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試探(2)

那布衣男人還不解氣,跑進屋內,抓起地上奄奄一息的仇人,抬手又是一下。

這一拳頭下去,錦衣男人徹底暈死過去,不明真相者,還以為他被當場打死,驚駭不已。

“殺人啦!”

“救命啊!”

……

膽小者紛紛逃開,膽大者在門外圍觀。

布衣男人實在過於凶猛,外麵有幾個聞訊趕來的龜公,不過沒敢進門,而是在門外麵麵相覷,眼角餘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屏風後麵的一對男女。

床幔內,一個男人抓起床頭的外衣,三下兩除二快速穿上,身穿紅肚兜的女人,抱著被子蜷縮進被子裏麵,連頭都不敢露出來。

布衣男人看見床幔後有人穿衣服,起身抱拳道:“打擾閣下好事,對不住了!”

被壞了好事的人羞惱交集,沉聲道:“知道還不快離開!”

龜公中帶了個能主事的人,朝布衣男人抱了抱拳,說道:“大俠,天香閣內禁製打架鬥毆,大俠傷了人,還請跟小人去衙門走一趟。”

“好。”背對房門的布衣男人眸光一寒,起身之際,抓起地上昏迷不醒的錦衣男人,猛然轉身扔向堵住門口的若幹龜公。

龜公措手不及,下意識閃身躲避,但想到被扔過來的是一個身份不低的公子,慌忙又去接住。

等他們手忙腳亂的接住錦衣公子後,布衣男人早就奪窗而出,逃之夭夭。

主事龜公進來向被打擾的客人道了歉,又緊急命人找木匠來修繕房門。

人走室空,外麵看熱鬧的人也隨之散去,紅葉從被子裏伸出腦袋,低聲問道:“初公子,人都走了嗎?”

童冬月這時已經穿戴整齊,點頭道:“嗯。”

紅葉抓起外衣,慢悠悠地穿好後,才從**下來。

“公子他們是……”

還沒說完話,童冬月就給了她一個眼神。

紅葉心思通透,話頭一轉,嘻嘻笑起來:“他們是為了姑娘爭風吃醋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妹妹,這般厲害,竟然讓人家愛的死心塌地,我可羨慕死了。”

童冬月不答言,因為她沒心情。

看來,昨天沒有被迷惑,已經讓對方察覺到了異常,今天晚上必須加倍小心,不然肯定會暴露。

兩人幹坐了一會,龜公就請來了木匠,木匠乒乒乓乓一陣鼓搗,房門基本上修好,至少不能大門敞開,讓人家觀摩“好事”。

亥時,今晚的壓軸戲,蝶舞盛宴開始,幾乎所有人都踴躍地到一樓大廳觀賞,無論男女。

舞蹈大同小異,最後的**,仍舊是蝴蝶。

數以千計的蝴蝶散開,密密麻麻,編織成一張瑩藍色的錦緞,遮天蔽日。

為了身份不被識別出來,童冬月刻意沒有反抗,腦袋忽然一片空白,周遭白霧茫茫,恍如身處縹緲仙境,她差一點就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幻。

心中一動,雖然不抵抗,但不能完全放縱自己深陷幻象,隻運起少許靈力,守住靈台一絲清明,身處幻境,但神誌清醒,讓自己進入幻境,但卻不迷失在幻境之中,看見幻象,也有能力辨別幻象。

緩緩睜開閉上的眼睛,周身遍布玉帶鳳蝶,不過舞台上沒有蝶舞的身影。

人去哪兒了?

童冬月剛剛升起一個念頭,眼前忽然一黑,隻見昏暗中,一張血盆大口躍入腦海,獠牙利齒,好不駭人!

那吃人的大嘴,迎麵而來,童冬月幾乎能夠聞到催人作嘔的刺鼻腥臭。

就在她忍不住動手的前一刻,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是陷阱!

生生按耐住這個想法,果不其然,那大嘴衝到眼前,化作血霧,消散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一切歸於平靜。

原本靜止的眾人,在同一刻鍾,集體“複活”,先沉醉了片刻,然後響起震耳欲聾的喝彩。

紅葉還是昨天那一句癡癡的讚歎:“蝶舞……”

紅葉側頭,看童冬月神色淡淡,心中既欽佩又好奇,問道:“公子,你不喜歡蝶舞嗎?”

別說是男人,蝶舞傾城一舞的時候,就連她這個女人,都會怦然心動,她身邊這個少年,難道比柳下惠還厲害,竟然對蝶舞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樣想想,童冬月對她“冷淡”,也能夠理解了。

童冬月看了她一眼,語氣淡然地說了句“喜怒不形於色,好惡不言於表”,然後轉身上樓。

紅葉似懂非懂,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她挺佩服童冬月的,能從頭到尾保持淡定。

紅葉滿腹心事地跟在童冬月身後,暗想:“這個初公子,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說不是吧,童冬月雖然長相秀氣,但又不是沒有模樣雌雄莫辨的少年,比女人還美的男人,她也見過不少,況且童冬月身上那一股子醉人的英氣,和果斷的行事風格,可不是那些玩女扮男裝的小姑娘,能偽裝出來的。

她是不知道,童冬月從來沒有拿自己當過女人,試想一下,從來沒將自己當成男人用的女人,怎麽可能有太明顯的女氣。

可說是吧,童冬月對女人一點都不上心,對她也就罷了,又老又醜,對蝶舞那種她看了都心動的絕代佳人,也能心如止水,那就不對味了。

難不成是兔兒爺?

紅葉思來想去,似乎隻有這個可能,但這也是她最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說是又不像,說不是又像,她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找童冬月本人要答案。

假裝隨口問道:“公子,我現在有點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聞聲,童冬月止住腳步,須臾,回頭,嘴角斜斜一勾,富有磁性的沙啞嗓音,不問反答道:“你說呢?”

他們還在樓梯上,童冬月在前,紅葉在後,其中差了兩步台階,前麵兩個台階出,這一下身高落差明顯起來。

紅葉抬頭,從下而上仰望,首先躍入眼簾的是童冬月自然突出的下頜弧線,說不上堅毅,也算不上柔美,處於男女莫辨的灰色地帶,之上是厚薄適中的粉唇,同樣男女皆宜。

再往上是小巧的鼻頭,以及筆挺的鼻梁,這可能是童冬月五官中最女性化的部位;鼻梁上麵是一雙狹長鳳眸,似睜似闔,無論長在男人臉上,還是女人臉上,都能平添神秘莫測的美感。至於眉毛,童冬月刻意描成男人典型的劍眉,當然隻會增加陽剛氣息。