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貓膩（4）
門仆的話尚未說完，豬老三便出言打斷：“你少糊弄我，天亮之後誰知道你還會找什麽理由敷衍我！我要見季博琛，他做過什麽，他自己心裏有數，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則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朱老三著實是走投無路，被逼得失去了理智，否則，決計不會冒著暴露秘密的危險，來找它自認為的盟友尋求幫助。
門仆看朱老三言之鑿鑿，說的煞有其事，是以遲疑不決。但季博琛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把柄，落在眼前這個乞丐手中，隻得信息品味。
朱老三耐心耗盡，揚起拳頭將三尺厚的大門，砸出一個大窟窿。
門仆嚇得渾身一激靈，感情是個能打的主兒，哪是他那弱小身板能承受得了的，立即變了一副嘴臉，說道：“閣下稍等片刻，我現在就去稟告夫人，以及門主。”
說罷，關了門，匆匆往裏麵走，行到一個分岔路口，猶豫不決起來，左邊是通往正房的路，右邊是通往書齋的路，不禁暗中嘀咕，自己到底應該將此事稟告給夫人孟芳儀呢，還是報告給門主季博琛？
猶豫不已。
自從三小姐去世後，門主與夫人之間的關係，進一步惡化，兩人分房而居。夫人住在正房，門主搬去書房主，兩人平時見了麵形同陌路。
夫人一開始還會想著法子鬧騰，但無論她如何折騰，門主對她的所作所為，始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哪怕是時常故意虐待一下季天賜，也都無動於衷。
後來，夫人大概是心灰意冷，便懶得再同門主較真，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隻是暗地裏，極盡可能地將府中大權握在手中，籠絡人心，如今，府裏上上下下的人，大多聽命於夫人，他自己也不例外。
所以說，盡管朱老三指名點姓地要見門主季博琛，但他依舊猶豫著要不要先將此事告知夫人孟芳儀。
門仆躊躇良久，最終一咬牙，下定了決心，邁腳選擇了去正房的路。
到了院外，他講事情告訴伺候孟芳儀的丫鬟，丫鬟又才進屋稟告孟芳儀。
孟芳儀聽罷，丫鬟小心問道：“夫人怎麽辦？他找的是要不要把他打發了。”
孟芳儀略一思忖，擺手道：“不用，替我梳妝。我倒要看看他季博琛都在外麵幹了什麽好事？還偷偷養了幾個野種！”
等孟芳儀穿戴完畢，已經是兩刻鍾之後，豬老三早就等的不耐煩，但它想到凡人最講究禮數，況且，自己再怎麽著急也進不去宅子，隻好耐著性子等候。
妖怪若要進有主之民宅，必須有宅子主人的批準，方可進入，而宅子的主人，一般就是當家的夫婦。
季府的當家人，就是季博琛和孟芳儀兩人。
孟芳儀出門時，命門仆將朱老三帶到偏廳去，她前腳跨進廳房大門，朱老三後腳就到了門外。
朱老三看到接待自己的竟然是孟芳儀，略感差異，冷笑道：“沒想到是你？”
孟芳儀眼中閃過狐疑和戒備，故作鎮定道：“難道不能是我？”
朱老三哈哈一笑：“當然能，無論是你還是季門主，於我來說，沒有差別。”
孟芳儀黛眉一蹙，冷聲叱問道：“你是何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朱老三聞言嗤笑：“我是何人，季夫人不知道嗎？難道要我把一切都捅出來，讓全城皆知嗎？”嗬嗬冷笑，“不過，話說回來，我真沒想到居然是你。”
孟芳儀怒從心起，問道：“你什麽意思？”
朱老三一臉鄙夷：“什麽意思季夫人心知肚明，不需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一句話還未說完，門外傳來家丁的聲音：“夫人，城主府來人了？”
聞言，孟芳儀和朱老三雙雙變色，同時說道。
“攔住他們！”
“別讓他們進來！”
家丁見他們異口同聲，不由得一愣，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是！”
孟芳儀和朱老三對望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
孟芳儀又叫道：“來人，去請門主過來！”
“是。”門外小丫鬟應了一聲，立即往書齋方向走去。
大門外，黎修和季府侍衛處在對峙之中，季府侍衛長司馬正聲色俱厲道：“對不住了黎統領，門主和夫人早已歇下，我等沒有權利放你們進府，還請海涵。反正也沒有緊急的事情，黎統領何不等天亮之後再來！”
司馬正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方臉闊額，神色剛毅。
黎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奉城主之命捉拿妖物，司馬兄百般阻攔，很容易讓人生疑。”
司馬正板著臉說道：“黎統領，季府乃是堂堂門主府，何時容妖怪來去自如？黎統領怕是看花了眼罷。”
黎修道：“有沒有看花眼，讓我們進去搜一搜便知。”
司馬正橫刀站在大門正中，絲毫不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對不住，職責所在，在下恐怕不能讓黎統領如願了！”
黎修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手下，上前一步說道：“司馬兄定要阻攔的話，也不要怪我動粗。”
司馬正見黎修準備硬闖，當下拔刀出鞘：“黎統領，這是季府，不是城主府，就算是城主來了，也不允許像你這般橫衝直闖！”
刷刷刷，兩方侍衛紛紛拔刀拔劍，怒目而視。
就在馬上就要短兵相接之際，一直站在人群後麵，沒有露臉的顧向黎越眾而出。
司馬正和其他季府侍衛，均沒有想到顧向黎竟親自出馬，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呆愣良久。
司馬正最先回神，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城主。”
有了司馬正的帶頭，其他人異口同聲地行禮：“見過城主。”
顧向黎掃視一幹季府侍衛，心平氣靜地開口：“我有緊急事情找季門主商議，可否代為通傳一聲？”
司馬正為難地怔在原地。黎修官再大，也隻是顧向黎手下的一名兵卒罷了，他沒有和黎修共事一主，所以有膽量加以阻攔，但眼下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身為明城之主的顧向黎，而且僅僅是讓他傳句話而已，拒絕的話，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