盤旋在院子中陰晦之氣,立即迎麵拂來,不過到了兩人身前兩尺開外的地方,好似被無形的屏障阻擋,打了個璿兒又飛了回去。

童冬月看向顧向黎的胸口,似有所悟。

顧向黎神色無改,說道:“進去吧。”

“嗯。”童冬月邁腳踏入門檻內,置身院中,立覺寒氣侵體,涼入骨髓,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袖。

顧向黎看了童冬月一眼,眸底浮現出一絲暗色,轉瞬而逝。

兩人在院子中觀察了一番,沒瞧出異常,對視一眼,卻是相顧無言。

“去範玉臥房。”顧向黎忽然開口。

童冬月頷首:“嗯。”

根據以往的慣例,如果有什麽東西,出現在範玉房間的可能性最大。

兩人來到範玉屋子外麵,不約而同地放慢腳步,直至停下來,沒有立即推門而出,視線都落在門框上,不禁對望,都在暗中按緊了劍柄。

顧向黎輕輕一推,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目光飛速掃視屋子。

桌案前,一個略顯臃腫的蒙麵男人,正在伏案疾書,看到童冬月和顧向黎到來,唰唰兩筆寫完最後一個字,抄起左手邊的筆筒,用力擲向童冬月二人。

童冬月和顧向黎立即偏頭,避開筆筒以及毛筆的攻擊,飛步踏上前,拔劍出鞘,一左一右攻向蒙麵男人。

蒙麵男人一掌拍飛桌子,桌子飛向童冬月在外路的童冬月,接著有抓起椅子朝顧向黎扔去,童冬月揮劍而下,將桌子砍成兩半,顧向黎飛出右腳踢飛了椅子。

就在閃避的片刻中,蒙麵人已然奪窗而出,顧向黎衝上前,用劍刺傷了對方左臂,追擊無望。

不過在匆忙之中,蒙麵人將一幅畫遺落在了地上。

童冬月將畫撿起來,征得顧向黎同意後,緩緩打開,正是久違的夢仙圖,畫卷中的亭子裏麵,除了那個彈琴的女子之外,還有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以及胸口插著匕首的中年女人,兩人表情木然,眼神呆滯,看服飾、麵容和體型,似乎就是範玉母子。

畫卷上方的空白位置,有一行墨跡尚未幹涸的字跡,寫的是五個名字,分別是曹子墨、武勳、李遠航、薑杉以及羅旭,正是五區校尉的名字。

兩人相顧一視,心照不宣。

童冬月說道:“我記得,步兵將領和騎兵營營長,都沒有在事故中喪生。”

顧向黎點頭:“嗯。”

兩人心知肚明,應當是將頭目的名字寫在上麵,他手下的人就會被波及,遭遇禍害。

童冬月愁眉不展,盯著畫麵反複研究,不知怎的,她發現畫中女子的眼珠子,居然動了一下,驚愕不已,正想告訴顧向黎,但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扼住了,無法發聲。

她意識到不對勁,眼睛卻好似被畫卷勾住了一般,一眨不眨地地盯著女子看,那雙死寂的眼睛,似乎活了過來,惟妙惟肖,更有神奇魔力,吸引得她再也轉移不了視線。

眩暈不已,困意疲乏洪水般襲來。

顧向黎啪的一聲合上畫卷,搖了搖童冬月肩膀,高聲叫道:“童冬月!”

童冬月如夢初醒,難以克製心中的驚異,說道:“這畫可以束縛靈魂,毀了這幅畫,就能破解陣法。”

顧向黎將畫軸拋給童冬月,挑眉問道:“我不會,你說怎麽毀?”

童冬月呆若木雞,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她輕輕摩挲畫紙,手感光滑,好似摸著人的皮膚一樣,沒由來一陣惡寒,隨後又將畫塞入顧向黎懷中:“對你不住,我亦不清…”腦子裏忽的靈光一閃,“天火珠?!天火珠不是可以克服一切邪祟,你怎麽不試一試?”

聽了童冬月的話,顧向黎倒是豁然開朗,但新的問題又擺在他麵前,他沒有法力,天火珠在他手中,基本發揮不出任何的威力,隻起到一定辟邪的效用。

他什麽都不懂,還讓來催動天火珠毀滅鬼畫,不是癡人說夢嗎?

顧向黎越想越氣,從懷裏掏出天火珠,和畫卷一並交到童冬月手中,微慍道:“你厲害你來。”

童冬月怔忡片刻,一反常態地沒有推諉,蹲下身子,將畫卷打開平攤在地上,眼睛小心翼翼地避開了畫中的女人。

不過,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回避,那雙眼睛始終如影隨形,仿佛一隻盯著自己,令人毛骨悚然。

天火珠溫度奇高,皮膚無法長時間觸碰,否則,將肉燙熟的可能都有。保險起見,童冬月先將天火珠倒在地上,再將冰蠶絲編織的袋子套在手上,撚起天火珠,瞄準畫中女人的眼睛,狠狠按了下去。

看到童冬月要用天火珠對付自己,畫中女子露出驚恐表情,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試圖往範玉身後躲去,童冬月一鼓作氣,鎖定女子,在她躲到範玉身後之前,把天火珠按在了她的臉上。

“啊!!!”淒厲的慘叫從畫中傳來,回**在屋子裏,陰測測地,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童冬月感覺手底下有東西拚命掙紮,險些將她的手震開,力貫右手,死死摁住。

隻聽得滋啦滋啦一陣響,手下青煙縷縷,掙紮的力度和尖叫的聲音越來越小,不多時便歸於平靜,響動全無。

童冬月小心翼翼鬆開手,那個女子憑空消失了,顧向黎看了也略感驚愕。

原本被禁錮在畫中、愁眉不展的範玉母子,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露出感激的神情,並朝童冬月恭敬一禮,隨後化為一陣青煙,從畫卷中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