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變化(4)

一股刁鑽的勁力沿著劍身傳來,顧向黎抵抗不住,手中的劍頓時脫手,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

不僅如此,他整隻手臂也麻掉了。而溫恒前進的勢頭,卻無絲毫阻滯,右手轉眼就到了麵前,往自己的胸口抓來,勢頭凶猛,銳不可當。

顧向黎連忙後退,但身後三尺便要落水。童冬月急奔過來,以劍做刀斫向溫恒右臂。

溫恒雖察覺到劍氣襲體,但沒有閃避或者撤招。下一刻,劍刃實實在在砍在了他的手臂上,內勁和靈力震得他手臂巨顫不已。

不過,他有護體罡氣,劍並未砍傷他的手臂,甚至連衣服都未破裂。

溫恒惱羞成怒,眸中暗光一閃,一道掌風拍向顧向黎,顧向黎胸口中掌,身體不由自己地大步後退。溫恒沒有乘勝追擊,而是掉頭襲向童冬月,雙手成鷹爪狀,連連出招,招招狠辣凶猛。

顧向黎大步後退,臨到湖岸邊緣,才堪堪刹住腳步,避免了落水的結局。

童冬月全力對敵,但溫恒實力在她之上,加之對上招式刁鑽、霸道無比,即使她是捉妖師,也逐漸力不從心起來,處處挨打。

顧向黎看童冬月不敵溫恒,立即提劍衝過來幫忙。溫恒一記掌風擊中童冬月肩膀,轉身又朝針對起顧向黎。

而且,他對顧向黎出招不但凶狠,而且出手盡是致命的招式,不到十招,顧向黎就被他打得吐血不止。

童冬月見顧向黎危險,立即提氣打算上前營救,她一運氣,發現自己靈力虧空得厲害,兩腿虛軟,險些摔倒在地上,咬緊牙關挺了過去。

童冬月舉劍殺向溫恒,溫恒聞風掉頭,隻見童冬月殺氣騰騰地朝自己衝來,冷冷發笑:“童冬月,為了他你連死都不怕了!”

童冬月沒有作答,用盡全力揮出一劍,勁風攜著靈氣波浪般**出去,空中浮現出道道漣漪,無邊漫延。

溫恒臨危不亂,身體陡然拔高丈餘,劍氣與靈力從他腳下掠過,兩丈開外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登時攔腰折斷,轟隆倒地。

童冬月知道自己這一招,多半傷不了溫恒分毫,所以她真正的目的,不在於此,她奔至顧向黎身旁,將倒在地上的顧向黎扶起來,奪路欲逃。

“想走,恐怕沒那麽輕鬆。”溫恒冷笑,接著從空中俯衝下來。

耳後風聲利嘯,童冬月扭頭,看見溫恒窮追不舍,心下一涼,立即推開顧向黎,自己硬接下一掌。

胸口劇震,五內絞痛,鮮血湧至喉頭,她立馬咽下去,但仍有小部分從嘴角溢出。抬手,擦幹嘴角的血跡,右手緊緊握住劍柄,蓄勢待發。

溫恒神色輕蔑,嘲諷道:“童冬月,我說過,你越來越弱了,弱得不堪一擊。”

童冬月沒有吱聲,咬緊牙關,舉起銀雪,再次發力揮出一劍。

溫恒看了眼一旁神情莫辨的顧向黎,眸光暗了又暗,陰測測笑道:“童冬月,你拚死也要保護他。本座倒要瞧瞧,當著你的麵殺了他你會如何。”

抬手輕輕一揮,不但輕而易舉就將迎麵而來的劍氣化解,巨大的勁風直接把童冬月掀倒在地,大步朝顧向黎走去。

童冬月從不質疑溫恒所說之話的真實性,溫恒說要殺顧向黎,那便是真的動了殺機,盡管體力靈力均已透支,但她仍舊頑強地爬了起來,擦掉嘴角的鮮血,死活也要擋在顧向黎前麵。

顧向黎看了眼拚死也要保護自己的童冬月,心頭一暖,定了定神,理智地說道:“童冬月能走就走,不要管我!”

童冬月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全神戒備地盯著閑庭信步而來的溫恒。

“在你眼中,他當真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童冬月點頭:“沒錯!”

這是約定,況且,如果顧向黎死了,唯一能救莫念的東西,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拿到了,所以,無論如何,顧向黎絕對不能有事!

童冬月信誓旦旦的回答,成功激怒了溫恒。

“好!童冬月,你越是在乎他,本座專門就越是非殺了他不可!”

溫恒說罷,試圖繞到童冬月的身後襲擊顧向黎。童冬月料到他有此舉動,擋住他的去路,糾纏一陣後,揮劍掃向溫恒腹部。

溫恒立即閃避,童冬月拽著顧向黎,往湖邊跑去,但她才跑了沒幾步,溫恒又從後麵追了上來。

童冬月推開顧向黎,和溫恒纏鬥起來,不過由於不敵對方,很快就被溫恒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重重摔在地上。

“童冬月!”

顧向黎跑過來,試圖營救童冬月,但他哪知溫恒的對手,才過了兩招,就被溫恒踢飛,摔在湖岸邊緣。

溫恒走到顧向黎,居高臨下地俯視,審視螻蟻一般看著顧向黎:“你,該死!”

高高舉起手掌,朝顧向黎頭頂擊落。

一旁觀戰的桃夭,不禁失聲驚叫道:“主上!不可!”

開啟落泉的秘密還未打聽出來,現在殺了顧向黎,他們或許永遠都拿不到魔丹了!

間不容發的瞬息之間,不遠處的童冬月大叫一聲“溫恒”,同時用盡全身力量撞向溫恒,生生將溫恒撞偏了一尺,同時將匕首插進了溫恒的左肋間。

“主上!”桃夭和溫恒齊聲驚呼。

溫恒眼中紅光一閃,殺機陡生,氣憤之下,一掌記在童冬月的肩膀上。

童冬月在掌力的作用下,身體向後飛了出去,最終墜入寒冷刺骨的湖水中。

顧向黎見童冬月落水,來不及多想,爬起來轉身一躍,義無反顧地跳去水中。

溫恒冷靜下來,看著自己打飛童冬月的手掌,良久出神。

桃夭和止住鮮血的陳倉走過來,桃夭問道:“主上,需不需要把他們撈上來?”

溫恒回神,眼眸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淡漠:“不用,等他們自己上來。”

身體被冰冷的湖水包圍,五髒六腑絞痛,身體更是全然不聽使喚,隻能一點點地往下沉。

這種窒息伴隨絕望的感覺,她並不陌生,下沉的過程中,腦子裏不禁回憶起十歲那年的一次驚恐經曆。

有一次,她因為和父親產生爭執,一氣之下從家跑了出來,沿著小路漫無目的地遊走,最後到了離家大概半裏遠的池塘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