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那男“人”(1)

桃夭連忙收手,向後飛行,調轉方向,正麵童冬月。

“童冬月,給你嚐一嚐本姑娘的桃花妖雨!”

童冬月從未聽過什麽叫桃花妖雨的妖門功法,猜想要麽是桃夭說來嚇唬她的,要麽是對方新進琢磨出來的妖法。

桃夭素手在胸前交叉揮舞,纖長十指顫若蝴蝶之翅,手勢看起來倒是柔美無比。

隨著她手指的揮動,在童冬月四麵八方,憑空凝聚無數的水墨色的桃花瓣,靈動逼真,好似大師筆下精心描摹的桃花花瓣,在空中隨著氣流微微浮動,栩栩如生,美不勝收。

童冬月看的一愣,但很快清醒過來,調集全部靈力內勁,嚴陣以待。

桃夭雙手動作幅度加大,原本基本保持靜止的桃花瓣,忽然以童冬月為中心,快速旋轉起來,並且越來越快,最後隻能看到一道道殘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周身血煞之氣陣陣,童冬月不禁駭然。

桃夭雙手握緊,一聲令下:“收!”

桃花瓣似有靈性,驟然向中央收攏。

這時,花瓣已經不是供人觀賞的花瓣,而是奪命的毒鏢!

童冬月連連揮動利劍,拚命格擋帶有妖毒的桃花瓣,她保護的重點,仍然懷中侄兒。

妖毒入體,汙染靈力,腐蝕經脈,後果不堪設想。

每揮出的一劍,都蘊含了她至純的靈力,靈氣隨劍氣**開,接觸到的桃花瓣,紛紛化為烏有,消散於無形。

隻不過,花瓣太多,而凡劍傳遞的靈力又大打折扣,情況十分不妙。

見童冬月被桃花妖雨困住,無法突圍,桃夭洋洋得意,咯咯嬌笑道:“童冬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識相的,就快點交出少主,本姑娘看在你配合的份上,給你一個痛快,如若不然,就讓你妖毒噬髓穿心、痛苦而亡!”

既然主上不舍得硬搶,那她就來幫對方做,殺了童冬月,不但可以帶走莫念,還以為她的好姐妹報仇,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童冬月皺眉不言,全神貫注地應付,這些仿佛源源不絕的桃花瓣。

因為要顧護莫念,她束手束腳,無法全力以赴。

可是,再這樣下去,不但自己今日喪命於此,莫念也要被搶走,貪小失大,實在不劃算。

心念及此,身體逆著花瓣旋轉的方向快速飛旋,手腕飛快揮動,淩冽的劍氣向四周**漾,靈氣掠過之處,桃花瓣紛紛湮滅,最後,一招秋風掃落葉施展開來,花瓣圍城的花牆,微微顫動,波**起伏。

桃夭直覺不妙,立即重新揮動雙手,將妖力盡可能地釋放出去,鞏固花牆。

盡管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下一刻,北麵花牆還是被硬生生撕開一道裂口。

童冬月一鼓作氣,手臂伸直,劍尖直指前方,以千鈞之勢,破陣而出。

“嗚!”桃夭反被重傷,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情勢不妙,跑為上策!

桃夭右臂揮動,餘下的花瓣瞬間匯聚成涓涓細流,纏在童冬月身上。

童冬月揮劍一斫,砍斷細流,飛步追上。

桃夭回頭,右手朝童冬月輕輕一彈,一朵散發著幽幽黑光的桃花,直奔莫念而去。

童冬月翻轉手腕,豎劍格擋,桃花幽光一閃即斂,消失不見。

瞬息之間的光景,桃夭已經逃竄至百丈以外,再追無益,童冬月立即止步。

好狠毒!

竟然專門對孩子下手!

……

盡管有驚無險,但童冬月仍是暗自驚心許久,看來將莫念帶在身邊也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敵人每次都專挑侄兒下手,事情就顯得很棘手了。

趁閑暇,她須得趕緊找好住處。

……

明城西南麵三十裏遠處,有一座崢嶸險峻的奇峰——黃覺山矗立於此。

此峰斧削四壁,孤峰突兀,高聳入雲,直插霄漢,周圍群山圍繞在它腰間,更襯的它孤高冷漠,傲視蒼生,芸芸眾生,皆匍匐在身下。

傳言,黃覺山頂有神仙居住。

仙容仙姿,凡人不得窺視,神仙設下禁製,阻止好奇者登頂叨擾,若有人嚐試攀上峰頂,必定地動山搖,同時降下瓢潑大雨,阻止來人攀登。

曾有人不停告誡,執意登上峰頂,結果半途中,山體忽然劇烈搖晃,山石鬆動,滾滾而下,這人就被滾落的巨石活活砸死。

自那以後,就不曾再有人,動過登頂黃覺山的念頭。

久而久之,黃覺山就成為明城百姓心中,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

黃覺半山腰處,斜對明城的方向,陡峭崖壁上有一道被鬆木遮掩的洞口,進入洞口,沿一條僅一人通過的狹窄甬道,前行三丈,可以進入一個恍若仙境的滴水溶洞。

溶洞正西方的石壁上,有一個盆口大小的洞,每當滿月從西方升起,月光透過石洞,可以在洞中潭水中,留下一輪美輪美奐的倒影,所以這個溶洞又喚藏月洞。

清澈的山泉在溝壑中緩緩流動,叮咚清脆;洞頂垂下的石鍾乳,五顏六色,形狀各異,綺麗炫彩,美不勝收,更有水滴順著鍾乳石不時滴落,滴滴答答,悅耳動聽;隨意擱置在洞內的夜明珠,熠熠生輝,映得一室迤邐。

此時的桃夭,麵容凝重,眉頭微蹙,眼中有些許的畏懼之色,跟平時妖媚狂傲的模樣大相徑庭。

目光垂落,不敢直視正前方的“人”,盡管對方完全看不見自己。

一個身著月白素袍的男子,背對桃夭席地而坐,他前麵是一張石質的琴桌,桌上擺著一架紫檀木的古琴,修長的十指緩緩拂過琴弦,悠揚婉轉的流暢琴音,在石洞內緩緩回響,配合著叮咚溪水,說不出的和諧與美妙。

然而,桃夭絲毫沒有欣賞美妙琴聲的心情,心緊張得撲通撲通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一樣。

抬手,輕輕抹掉一滴打在額頭上的水珠,微微聳動些許不時的肩膀,以此來掩飾心中的緊張與懼意。

“回稟主上,屬下已按照指示,命人將杜紫韻救走。”

她說話間,但見眼前白影一晃,前一刻還在彈琴的男人,已然赤足掠到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