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變化(6)

桃夭和陳倉相互攙扶著跑到一旁觀戰,桃夭表情駭然,一臉不不敢相信的樣子,嘴裏喃喃自語道:“童冬月發瘋了!瘋了!”

溫恒嘴角不斷溢出鮮血,似乎到了極限,身體顫抖不止。

桃夭看溫恒承受不住,立即從一旁偷襲童冬月,以便給溫恒解圍。

童冬月目不斜視,在桃夭襲來的那一刻,抬起左手隨意一揮,一道勁風靈力擊中桃夭胸口,桃夭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撞在身後的大樹上才停下來,嘴裏噴出一口淤血。

“桃夭!”陳倉衝到桃夭跟前,“你怎麽樣?”

桃夭艱難搖頭:“我沒事,不要跟她打,我們現在不是她的對手。”

相識四年有餘,她和童冬月交手不下數十次,她見證過功力鼎盛時期的童冬月,當真有一夫當關萬妖莫開的驚人能力和豪氣,但即使那時,童冬月的爆發出來的實力,也遠不及此時的十分之一。

陳倉受了不輕的傷,本就沒有貿然出頭的打算,現在聽桃夭這樣說,更加沒有以卵擊石的想法。

紅球被屏障逼得節節後退,溫恒竭盡所能,也不能和童冬月抗衡。與他的力不從心相反,童冬月似乎越來越得心應手。

溫恒額頭逐漸滲出一層汗水,嘴裏念念有詞,他袖袍中飄出一縷白煙,飄向了童冬月。

那煙起初少而稀薄,但在她盤旋在童冬月頭頂上方時,見風就長,很快就變成一朵濃密的稠雲。

顧向黎看見這東西,登時變色,直覺告訴他,這東西應該就是,前不久將自己和童冬月圍困在酒樓中的霧怪。

他正在擔心童冬月會被霧怪所傷時,隻見童冬月騰出左手,向頭頂虛手一抓,那霧怪就被童冬月抓入手中。

霧怪嘰裏呱啦一陣亂叫,很快就沒了生息,煙霧徐徐散去,一絲痕跡也沒留下來。

溫恒趁童冬月分神的片刻間,從懷中掏出一枚黃紅色的珠子,喂進了嘴裏。

有了妖丹的補充,妖力立即充沛起來,溫恒凝聚的紅球,又變大了些許,將白色屏障逼向童冬月。

童冬月左腳後退一步,雙手同時發力,在將屏障穩定下來,眉心處,一個“天”字時隱時現,好似即將掙脫束縛,重現天日。

溫恒看到童冬月額頭上的變化,原本還算冷靜的麵容,陡然巨變,像是看到了極可怕的東西一樣,神情驚駭不已。

溫恒當機立斷,立即收力,將發出去的妖力全部收回。

雙方比拚內力時,貿然撤招幾乎百分之百會被重傷,尤其是在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但現在就算冒著重傷的危險,他也不得不這樣做。

失去了抵抗之物,白色屏障立即電射而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溫恒身上,溫恒眉頭一皺,不敢停留,看了桃夭和陳倉一眼,轉身奪路而逃,顯得異常狼狽,桃夭和陳倉會意,緊隨其後。

溫恒離去之後,童冬月額頭上的光芒很快淡去,眼中一縷紅光轉瞬即逝,表情呆滯地盯著前方,目光渙散。

顧向黎始終沒有搞懂,童冬月為何突然爆發,但他瞧著,童冬月的狀態不怎麽對勁,繞到童冬月前麵,小心翼翼地喊道:“童冬月。”

半晌,童冬月終於恢複了些許神誌,微微側頭看著顧向黎,心口一痛,氣血逆流,鮮血咕嚕咕嚕從嘴巴裏冒出來。

“顧向黎,我…”童冬月無力支撐,單膝跪在了地上。

顧向黎一驚,蹲在她麵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焦急道:“你到底怎麽了?不要嚇人。”

“我…”童冬月才張口,又是大口鮮血湧出。

“行了!先別說話,回去慢慢說。”顧向黎休息片刻,恢複了三四分精力,跑過去拾起自己和童冬月丟在地上的佩劍掛在山上,又跑回來扶著童冬月一步一步往回走。

溫恒三個一口氣奔出三四裏,才停下來小憩。溫恒最後被反噬,受了極重的內傷,情況亦不樂觀,桃夭擔心地問道:“主上,你傷勢如何?要不要屬下抓幾個人過來,讓您補充元氣。”

溫恒不置可否,忽的縱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居然是同一人!居然是同一人!天大的笑話!難怪如此,難怪!”

桃夭和陳倉聽得一頭霧水,兩人麵麵相覷,桃夭忍不住好奇心,追問道:“誰和誰是同一人?屬下不知,主上明示。”

溫恒斂了笑聲,眉目間盡是冷冽之色:“這個你無需知道,你們聽著,沒有本座的命令,誰都不許去招惹童冬月。”扭頭,望向未央湖的方向,意味深長道,“她,不是你們能夠招惹的。”

桃夭和陳倉對望一眼,齊聲道:“屬下遵命!”

盡管他們不懂童冬月為何藏拙,但剛才那樣的童冬月,殺他們兩個簡直不費吹飛之力,機會隻有一次,他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溫恒咳了兩聲,拂開桃夭的攙扶,踉踉蹌蹌往南麵走去。

“你們好自為之,不準跟著本座。”

“是。”桃夭和陳倉低頭應道,目送溫恒消失在視野中後,互看一眼,擇了西方離去。

……

回顧府的路上,童冬月頭痛欲裂,數次險些當場暈厥,但她硬生生挺了過來,牙關緊咬,硬是一聲沒吭。

顧向黎看她好像特別難受,擔憂道:“你怎麽樣了?”

童冬月費力搖頭:“不礙事。”

顧向黎還是不放心,又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童冬月堅決道:“不用!”

以他們兩人現在的狀態,如果再遇到敵人,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人魚肉。

“好!那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正常情況一刻鍾就能走完的路程,他們足足花了三倍的時間才走到家。

門外侍衛見兩人似乎受了傷,立即上前迎接,顧向黎將有些礙手礙腳的劍扔給屬下,自己抱著童冬月去了客房。

童冬月躺在**,翻來覆去地打滾,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又漲又痛,仿佛跟快要炸裂一樣。

顧向黎看童冬月痛的死去活來,無計可施,問道:“需不需要找大夫來?”

童冬月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不用,痛一會兒就好了。”

“當真?”顧向黎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