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饕餮（4）
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孩子失蹤，那部分閑不下來的孩子，也逐漸感受到危機，強迫自己老實下來。
再之後，基本上沒有出現孩子失蹤的案件。
轉眼到了臘月中旬。
這期間，童冬月一直在調查凶手的下落，但明城太大，那東西又沒有留下明顯的線索，二十多天的時間過去了，她仍一無所獲。再加上後麵作案的頻次大幅降低，她更難以找到對方的蛛絲馬跡。
唯一值得慶幸的時，後麵很少聽到有孩子失蹤，但是好現象未能持續太久，大約從臘月十二日開始，噩耗再次傳來，又有孩子失蹤了，而且還是在大人眼皮子底下被拐跑的。
接下來三天時間，每天都有一個孩子被擄。
對此，顧向黎大發雷霆，連童冬月也被他狠狠訓斥了一頓。童冬月是無話反駁，默默忍受了。
眼看著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眼下鬧出這麽個糟心事兒，所有人頭頂都陰雲密布，人心惶惶，還有誰有過年的心思。
雖然沒有人再明著指責顧向黎，但暗中還是怨怪顧向黎以及四大門主，乃至童冬月沒有盡心辦事，以致久久抓不到凶手。
顧向黎召集了四位門主商議對策，但一番討論下來，並沒有商量出切實可行的對策。
臘月十六一早，童冬月和於晟睿正在街上，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小乞丐走進一個巡邏鋪，跟裏麵的值守官差說了什麽。
不一會兒，巡邏鋪中的一名官差走出來，牽了馬準備出發。童冬月和於晟睿走過去，官差扭頭瞥見兩人，麵露驚喜，畢恭畢敬道：“童姑娘，於統領，兩位怎麽來這裏了？”
於晟睿說道：“隨便瞧瞧。”
童冬月看了眼屋裏的小乞丐，問道：“那小孩說了什麽？”
官差說道：“他說他夜裏看到一個怪人，在乞丐巷裏遊**，懷疑是誘拐孩子的人販子。”
言語中，頗有不相信的意思。
顧向黎對外宣稱凶手是專門拐騙孩子的人販子，巡邏鋪中的官差頭目聽小孩說的玄乎，半信半疑，所以立即派他將此事報告給顧向黎，讓顧向黎親自定奪。
童冬月望了眼屋裏的小乞丐，對方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扭頭朝她看來。
聽到童冬月和那官差談話，屋子裏另外三人，也都走了出來，官差頭目行禮道：“童姑娘、於統領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失禮了。”
另外兩人人也紛紛抬臂拱手。
“言重了。”於晟睿抱拳道。
童冬月回了一禮，問道：“我能問問那小孩嗎？”
官差頭目道：“當然可以。”
童冬月進屋，那小孩也機靈的緊，不需要別人叫，自動走到童冬月麵前，俯身一揖。
“小民旗楓，見過童姑娘、於大人。”
童冬月微微詫異，沒想到這小男孩竟認得自己。
旗楓看出童冬月的驚訝，不慌不亂地解釋道：“童姑娘前兩日隨顧府於大人查案時，旗楓有幸見過一次。”
見旗楓小小年紀，定力、眼力便如此好，於晟睿不禁露出讚賞之色。
這孩子，加以適當**，今後定是一號人物。
童冬月頷首，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旗楓答道：“翻年就十四歲了。”
他常年吃不飽，所以看起來比同齡人矮小許多。
今年十三歲，看來是安全的，童冬月又道：“虛長你九歲，你若不介意，叫我一聲姐姐就好。”
倒不是她矯情，就是覺得被個十來歲的小孩叫姑娘，聽起來怪怪的。
旗楓從驚訝中回神，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好，旗楓聽童姐姐的。”
童冬月說道：“旗楓，你說你昨天夜裏看到一個怪人，那人長什麽樣子？”
旗楓點頭，回憶道：“昨天半夜裏，我做了個噩夢被嚇醒了，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巷子口走進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那人又矮又胖，長得其醜無比，手裏還拿著一個大木缽，我當時心裏害怕，就沒敢吱聲，偷偷瞧了一會兒。
那個怪人在巷子裏走了一遭，從每個人身旁經過的時候，都要把鼻子湊到人家身上嗅一嗅，跟狗嗅食物一樣，尤其是年紀小的孩子，停留的時間更長。”
旗楓想起昨夜那一幕，心有餘悸，瑟瑟顫抖起來。
“我睡在巷子裏頭，那怪人還沒走到我跟前，我前麵的大叔突然大喊一聲，那怪人好似被嚇著了，沒繼續往裏麵走，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我膽子小，沒敢跟上去。”
在場官差個個麵色疑惑，他們倒不是懷疑旗楓說假話，就是怕旗楓搞錯了，把個普通人誤當成嫌疑人。
童冬月沉吟片刻：“看清楚那個怪人的長相了嗎？”
旗楓搖頭：“夜裏雖然有月光，但是巷子太深，光線昏暗，我隻瞧出了大概的樣子，具體長相看不清楚。”
童冬月沉默，她感覺得出，旗楓絕對沒有說假話，而且旗楓口中形容的這個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專門擄小孩的凶手，去乞丐巷，就是為了挑選加害的對象。
不過有兩點她一直搞不明白，一是凶手擄小孩到底為了什麽，二是為何對方要剝去小孩的衣衫，咄咄怪事，匪夷所思。
童冬月從思索中回神，對旗楓說道：“旗楓，以後再看到這個人，立即向附近的官差報告。還有，我不建議你偷偷尾隨。”
小孩子好奇心重，難免興奮激動之下，犯糊塗，幹傻事。
旗楓稍稍遲疑了一下才點頭：“嗯，我知道輕重，童姐姐放心吧。”
童冬月想了想，又問道：“那人有多矮有多胖？”
旗楓將手擱在自己的胸口下一寸的地方，說道：“頂多這麽高，胖嘛也不是特別胖，手腳還算正常，就是腦袋大肚子大，跟懷孕六七個月一樣。”
這種人，一看就不是乞丐，反正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腦滿腸肥的乞丐。
童冬月點頭道：“嗯，謝謝你。”
旗楓連連擺手：“應該的應該的，城主大人經常給我們布施錢糧，而且壞人害得大多是我們乞丐，我們應該謝謝城主大人、童姐姐以及所有大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